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叔叔历险记
三人缩在角落里，手里拿着缴收的钢管，黑暗灵敏了他们的听觉，怪物踢踏走路的声音，人临死前的挣扎声无一不使他们头皮发麻。 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最先开口说道：“我们怎么办？”声音很小，足够另两个人听清。 “等天亮了。”刚才死命擦脸的同事说道。 “嗯。”老李附和，由于停电，外面一片漆黑，看不见东西他们根本无法判断有多少这样的怪物在院子里。 “嗯嗯嗯，它们吃人的，刚才……” 还没等小年轻说完，同事便打断了他，凄厉的叫声好像还在耳边回响，不知道是那个同事成了怪物的点心。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想来惊恐一定是有的。 过了一会儿，老李说道：“打个电话回家吧，说不定外面也有这些，也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用手挡着光，老李拨通家里的电话，不通，又打妻子的手机，不通，打儿子手机还是不通，试着打了江家的电话依然不通。 “电话打不通，你们呢？” “我也是。”同事说道。 “我连奶奶家的电话都打了，都不通。”说着看了看手机，“靠，根本没有信号。” 现在手机就和电筒似的，光还不强。 “用办公桌上的电话试试。” 年纪小就是好，就着手机微弱的光拨打了家里的电话。 “怎么样？” “不通！” “怎么会这样？” 无人能给出答案，也许停电的时候顺便把信号也停了吧！？ 凌四点半的时候，来电了，路灯将寂静了一个晚上的城市点亮，街上的晃荡的好奇的围着灯柱，不是扭曲的形象，那懵懂的眼神真相稚嫩的婴儿好奇的观察着世界。 老李三人一夜没有合眼，外面有亮光时便开始了行动。小年轻探出脑袋，外面几个怪物不知道围着什么仔细的研究着，离他们大约二十米的样子。 “怪物离我们二十米，走不走？”提着钢管，小年轻跃跃欲试。 剩下的二人看看彼此，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坚决。 “走，趁着有光！”同事说道。 “嗯，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老李很是担心，一夜的时间太长了。 三人从办公室出来就紧贴着墙，慢慢的往车库去。 出来了大家才看清，那些怪物围着的是什么——同伴身首异处，圆瞪的双眼写满了死前的恐惧。 老李连忙撇开视线，那张脸的主人昨天还和他打过招呼，一夜过去了就剩下破碎的残肢rou块，他的胃一阵阵的翻涌，可握着钢管的手却更紧了。 一路上无论看到什么，三个人都没有交流，到了车库才算是松了口气。 车库里就一辆车，就在三人讨论着行走路线，小年轻突然压着嗓子面向外面喊道：“谁？”，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感染了老李他们，握着钢管的手有点抖，但绝不会影响到挥下去的力道。 “快把车开了，动作快！”奔进来一个人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一把把愣在那儿的老李推开，开门发动车子一气呵成。“还愣着干嘛，快上车。” “哦哦！”老李三人坐进了后排。 “喂喂，好歹说一声再开车啊。” 还没等他们坐稳，车子就冲了出去，不是小年轻反应快早被摔出去了。 开车的人并没有理会他们，全神贯注的开着车，那样子不像警察更像是流氓。 “什么人啊！”小年轻不满了，神经紧张到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还遭受暴力。 “算了，逃命要紧。”老李可不想这个当口发生什么。 看到外面的情况，小年轻是一点不满情绪都没有，上百个怪物慢慢围了过来，两个浑身暗红色血液的警察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子，像砍西瓜似的收割着怪物的肢体，手啊脚啊头啊四处乱飞，可惜两个人再猛也挡不住怪物向前的脚步。这些怪物砍了胳臂有腿能走，没了腿还可以爬，两个人且战且退慢慢靠近车子。 “哥，我来接你们！” 男人开着车靠向二人，逐渐缩短的距离，让老李能够清晰的看到挂在二人身上的rou块，一人身上甚至沾着个眼珠子。 几人配合默契，车加速的瞬间二人上了车，前座的男人还给了追上来的怪物一脚。 “哎呦，真么干净，真是羡慕嫉妒恨啊！”钻进后排的男人拿着脱下的外衣擦着头，对于不断掉下来的rou沫子毫不在意，看着老李三人的眼神满是戏谑。 老李三人恨不得吐出来，扭曲着脸竭力无视男人从衣服扒拉下来的半截肠子。看他们越是难受，男人越是得意，挨个的在他们面前晃着肠子，那软呼呼湿漉漉的东西散发着恶臭，让人的肠胃打结。 “三子你可真够恶心的，快把肠子扔了。”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回过头来说道。 “你可不可以把眼珠子也扔了。”被吓得四肢发软的小年轻弱弱的指着男人手上的眼珠子说道。 “呵呵，不好意思啊，这种东西看多了我都没有感觉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至理名言啊！ 老赵咽了咽口水，问道：“你们是警察吗？” 男人拎起肮脏的警服说道：“法医，赵泯然。” 开车的小伙子接着说道：“民警，赵毅然。” 扔了肠子没事干缩在后座的男人说道：“刑警，赵景然。” “三兄弟啊！”老李真找不出什么话来回应简短的三个介绍，就赵毅然来说，一个院子里这么久他还不认识他！ “你们去哪儿？我们城南。”把玩着眼球，赵泯然问道。 “花园小区。” “光华。” “人民广场。” 三个人同时说了三个不同的地方。 “真巧，我们也住花园小区，等会儿一起下车。”赵泯然说道，“小二，等会儿把车开进去，对了大叔你住哪一栋。” “10号楼。”老李回答。 “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从上车就没有说过话的老李同事急忙问，他可没有他们这么好的身手，能把车子碾着怪物开。 赵泯然没有理睬同事，按着自己的思路说道：“里面的，我们是外面的，下了车和我们一起跑，丧尸动作慢追不上我们的。” “丧尸是指这些怪物吗？”听到一个新名词，老李忍不住问道。 “哦，这是我们对他的称呼，科幻电影里的。”一直窝在后座的赵景然捅了捅极力离他远些的小年轻说道：“小同志电影看过吧，里面的怪物和大街上的一样，真不知道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喂喂，还没有回答我呢！”同事喊道。 “你？”赵景然指着靠窗户的同事。 “你们下车了我们怎么办？”煞气十足的样子打消不了他想活着回家的希望。 “自己开车回去啊！”赵景然耸耸肩，痞相十足，好像刚才煞气十足的不是他。 “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外面的怪物虽然动作慢，但力气很大，数量又怎么多，一辆破车怎么可能回得去。 “这就是老同志你的不好的，你看，这小同志久一点不在意开车回家嘛！” 那是被你吓的，说不出话好吧！赵毅然翻了个白眼，握着方向盘向右打转，险险的躲过了左边结对的丧尸。 “你们，你们……”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用这么感激，我们知道自己很好。”不是只有一辆车，他们才不会带上这几个累赘。唉，都不知道奶奶怎么样，可千万不要开门出去。 老李看着自己的同事，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恳求赵家兄弟帮人帮到底，还是让同事放弃？赵家兄弟也有家人，不可能让他们放弃宝贵的时间送他们去城北，太远了。 车里一片安静，可从小年轻和同事紧握着的手知道他们并不平静。 一路上碾过了无数的丧尸，让他们深刻的知道这些怪物是不怕死的，就是只剩下半截身子也可以拖着肠子爬行，很奇怪的是丧尸不吃同类，新鲜的肢体砸到身上都没有感觉。 “然后呢，然后呢！”小刚追问，满脸的兴奋。 李叔叔挥手就给了小刚一巴掌，说道：“这些可都是真的，不是拍电影，你小子兴奋什么？！” “好了，别打儿子，他不是还小嘛！”李阿姨给儿子解围。 “真是的，二十一岁了，还小啊！”李叔叔一向拿李阿姨没有办法。 “爸，你接着说啊！” “好好，到了小区门口，谁知道大门关着，于是我和他们兄弟三个下了车，一路狂奔到他们那幢楼，告别他们我休息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之后的你们都知道了。”省略了大量他是怎么爪下逃生的事情，一身伤是怎样有的也没有说，免得家人知道更是担心。 “哼，就这样啊，真是没劲。” “臭小子真是不省心，你还想怎么样，你爸我能回来就很了不起了。你怎么不学学小玥，看人家多好。”李叔叔每当小刚不听话是就拿江玥做比较，李小刚都听腻了。 江玥靠在mama身上，不好意思的朝李叔叔笑笑，视线时不时瞄向李叔叔受伤的胳臂，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那个，李叔叔你不疼吗？”想想还是说吧，有什么还是及早处理比较好。 “怎么了小玥？”李阿姨一边问一边看向李叔叔的处理好的伤口，脸上的挺好，右胳臂上的也没事…… “爸你怎么了？”小刚也终于发现了他父亲的不对劲。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别动老李。”李阿姨一把抓住李叔叔的左胳膊，上面处理的伤口在李叔叔不断地抓挠下已经变得血rou模糊。 “怎么会这样，我不觉得疼啊！”李叔叔很吃惊，他是真的不觉得疼，刚伤时有些火辣辣的疼，后来觉得麻麻的还有点痒。 “老李，你身上什么时候开始有肿块的？”身为医生，江mama观察的更仔细些。 这是大家才注意到，清理干净的李叔叔手上、脸上都有硬币大小的肿块，有些颜色比较深，有些浅浅的浮在皮肤上。 李叔叔拉起衣服，胳臂上腿上肚子上都有。“老婆，你看看我背上有没有？” 李阿姨掀开衣服，背上赫然也有，颜色比其他地方的还要来得深。 “江阿姨我爸是怎么了？”小刚这下急了，虽然平时和爸爸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但是他爱他的父亲，不希望他出事。 “这个……”杨芝兰不知道应该怎样说。 “阿姨！” “好了，小刚你不要摧了。芝兰，是不是我被感染了？”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李叔叔直觉的相信他要变成怪物了。 “什么？老赵你不要吓我。”李阿姨接受不了。 “应该可以肯定了。”杨芝兰抓紧女儿的手看着李叔叔说道：“老李你还是做好准备吧！” “做什么准备？我老公怎么了，说啊？”李阿姨一把推开江玥抓着江mama喊道。 “够了淑芳，小刚你把你mama拉开。”李叔叔推醒听到实情愣住的小刚，继续说道：“芝兰你带小玥先回去吧！” “好，老李你可以用点消炎的药碘酒什么的，也许有点作用。”江mama说道，面对这个情况她一点忙也帮不上。 “谢谢了。” 走出李家的时候，江玥听到李叔叔说：“能够回来看到你们，我已经很开心了。”其余的都消失在了防盗门后面，包括伤心和眼泪。 “妈，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开门的时候，江玥问mama。 江mama抱着双臂，看着被柜子堵得严严实实的过道，轻轻的摇了摇头。 “哦！”低声回应，心情不像开了的门容易敞开。 也许，上苍降下磨难，只为让人类人情自己不是世界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