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讨价还价

    “猪rou质腻味sao，有钱人不屑食。”

    “对呀，就是这样，有钱人不屑于吃一方面是因为猪rou不好吃，比不上羊rou的鲜嫩。但是，我做的酱rou可没有这样的缺点，反倒是放大了猪rou的优势。而另一方面，不可能所有人都不喜欢吃猪rou，但是吃猪rou的都是穷人，有钱人觉得吃它有失身份。若是这样的话，我这酱rou，和猪rou，可不是一样的rou呀。来您这儿的客人也许觉得和穷人吃一样的东西没面子，但是我这酱rou可不是白水煮猪rou，这酱rou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吃得到的。如果，这美味的酱rou是您云天阁整个平陵县，不，整个齐郡，整个大宋独一份的呢？有钱人可不会觉得这是穷人的吃食，会觉得这是云天阁独有的珍馐才对。”桃花笑着细细道来。

    赵掌柜仔细一想，问道：“你的意思是只卖给我云天阁？哈哈，桃花，你这可是借了我云天阁的势啊——”赵掌柜笑了起来。

    桃花憨笑着：“我借您的势，您的云天阁有了这全国独一份儿的酱rou也能锦上添花不是吗？赵掌柜如果还是不放心，我建议您可以多蒸一些，装在小碟子里给每桌送上一碟，让大家都尝尝，看是不是人人喜欢。”

    桃花心里想的却是，这个酱rou虽然在腌制的过程中有不少的讲究，但是云天阁的大厨可不是一般人，人家经验丰富，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自己做出酱rou来。如果能把这个酱rou打出品牌，自己到时就算失了云天阁的生意凭借着名头响亮的酱rou也可以在别处卖个好价钱。这赵掌柜说她“借势”，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大酒楼的掌柜的真可怕，自己想了许久的小心思被他一眼就看透了。

    “好办法，今日是陈大人得胜归来之日，我们这蒸酱rou不如就叫‘海威’rou如何？”赵掌柜找伙计吩咐了下去，蒸酱rou做起来方便又快捷，临时加菜也完全来得及。

    “那真是再好不过！”

    赵掌柜又拉着桃花和延煜聊了一些闲话，等伙计回来告诉他客人们都很喜欢“海威rou”，还招呼着要再点后，才正色对桃花说道：“好了，言归正传，桃花，你们的这个酱rou预备怎么卖呀？”

    桃花压抑住心里的喜悦，终于说到重头戏了：“这酱rou制作麻烦，而且一斤生rou只能出六两酱rou，但是仍如我之前和您说的，只收生羊rou一半的价格。平陵县的羊rou价格我打听过一下，一般要九百文一斤，我这酱rou就收您四百五十文一斤。”

    赵掌柜对桃花说的价格并不在意，而是更关心产量：“价格确实很便宜，但是你一天能做多少？”

    “您要多少？”桃花这么说着，突然想到了前世看相声郭德纲的段子“你有病啊！”“你有药啊！”“你有多少我吃多少！”“你吃多少我有多少！”噗嗤地一声笑出声来，马上收起笑容：“对不起，想起来一个有趣的事儿。那个……最多一次能提供三四百斤的酱rou……但是最快也得等半个月之后，如果您要的更多，半个月后我也能跟得上分批制作，不过得您派车往我那送生rou和取货。”

    赵掌柜有些犹豫，说出了他的想法：“这……实在是有些麻烦，不如这样吧桃花，你们把这酱rou的做法卖给我如何？我不会亏待你，二百两银子，一次买下，今后你的方子就是我的，你不能再卖给别人酱rou，如何？这样你们也可以用这二百两银子在县城开个店，或者买个房子。”

    延煜听见赵掌柜一张口就是这样的巨款，饶是他再淡定也吃了一惊。二百两可是一笔非常大的钱，庄户人家一辈子手里也未必能有这么多银子，就像赵掌柜说的，二百两已经能够在县城里买一栋偏一点儿的小宅子了。在延煜看来，酱rou如果要长久地卖下去，恐怕还有很多的风险，倒不如就这样赚上一笔，而且还不被人注意。但是这个酱rou的法子是桃花鼓捣出来的，最近他也看出来，桃花不是小孩子了，他决定还是按照桃花的想法做：“桃花，我觉得赵掌柜的法子不错，如果不行，咱们可以再商讨商讨价格。但是方子是你的，还是你自己看着办。”

    “哥，你放心，我知道的。”桃花心里在飞快地合计着，这个酱rou如果卖四百五十文一斤，她买生rou一次一百斤起码能以八十文的价格拿到，出rou七成，再抛掉调料的本钱，她卖一百斤酱rou起码能赚二十二两银子，半个月后，酱rou就能够跟得上每天供应。听赵掌柜的意思，他的店里要的rou量大，那么按每天五十斤的rou量算，一个月就有三百多两银子，而且方子卖给云天阁，以后自己不能再做，这个酱rou的生意就彻底断了。

    想到了这里，桃花转过身对赵掌柜说：“赵掌柜的美意我们了解了，但是……毕竟是母亲家传的秘方，我也不忍就这样卖掉。二百两银子虽好，可是花完了家里就无以为继了。赵掌柜，要不您看这样如何？就按我之前说的方法办，但是我只卖三个月。三个月后，这个方子我免费送给您，我也不会再把做法透露给别家酒楼或者向别处大量供应酱rou，但是自家可能还会做出少量的零卖，您看这样如何？不是我吹嘘，我家的酱rou也许您觉得也能做得出来，但是内里特别的步骤也不是那么容易揣摩得透的。”

    赵掌柜想着，之前也不是没有人用酱腌rou，但是腌出来的rou又硬又咸，而且还有一股臭味儿，根本就进不了酒楼。看这桃花这两兄妹做些小本买卖也不容易，不如，就让他们赚上三个月也好。

    “好，就按你说的办吧。这生rou由我给你送，你这酱rou的价钱可要再降上一降啊。”

    桃花眉开眼笑，仍然不忘算计：“那当然，我之前在郑记的rou铺和那的大叔问过，说如果我一次能买一百斤rou他就算我七十文一斤。赵掌柜您是开大酒楼的，买rou肯定比我更便宜，能不能给我少算点儿呀？”桃花偷偷把郑记的报价又给降了十文，想在生rou上再占点儿便宜。

    “七十文？那你买得可是够便宜的了……好吧，我就算你六十五文一斤如何？”酒楼里的后厨都是直接买整只牲畜屠宰，所以本钱非常地低。

    “您就直接算我五十文得了，到时候您买十斤酱rou我再送您一斤。”桃花也主动地便宜一些，其实赵掌柜的生rou成本低，桃花的酱rou成本也很低，这样皆大欢喜。

    “好！就这样，我今天晚点就让伙计把猪rou给你送过去，你和你哥哥带路。先把今天的酱rou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