八十八 买了永久自行车
实在推辞不过，再要拒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永波接了钱，“好，这钱，我收下！” 永波接了这十五块钱，梁母喜笑颜开，梁后成笑道：“这就对了，咱们就像一家人，可千万别见外。”永波回去时，蔡满霞用蛇皮袋袋了几条活鱼给他，永波笑道，他又不生火，拿回去也是臭，就搁在他们家，想吃过来吃就是，梁母一拍额头，唉，看我这没脑子，那好，你啥时候想吃鱼了，只管跟婶说一句，我当日就杀鱼给你做，哈！ 梁家的麦子割了暂时也没有空地方堆放，便在里间腾出半间空地，堆放了这些麦子。 水稻田里的鱼养得肥得让人只眼馋，有村里人说，哎哟哟，这鱼养得都赶的上河里的肥鱼了。梁家用蔑篓子捞了五六篓子的鱼，有鲫鱼鲤鱼，难得是还有几条桂鱼，篓子堆在灶房里，明儿一早就进城去卖。这新鲜鱼得趁早卖了。 另外还捞了几篓子上来，梁母为头，其他人打下手，连夜就把这些鱼剖了，用盐腌了起来。这种四月天，华北平原也渐渐暖起来，鱼放不久，得赶紧的搁上盐。 另外梁后成两口子还挑了几份鱼出来，都是个大肥美的，用篮子装了，送到二栓玉香家，梁满堂家，还有八里的蔡满霞姊妹兄弟家。 明天进城卖鱼，原本是没有车的，德子正好有别的事情要办，得去邻县。没有车就不能进城，原本少武是说，过几天再捞鱼上来，德子就有顺风车可以搭了。可少芬不肯，少芬的意思：这鱼也长得够大了，正是能买个好价钱的时候，早点卖钱好购置一辆永久牌自行车。 上回在进城卖腌菜正好遇上黄经理，他说过一句话：以后有啥事只管找他，能帮的一定会帮的。自行车要票，固水村的单车票现在只能供应村支部买两辆自行车用于干部跑乡里外村公干。要轮到村民还得等一阵子，即使愿意等，恐怕也暂时轮不到梁后成这种一无背景二无特殊情况的家庭。少芬想着，那就求黄经理给一张自行车票吧，到时候进城摆卖就可以自个骑车去了。 其实，卖鱼换钱买自行车，也不在这五六天的差别。 少芬内心有一个想法，他们家做买卖赚钱的事毕竟有些招眼，虽说不违法违纪，但到底不方便太招摇。老是让德子给他们搭顺风车也不是个事。现在他们做买**最开始也阵势大了，这几篓子活鱼卖下来恐怕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出一点钱找人家的车子运送，这钱完全出得起。 车子少芬也找好了，是让永波头几天进城去舅舅家的时候联系的，就是机械厂的车子。 出五块钱来去两趟。 第二日一早，机械厂的车子来了，永波带到梁后成家，少武少彬把鱼篓子抬上车，少芬少家随后也上了车，开进了城。 车子进城后路过菜市场，不过少芬还是要司机到商场门口停车，在这里摆卖。 这其中缘故，还在于少芬他们卖的是鱼，和菜市场有利益冲突，到时候要是他们又叫来商业局的那个秘书来撑腰赶人，就麻烦了。 几大篓子鱼拖下车，摆卖起来。这实在算街边摆卖里面最大的买卖了，不但梁家兄弟们全上阵，连永波都跟车过来一块帮忙。 这次少芬还特地交代少家带来了一张大塑料，是找供销社仓库里找的。 上次买鱼，他们包杀鱼的策略让生意顺利多了。这次鱼多很多，在地上杀鱼也不方便，少芬便早早准备上了。 阵势拉开，几个人还没张口吆喝，路人便陆续蜂拥而至。甚至有人还认出了他们是上回买腌菜的，还夸他们的腌菜好吃，下回来还要买。 少芬他们田里水沟出的鱼，个头之大明显优于菜市场卖的，看着就招人喜欢。大伙议论纷纷，有一个大叔说，与其是菜市场排队，还不能挑选，倒不如在这摊子上随便挑随便选呢，自由自在多了。 这话一下子引起很多人的附和，也是，放着这样随便自己挑选的地方，谁又愿意去受菜市场工作人员的冷脸呢。 有人头一个挑了条黑梭梭两尺长的草鱼，说是难得看见这么大的鱼，买回去腌了，够吃半月了。便问：“这草鱼多少钱一斤啊？” 这倒是让少芬他们有些发愣，这鱼卖多少钱呢。 “大妈，您在菜市场买的草鱼是多少钱一斤？”少芬问。 “九毛八。” “咱们的草鱼买九毛！” “九毛？这一下子就便宜八毛，太赚了啊！” “是啊是啊！我也要一条。 一条鱼大的有十来斤，小的也有二三斤，这一算下来，能少掏好几块钱呢。这个**太大了，自然动心买鱼的人不少。 很快几篓子鱼就见底了，还有十来条。 这当儿，少芬打算去二楼黄经理办公室一趟，问一下自行车票的事，永波现在也手头闲了下来，便一块去了。 黄经理倒是一点不吃惊少芬他们来，他早听经理室的人说楼下有人卖鱼，他就猜到应该是少芬他们。少芬提了自行车票的事，黄经理想了想，正巧上个月他手里还剩一张票。经理有有限额度的几张自行车票可以自行支配，以方便业务往来。黄经理便告诉少芬他们，票有一张，不过价钱恐怕没有优惠的。 少芬笑道，价钱当然是该给多少给多少，不需要优惠的，说着说着指指手里鼓鼓的包。 黄经理也笑了起来，哦，看来少芬要致富了啊，便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一张票拿给少芬，要他们去柜台交钱，去仓库提货。 少芬和永波再三谢了黄经理，黄经理连说这是力所能及的，没啥谢的，能帮助你们致富，我也与有荣焉啊，说着又看了看少芬边上的永波，笑着点了点头。 看他的样子，八成是误会了两人的关系，少芬一下子脸红了，忙说：‘黄经理，那我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