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让人辛酸
夏天…… 不要死…… 我不要你死…… 他无力的在心里呢喃着... 终于，救护车赶到了省立医院。 上官子渊匆忙却又彷徨地下了车，他那张冷酷的俊容暴露在空气里。转身望着车子里平躺的人儿，漠然地伫立在原地。 他的手，曾经握着她的手，还残留着她的血。突然，感觉到火辣辣的刺痛。 医院里涌出一群人，他被人群推到了一旁。护士们推着推车奔到了救护车前，焦急却又有条不紊地将伤患从救护车移到了推车上。 “准备急救措施！测量患者血压以及脉搏！” “你快去通知王医生以及李医生！” “……” 现场乱作一团，上官子渊站在他们身后，却感觉世界寂静无声。 她那张惨白的脸，在他的眼前闪过，被人推进了医院里。 他颤抖着朝前迈了一步，紧接着左脚跟上。突然，像发疯一样地奔了上去。 医院的入口处，英俊的男人急切地找寻着方才被推进来的推车。他扭头慌张地扫视，终于瞧见了电梯前，她那张没有生机的脸。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了。一行人推车伤患，急急地进入电梯。 上官子渊皱起了眉头，朝着他们沉声喊道，“等一下！等等！”他说着，大步地奔了过去。在电梯快要关上的刹那，双手奋力地拨开了那扇快要紧闭的门。 “我是她的...哥哥...”在众人的惊讶以及错愕里，他呢喃地没有把话说清，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们的关系。 医院的走道里，充满了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他大步地跟着推车，随着众人奔走在楼道里。一直握着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同她一样冰凉，直到看着她被推入急救室里。 门被猛地关上了，那盏灯亮着红光，像是对他的警告。 上官子渊沉默地瘫坐在走道的长椅上，冰冷的椅子，冰冷的地砖，还有指间，残留着她冰冷的温度，没有一点点生气。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本来...他今天准备了惊喜给她... 今天是她的生日...23岁生日... 可能...连她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 可是，他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他买了一枚她喜欢了很久的钻戒，一枚小小的钻戒... 他想向她求婚... 他要她，嫁给他...仅此而已。。。 可是，现在，她却躺在冰冷的急救室了，生死未卜... 就像一一那样，被慌乱的推进急救室，之后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那个时候，甚至连哭泣都忘记了，只是沉默的握着她的小手，冰冰凉凉的小手，没有一丝的温度。 想到童一一的死，上官子渊突然慌乱的睁开眼睛。 他害怕这种感觉，好怕好怕... 不，不会的... 她，会没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双脚已经麻木了，没有知觉了。但是他却不想动，仍旧注视着那盏红灯，似乎在他的世界里，此刻只有那一点红光。 黑夜已经完全降临，夜色深沉而浓郁。 但是急救室的红灯却一直亮着，没有黯淡下来的迹象。 这时，阿标也带着人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走出电梯，急急地拐过转角，远远地就瞧见了坐在长椅上的席耀司。而他落寞的姿势，像是一座雕像，屹立不动。 “少爷！”阿标恭敬地喊了一声，退到他的身旁站着。 上官子渊的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急救室的那盏红灯，一眨不眨。 等待是最漫长的，特别是这种无声的等待，让人的心，忍不住紧紧地揪着... 这个时候，急救室的红灯突然熄灭了。 门打开的瞬间，上官子渊动作迅速地冲了上去。 她仍旧处于昏迷之中，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呼吸微弱。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脑袋裹了厚厚的纱布，一圈又一圈。 而胳膊、膝盖也有些轻微的伤痕，显然，是摔下去以后的擦伤。 “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医生扯下了口罩，宽慰道。 上官子渊抓着他的手，稍微松开了，却仍然执着地问道，“那是不是就没事了？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医生！” “少爷请冷静一下！不要太激动！”显然，医生是认识他的，并尽量安抚着他的情绪。 对于生死场面，他们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 上官子渊却是咬牙切齿起来，愤愤地低吼，“你只要告诉我她是不是没事了！什么时候会醒！” “病人现在脱离危险期！但是由于她的大脑经受过剧烈撞击，导致脑震荡。” “根据常识判断，她的大脑里应该凝聚了一块淤血。” 医生慢条斯理地将病情转达。 “淤血？然后呢？”他依旧执着地问。 只想知道结果！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只想知道她没事！ “所以暂时她只能陷入昏睡状态，那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病人自己求生的意志力了！”医生镇定着神色，却是恭敬的如实说道。 上官子渊心中一惊，低声吼道，“她醒过来的几率有多大？” “如果淤血没有消散，加上脑震荡，那么她很有可能永远睡下去！从生理和临床医学角度来讲，她将会变成植物人！” 医生的话，像是晴空里的霹雳，将方才那一点点喜悦全部冲淡。 植物人？植物人！永远沉睡在那里，就算是活着也和死了没有区别的一具躯体？ 不！不不！他不要这样！ 也许只有上天才会知道……他爱极了她... 她的狡猾，她的笑容，她生气时撅起的小嘴...... 他忘记告诉她...她的笑容是他最珍爱的所在... 他爱极了她的笑容... “就算她会醒过来，只要淤血没有消散，她以后还是会有并发症的。”医生在一旁继续提醒道，“少爷还是早些做打算比较好。” 上官子渊只是无力的摆摆手，没有说话。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开。 他彷徨地扭头，望着被护士们推远的病床。 病床上，夏天安静地躺在那里。世界那么安静，他似乎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她没有死，可是接下来也许和死没有分别。 他好害怕…… 害怕她这一睡，就是永远。 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转角，这才收回了视线。 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问道，“哪位跟我来去办理一下手续！” “我去！”阿标走到护士身边，转身就跟着护士离去。 上官子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他微微低垂的眼睑，却是让人摸不清头绪。 这么高大挺拔的男人，在这个时刻竟然看上去让人辛酸。 要怎么办...怎么办... 放弃吗... 不，他不可以放弃，她还需要他... 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那她还拼命的醒过来做什么呢？ 所以...他不能放弃...他要等她醒过来... 就算有什么所谓的并发症，又如何... 他还有她，他会一直陪着她，不离不弃... 上官子渊淡淡地笑着，冷酷的俊容居然是不可思议的温柔。转过身，朝着方才她离去的方向，坚定却又缓慢地走去。 夏天……我来了…… 我来陪着你，所以...你要快点醒过来... 转角的病房，一间又一间。 上官子渊孤单地走着，他不知道哪一间病房里躺着他的夏天。刚才也没有来得及问，现在他只好透过房门的小窗户，朝着房间里面窥探。 这间……不是…… 他失落地低头，继续朝着下一间走去。 这间……也不是…… 迈着大步，继续朝着下一间走去。 上官子渊有些慌张有些焦急地再次探向病房，透过那扇小窗户，视线匆忙地扫过房间。忽然黯淡了眼眸，发现病床上躺着一位老伯伯，并不是自己想要寻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