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承君侍寝
命人将素昔扶回公主府,服了药。她还是不放心,便决定不睡觉了,坐在一旁陪着素昔。过了一会儿,困意来袭,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大概是三更时候,被人推醒,“要睡觉去榻上睡,当心着凉了。” 她迷迷糊糊揉眼睛,看见金黄耀眼的皇帝李儇站在身边,依然是明亮的微笑,在宫灯的照耀下,更是灿烂,模模糊糊地叫了声,“皇上......”叫出口才意识到,这两个字的意义,连忙抬起头来,“皇上。” “嗯,是朕。”李儇轻俯下身,眼神和她平行,对她道,“素昔怎么了?你守着她干什么?” “素昔......素昔快被任美人打死了。”秦心不禁潸然泪下,“陛下,你要为阿心做主。” “怎么回事?”李儇面色一暗,“别哭别哭,怎么回事?慢慢和朕说。” “具体的,我也不晓得。您走之后,我就在公主府里呆着等素昔回来,一直等到了天黑,她还是没有回来。我就打算叫上素晋和素厢,想要出去寻。恰巧这时候昭惠妃来,说是素昔出事了,便跟着去了昭辞宫,便瞧见了浑身是血的素昔......”秦心越哭越伤心,“阿心不懂得去迎合谁,也不愿去招惹谁,无意招惹了任美人,是阿心的不对,只是素昔本无错,何以让她遭罪。偌大**,无有阿心的贴己人,只有素昔一个,虽是奴才,却待我真心,如今她竟被害成这番模样,我......我.......我不知道我还能如何处身?” 李儇坐在她的旁边,听她哭诉完,沉默半响,才道:“这宫中,真是只有素昔一个让你觉得体己?” 那他呢? 那她把他放在什么位置了? 秦心语塞,这才发觉失了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慌忙跪下,一面磕头,一面止不住眼泪地道:“皇上待我很好,却不可能全心全意地待着着阿心,您是泱泱大唐的皇上,您也是万千子民的皇上,您更是**佳丽三千的皇上,阿心不敢把您拉为体己人,害怕真若把您放进了心里,会万箭穿心,会万劫不复,会遭人妒忌,会招惹是非......是阿心傻,是阿心没有把事情想周全,才会莽莽撞撞地进宫,才会冒冒失失地当了个芳仪,才会害得素昔被打......皇上,请原谅阿心的不勇敢,阿心纵然愿意放您在心里那个体己的位置,只怕皇上的形象太高大,那个位置却太小......” 李儇默默听着秦心的话,看着她面前跪着的女子,淡绿色的裙衫衬托着她娇弱的身形,宛如清浅碧波中一朵半开的白荷,梨花带雨的眼泪,点点澄澈,三分纤柔,西子湖岸的风,也没有她这样动人。**粉黛三千,也不比她的天然去雕饰。 他有些心疼。 她本就是生在自然之中清新的白荷,不应该长在宫墙之中的。 是他的不周全,只希望把她留在身边,用他的天子身份硬是把她留在了宫墙之中,却没有周全地替她考虑。她心思单纯,从来都是走一步想一步,又怎么迎合得了这波谲云诡的争斗? 李儇俯下身来,一面微笑,一面慢慢地拂去她的眼泪,“哭什么。朕在这里,还能让你受人欺负不成。你瞧瞧你,没有出息的模样,不过是个下人被人打了,多大的事儿!就算是你最亲近的下人那也是下人,怎么就这么动情了?”有手臂将秦心的身子环住,让她的下颔枕在自己的肩头,轻轻拍她的背,“一个主子教训奴才本就挑不出错,就算是要朕去给你出头,那也找不出理由啊。哦,任美人打了你的一个奴才,难道你还要朕再把她揍一顿?” 秦心破涕为笑,“皇上,您在说笑呢。” “是说笑呢。”李儇见她笑了,笑容更是明朗,双臂一搂,一把就把秦心抱了起来,往另一个房间走去,秦心索性就搂住了李儇的脖颈,他的脖颈修长白皙,明黄色的罩衫,内里衣衽崭新洁白,他的唇角轻弯,好像夜色中明亮的月亮,“你又在看朕。” 秦心老老实实地回答:“皇上的模样好英俊。” “朕不但英俊,还很威猛......”李儇把她平放在床榻之上,俯身就压了下来,唇际轻轻蹭着她的耳边,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吐着气说的,直呵得她耳边温热而带着淡淡的痒,语气宠溺而带着笑意,“既然已经有了封号,那就要成为朕的人。秦芳仪,你从了朕罢......” 说完,就要来解秦心的衣带。秦心原本听他带着笑容的话,以为他只是再开玩笑,没有想到他居然来解自己的衣带。猛地一缩,一下子蜷到床角,摇头。
李儇觉得好笑:“你这是干什么?” 秦心说不出话来,虽然名义上已经成了他的妃子,可是,她并不是真的要做他的女人,只是希望他能为秦家平反。如果真的和他有了床弟之事,她恐怕这一辈子就再也出不了宫了。漫漫长夜,寂寞宫墙,她不想那样,她不想成为那些可怜而又悲哀的妃子中的一个。 而且,她被张潇糟蹋过一次,她知道那种疼痛,心里上的,身体上的,她都无法埋没心中潜藏的阴影。 她不要,她不能。 “今日新册封,按照礼数当然是要承欢君上。你这是干什么?”李儇蹙眉,略显不悦之态。 “皇上,可不可以等一等?”秦心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所以声音格外小,小到李儇若不是注目着她,几乎听不到。 “你怎么了?” 秦心摇头,不敢说。双眸眼泪未干,盈盈地看着李儇,轻轻咬着嘴唇,不说话。李儇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叹了口气,眉目中尽是怜爱,“你若是不愿意,朕不会强求你。其他的事情,你若是不愿意,朕也会顾着你,不强求你。只是希望你懂得,朕宠你,是因为朕喜爱你的清纯。你请保留着,不要因为**的复杂,而沦落了。” 秦心点点头。 “来。”李儇立起身,坐在床榻边缘,对她招手,明眸含笑,“坐到朕的身边来,朕先前才批改完奏折,这会儿很累。瞧见了你,却又不觉得困。你坐在朕的身边,和朕说说话,也算是侍寝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