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王城风云(7)
宴终席散,凤南天命凤南泽送铁家主与七星城城出去,自己领着余者去见非凡老祖。听说是要去见王城第一高手,铁木贞跟凤家子弟一样都挺兴奋的。 出了花厅门向南去,一路花竹掩映,极其幽奥,空气中竹木清香与花香浮动,远近亭缀石端,曲桥下流水淙淙,令铁木贞的心情无形中松懈了下来,注意力被凤家表兄弟们对非凡老祖战绩的精彩描述吸引,渐渐的,她从与凤南天并排而行的位置落到了末尾。 在天翰王城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凤非凡缔造的是一个不败的传奇,挑战不管是来自过江强龙还是坐山猛虎,他都未尝一败。很多人都说,放眼整个天芒大陆,除了那些大门派之中隐世不出的老怪物,同辈之中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铁木贞最好奇的是凤非凡超强的恢复力,在她的感觉当中,凤非凡简直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受了再重的伤,哪怕是筋脉俱断,三个月后他也是活蹦乱跳的。照这种说法,应该是凤家有起死回生的灵药,可凤兰生又非常坚决的告诉她:“就算世上有起死回生的灵药,凤家也没有,非凡老祖也更没有吃过。他完全是靠自己的毅力恢复。” 受了筋脉俱断的伤有毅力就能恢复?铁木贞出于礼貌没有反驳。在她想来,这是凤家子弟神化了非凡老祖。暗自笑笑,她将视线移开,不经意间落到前方弯道边香楠木。 一丝警兆从心底升起,这是长期生活在丛林中形成的一种本能,她猛的大喝:“有敌人!”身形如烟般穿过人群,挡在跟凤南天并排的铁星河面前,圆月弯刀也同时急旋而出。 香楠木下一名家仆抱着扫帚垂首而立,在铁木贞出声同时,他的手里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管状物,一篷蓝烟从管口喷射出来。 “暴雨破灵针,快退!”凤南天惊吼一声,右手朝后猛劈一掌,击向身后的凤家子弟,左手抄起铁星河身形疾闪。 暴雨破灵针号称灵王之下难挡,凤家子弟如燕子乱飞逃窜到远处,凤南天落足之际看了一眼,见他们安全了,心下稍安,再回头来看铁木贞被笼在青烟之中,只急得眼冒绿火,“贼子,尔敢!”一声暴吼,他遥遥的劈出一道赤芒闪烁的凤头刀。 香楠木下那名家仆返身欲逃,刚扭转上半身,凤头刀就劈了下来,一刀两分,他的身体被砍成两半,却没有鲜血溅射,残尸未及倒地已在闪烁的赤芒间化为两截黑炭。 一切变化只在眨眼之间。 这时,笼在青烟里的铁木贞又到了生死交关的时刻,密密麻麻多如牛毛的银针,或扎在她身上透体穿出,或钉在一旁的石上,或钉在树上,地上,针落处,莫不焦黑冒烟,花草纷纷枯荽,那棵活了数百年的大树也像陡遭**摧折落叶纷纷,树干急剧皱缩。 如此剧毒,就算是灵尊怕也要殒命当场。如潮的眩晕感上来,“要死了么?”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除了对亲人的留迹与愧疚,她还有着nongnong的不甘。 不,长生天赋予的使命没有完成,我不能死!无所不能的长生天也不会让我死! 信念真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奥东西。一念既生,意识沉入黑暗,铁木贞体内的真气却自行运转起来。 圆月弯刀失去了控制,咣当坠落。 “姐!”铁星河惊痛交加,纵身前扑,又被凤南天拽回来,告诉他:“你姐还没死。” 孪生子的感应非常玄奇,铁星河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惶恐,比上次jiejie在王宫遇险时更甚。痛急之下,他口不择言的吼道:“你想看我姐死吗?” 浑不在意铁星河言出不逊,凤南天惊奇万分的望着站立不倒的铁木贞,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没有灵王的实力,为何在暴雨破灵针之下不死?” 远处,凤兰生狼狈的从花丛中跳起来。暗杀在凤府重地进行,还险些得逞,刺激得这位温文儒雅的凤家少主发了狂,全然忘了自家老爹在场,径直下令封锁凤府,并亲自带队搜查刺客同党。 凤南天愕然,同时又欣慰不已。以前总觉得长子没有魄力,看来自己还是看走了眼。默许了长子越过自己发号施令,他专心观察起铁木贞的状态。 隐居的凤家老辈们纷纷过来,震怒之余又为铁木贞的表现震惊。她在凤南天这位灵尊发现之前示警,又在被暴雨破灵针击中没有立毙当场,她修炼的是什么玄奥的功法? 清除暴雨破灵针遗毒的药液送来,暴雨破灵针涉及的范围内都被清洗一遍。铁木贞也被冲得全身湿淋淋的,泼到身上的解毒药液,就像是压倒驼驮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一直弯曲不倒的腿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歪向一旁。 四周的凤家长老们纷纷出手,竟将铁木贞虚托起来。气息接触,他们都感应到她体内有一股奇怪的能量在运转,不由得起了试探之心,却不想,他们的灵力探入,却跟泥牛入海一样,消失在那运转的能量里。 讶异之下,加上也觉得对铁木贞没有影响,凤家众老都没有停止试探。半晌,都纷纷收手,相顾愕然。就连实力最高的凤非凡也是一脸错愕:“这丫头的修炼功法好邪门!居然能吸收外来灵力?她的师父真乃神人也!” 凤非雾不解:“大陆上没有听说过相类似的高人啊。” “到了这种境界,谁还在意那些身外虚名。”凤非凡为胜名所累,名利之心早淡,自以为铁木贞的师父是一位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
众人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都接受了这个说法。原本对于凤非凡提出要带铁家兄弟去凤家秘境地火极渊的事有看法的,这时都没有了意见。 将凤府搜了个底朝天,依然一无所获,一为泄愤,二为震慑,戾气难消的凤兰生打杀了一批管事与侍卫,弄得凤府内一片腥风血雨,人人自危。连平时走得近的兄弟们都对他生出敬畏之心,同行之际都自觉的落后半肩。 被长老们召进家族议事大厅,凤兰生脸上的戾色已消,只是较平常冷峻些。凤家众老却明显看出同来的年轻子弟进退之间都以他马首是瞻,觉得他开始有凤家年轻一辈领军人物的气度了。凤南天想得更远:看来这小子只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立威。 来到南墙下站立的众老面前,凤兰生跪地请罪:“兰生无能,没有发现刺客同党,只查明刺客是凤玉芙的丈夫王永林,十天前越狱,暂时不清楚如何潜入凤家,也不清楚暴雨破灵针的来路。” 当着后辈,虚托着铁木贞的凤非凡一点面子也不给凤南天留:“这责任在家主不在你。你们随我去地火极渊,这些事情就交给家主处理吧。” 凤南天当众受责,面色不改,躬身应了声:“是”就要离开,不妨铁木贞这时弱弱的说了一句:“是上官默父子带进来的。” 她醒了? 凤非凡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险些就把铁木贞给扔地上了。望着她睁开一线的眼,他扯动嘴角问:“贞丫头,你刚才说什么?” 轻吐一口气,铁木贞费力的说:“上官默父子的随从肯定有人没走。” “我查过——”凤兰生的声音小了下去,半截话咽回了肚子,掉头就走。 “不用去了。”凤南天沉声道,“他们父子跟着顾家叔侄一起进门,又跟着顾家叔侄一起出门,就算查到有个随从没出去,也不能就此认定是上官家的。” “那就这样算了不成?”铁星河憋不住吼道。 毕竟是做家主的人,凤南天适时道:“你拿了冠军,就能让上官家损失惨重。所以,不仅仅是为凤家,还为你姐报这个仇,星河,你努力在地火极渊里修炼吧。兰生,你们也要努力,现在局势动荡,没有实力,像今天一样,就算在自己家里,自身也难保全,更谈不到保护家人,保护我们凤家基业了。” 一席话,让铁星河战意高炽,凤兰生等人也被刺激得形容疯虎,地火极渊的恐怖都被抛诸脑后,毫不迟疑的紧随着凤非凡下了地火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