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可怜

    瞿氏满意的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对着苏姨娘笑道：“苏meimei还是你做事儿体贴。”

    苏姨娘连忙躬身道：“不敢当大奶奶的夸奖，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瞿氏满脸笑意指着苏姨娘对其余的几个姨娘道：“看看还是苏姨娘知礼。你们也好好学学，咱们海家是大家族，又是素来的诗书礼乐传家的家族，知礼本分才是咱们这些人该做的。”

    众姨娘答是，只有林姨娘虽然也答着是，不过眼中的不屑看着怎么也不是真诚的答是的人。瞿氏心头一紧，不过还是笑嘻嘻的对着林姨娘道：“阿弥陀佛，我们林姨娘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人，只望你早日为我们爷生个儿子就行了。”

    林姨娘欠了欠身道：“借大奶奶吉言。”瞿氏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林姨娘可天生是她的克星。

    苏妍看着面前站的四个孩子，每个都抱在怀里，亲亲热热的说了会话。陶玉和海懿轩都是大孩子了，虽然感到有点羞，还是享受着苏妍的关心。

    苏妍问道：“虽然是过年过节的，你们也要小心一些。正月初五，我们族里的人大多会过来这里，你爹爹去了郢都，少不得要你们几个去应付应付，切记行止有礼，话多不如话少。”

    懿轩认真道：“我们知道了，请娘放心。”

    苏妍笑道：“我对你们几个自然也是放心的，好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们几个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去。”

    陶玉和懿轩带着双胞胎出了门。男孩子嘛，总是不能拘在内院的。胡嬷嬷笑道：“我们哥儿真是成大人了，活似二爷的样子。”

    苏妍轻笑：“这孩子以前倒是看不怎么出来，谁知道越大就和他爹越像，变得也不爱说话了。”

    胡嬷嬷道：“可不许您这么埋汰大少爷，这才是好事。您看着有几个爱说的成了大事的。”

    苏妍点头道：“这倒也是的，甭说我们家的孩子，就拿三房的凤轩文轩来说，凤轩虽然性子腼腆一些但是沉的下来。文轩虽然悟性高可是人却跳脱。”

    胡嬷嬷道：“这说起三房的少爷，我就想起了大房的少爷，听说老祖宗很是喜欢这个哥儿还要放在身边养着呢？”

    苏妍惊奇道：“老祖宗自己个儿都照顾不了了，怎么还去看管着大房的那个娃娃？”

    胡嬷嬷笑道：“大奶奶要把这五少爷要在身边，不过老祖宗却不同意，直说这四少爷是个福将要养在身边。老祖宗连夜就派了人去把四少爷安置了，苏姨娘听说了这件事情。只说是对不起大奶奶的一片心意，去大奶奶那儿甘愿罚跪一天，大奶奶哪敢让她跪，那不就承认对这老祖宗不满了吗？大奶奶还赏了了苏姨娘好些东西，说她生子有功。”

    苏妍叹了口气：“这自古以来，嫡庶不分最容易出大事情，这个时候讨着好了，指不定以后要怎么秋后算账呢？”

    胡嬷嬷听着苏妍这样说。也沉默不语。两人正沉默着，月梢在外头报说是大房的两位小姐来了，苏妍又重新换了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迎了两人进来。兴许是因为过年的关系，两人穿的都喜庆了些，凌开已经梳起了小髻，插着个迎春花的簪子，看着有些少女的样子了。

    宝雅还是一派的天真可爱，梳着可爱的包包头。苏妍对着两人道：“看着冰天雪地的，快把大衣裳脱下来，喝杯热热的杏仁茶。”

    苏妍又吩咐月梢上点子好吃点的点心来，月梢笑着拿了好几盘点心来，凌开小心的粘着吃。宝雅看着倒是随性很多。凌开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摆设布置，四周都是黄花梨的家俱，看着虽然没有郢都二房整个房子都是紫檀的那种贵气，可是看着也很明亮舒适。

    苏妍问道：“你们开始做针线了没？”

    凌开答道：“祖母请了个人教我们针线上的活。”这么一说，苏妍倒也想了起来，这两人好像还做过东西送给了自己。宝雅抱怨道：“二婶。你说那针就像个锥子一样，一下就戳到了我的手，我拿着滑。”

    苏妍拿起宝雅的手，果真如此，看着还有几个明显的小伤口。苏妍对着小萍道：“小萍，赶紧把我的兰花膏子拿过来。”苏妍用手挑了一点抹在宝雅的手上，“这膏子是我娘家弟弟送过来的，使着好，你拿着去使，要是再戳了，就立马抹。不过这再做针线活的时候可得小心一点了。”

    宝雅喜滋滋的让小丫头把膏子拿着，笑道：“还是二婶疼我。”苏妍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这孩子，今儿这豌豆黄都是厨上的新鲜的，可要多吃点儿。”

    苏妍又对着两人道：“我之前在郢都打了一些小玩意，给你们女孩儿家家的戴在头上正好了。”一般比较时兴的东西，苏妍只会买几件戴着玩玩，其他的都没花什么大价钱，一匣子小玩意也不过一二百两左右。苏妍对付小女孩的招数就是拿出些首饰新奇的东西让女孩们玩玩，女孩子无论是男女老少都爱俏。

    月梢打开了匣子，果然是一些好看的首饰簪子，有的虽然是银饰不过，看着很有些别致。苏妍把月梢派过去跟她们梳头发，凌开看着有些拘束不安，苏妍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动，你月梢jiejie的手艺你还是要信得过才行，今天哪件戴的好就拿回去戴。”

    凌开果然坐着不动了。苏妍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梳了新发型的样子，“看看，这可真漂亮。”宝雅也笑嘻嘻的往苏妍怀里拱。苏妍又看了看碟子里剩下的点心，对小萍耳语了几句。小萍很是会意的出去了。凌开和宝雅姐儿俩在这儿玩的尽了兴，二婶子对她们好人又和气不过了，很有些不舍的出去了，出去时看着小丫头提着点心，两人又对视了一下，有些遗憾的走了。

    苏妍看着出去的两人才道：“这俩孩子也是可怜。”宝雅还好，海子墨对她虽然有些漠视，可是嫡长女的身份摆在那儿，再不挤，孔家是宝雅的外家，也会帮着她撑腰，倒是凌开本就是那样尴尬的身份，孔氏自从生了宝雅之后对凌开也逐渐冷淡了起来，这个孩子倒是真的命苦。

    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毕竟是隔了房的侄女，能够偶尔关心一下也就不错了。

    大年初五，这天海宅十分热闹，海家各路族亲分别来这儿走亲。这也是瞿氏第一次以海家嫡长媳的身份来正式跟各路人马见面。瞿氏带着苏姨娘和王姨娘一道忙来忙去的，似乎完全没有找苏妍的意思，陈氏的本意是让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一起来管这件事情，苏妍本来还准备去商量一下怎么管理的，谁知道人家瞿氏感情就根本没让苏妍在这儿管事，只说一事不烦二主，苏妍虽然恼她这霸道作风，不过能偷懒也更好了。

    姚老夫人周围坐着站着的全是过来奉承她的各位族亲，亲眷们，姚老夫人笑哈哈的跟着周围的人说笑：“我老婆子如今看着这些小辈们过得好，我也就安逸了。”

    一位中年妇人据说是姚老夫人的最小的妯娌，嘴快的说道：“可不是，您如今的福气可是最大的，谁不羡慕着您，如今，听说这大侄孙媳妇难得的孝顺是个好孩子不是。”大家都对瞿氏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姚老夫人一拍板：“去把大孙媳妇给叫过来，跟他几个婶婆见个礼。”那几位连忙说不敢当，屁话，不敢当你还提起这茬。苏妍跟在陈氏后面伺候着，陈氏坐在姚老夫人的下手，陈氏对着周围几位族亲道：“她虽然是我的大媳妇，不过，年纪看着还小，要是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还要请各位婶娘多多担待一点。”中年妇人摇头道：“丰哥儿媳妇，这就开始护着媳妇了，我们几个那可更要看看了。”

    瞿氏迈着小碎步走过来的，一举一动很有些规矩，不过看着太过于匠气了，这礼仪是靠多年的浸润，绝对不是短短几年或者是几个月能学得会的。姚老夫人笑道：“这就是我那大孙媳妇了，瞿家的女儿，端的也是礼仪之家。”

    中年妇人笑道：“还是嫂子会调教人，我看这子墨的媳妇，是个再好不过的了。”周围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也跟着凑趣：“如今我看这些个后辈中，元朗，冬郎，齐朗才是好的。”这妇人也有意思，夸的全是大房的长子嫡孙。

    陈氏开口道：“婶娘快别说了，谁不知道七弟的老二老三在齐州最是让人服气的。我们家那几个就是在家混混日子罢了。”中国人的习惯向来都是，越厉害的人表现得越谦虚，显然陈氏深谙此道。果然年轻妇人接起了话：“丰哥儿媳妇说的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之前子墨可是受到过朝廷嘉奖的，他那方子可是救了多少人。子青是探花，教出了好些个进士，就连我们子齐也是人中龙凤，谁见着不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