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龙凤胎
李家庄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很诧异，昨天刚刚来了个新学生，今天又来了一个，而且，若说昨天的是个又黑又小的丑小鸭，今天这个就是个高贵的白天鹅！ 艾智皱着眉头，打量着破旧的教室，青灰色的石灰墙，连涂料都没刷，前面教室的讲台，也仅仅是两张学生课桌拼凑起来的，黑板已经擦得发亮，艾智还是想不明白艾爸怎么就狠心将他送到这个地方读书。 班主任看着浑身散发着贵气的艾智，有些头疼，看这新学生的气派，怎么也不像乡下的孩子，又想起校长对他殷切的态度，还嘱咐自己多加照看，还有对他身份的闪烁其词，她真不该贪心，要这个学生。 艾智在打量周围环境，下面的学生也在打量他。 艾雅有些吃惊的看着新来的同学身上的耐克服装。艾雅恍惚记得，在中国九十年代初，外国的服装品牌好像还没有大量的流入中国，也就说，艾智这身衣服肯定从国外带回来的。 艾雅羡慕的砸砸舌，这人究竟什么身份啊，二十年后，她堂堂一个博士生，都没混上一身耐克穿。 在艾雅为新同学身上的衣服咂舌的时候，班上更多的同学在关注他的外貌。 这时候的风气没有二十年后的开放，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白皙的皮肤，乌黑发亮的短发，秀气的眉毛，高耸的鼻梁，殷红的小嘴，再配上瓜子脸，连艾雅也被这张面孔吸引住了，这么妖孽的脸，长在一个男孩的身上多可惜啊。艾雅摩挲着下巴，开始胡思乱想。 可惜了，薄唇紧抿，明显正在生气，让原本可以唯美的画面失去了几分颜色。 艾智不耐烦得听老师啰嗦完，真是的，比自家老爸还麻烦。 “我叫艾智，很高兴能和大家在同一个班级学习。”说完，艾智也不等大家的反应，直接走下讲台，冲着最后一排的空座位走去。 听着精致的如同从橱窗里的洋娃娃似的漂亮男孩，恶声恶气的说话，艾雅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谁家的娃啊？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好像bl中的傲娇小受啊！ 等到自娱自乐的艾雅感到身上的视线过于灼热时，四处一看，才发现得意忘形啦，全班的同学都在对她行注目礼，新同学更是恶狠狠的瞪着她！ 艾智此刻对这个公开嘲笑自己的人很不满，都是他艾智嘲笑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笑自己了？这个满脸花花的臭丫头真是可恶！ 不过，整个教室，也就她的那张桌子是最干净的！ “喂，你起来，咱俩换位置。”艾智将教室唯一的空桌子拉到艾雅的旁边，恶狠狠的说。 艾雅傻眼了，谁说九十年代民风淳朴的？谁说的？姐如今就被个小正太威胁了！ “同学，这两个位置有什么区别吗？”刚刚只顾着萌小正太了，艾雅没注意新同学说了什么。 艾智帅气的将书包甩在艾雅桌上，反驳着，“既然你都说两个位置没区别了，那就赶紧换啊！” 没词了！居然没词了！艾雅羞愧的低下头，她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个书呆子，闷葫芦！可没想到会被一个八岁的小屁孩堵得哑口无言。 班主任看着艾雅涨红了脸，还以为是气愤所致，忙开口道，“艾雅，你照顾下新同学，就换一下吧！” 此刻，班主任的心里满不是滋味的，艾雅这学生虽然才来一天，可是聪明好学，又乖巧听话，听说身世也很可怜，没想到这么好的学生，居然当着她的面被欺负，可是没办法，她能力有限。 艾雅不满的瞪了一眼新同学，将桌面上的书塞到包里，拎上书包，去旁边的书桌。 被艾雅一瞪，清楚的看到她眼眸中倒影出自己的身影，艾智好像被电流击中，心底有种异样的感觉，酥酥的，痒痒的，还暖暖的，总之，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偏偏还很舒服。 在艾智发呆的过程中，王程志也不满的看了一眼欺负二丫的新同桌，小子，我记住你了！ 然后学着艾雅的动作，收书，拎包，走人，擦新桌子，坐下。冲着艾雅傻笑。 艾雅看着笑的很讨喜的王程志，伸手摸摸他的头，真是个很仗义的竹马。不知道将他养大做老公怎么样？脑海一划过这念头，艾雅赶紧将它甩出脑海。 王程志才八岁啊，有这个念头可真不应该，况且，自己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八岁了，这是标准的姐弟恋啊！可看着自己的小身板，难道真的要找个老男人？ 整整一天，艾雅都在姐弟恋和老男人之间纠结，人也有些恹恹得，也就没看到艾智的眼睛盯着她瞧了一天。 晚上在李家干着农活，艾雅也纠结着，莫非自己还得像上辈子那样成为老女人？ “喂，丑。。。恩，丫头，”艾智也不知为何，说到“丑”字，心里很不舒服，就好像别人羞辱自己的感觉似的，又生硬的将那词给憋回去了。 艾雅放下手中的米糠，不解的看着眼前并不该出现的人。 “喂，丫头，你干嘛那个表情啊，”艾智见艾雅看到他，并没有像自己那样开心，有些不满意，他也不知为啥，原本很不愿意留在农村的自己，在看到艾雅的瞬间，满心只剩下欢喜了。 “你有什么事吗？”艾雅看着眼前挡住自己路的新同学，她还得赶在奶奶回家以前将家里的杂活干完，要不然，轻则挨骂，重则挨打。 “我，我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艾智怕艾雅走掉，迅速的答道。 “我叫艾雅，你还有事吗？没事，别挡道。”艾雅没好气的回答，真不知道这贵公子抽什么风。 “什么，你叫艾雅？真的吗？”激动的艾智这次更是蹭到艾雅的眼前，使劲的盯着她瞧。 “你是哪个雅字，是不是优雅的雅？你知道我不？我是艾智啊？不对，你肯定不知道我，你是不是一九八八年三月十一日的生的？是不是？”过分激动的艾智说话颠三倒四，围着艾雅转圈圈，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艾雅，决定更正自己的想法，这哪是抽风啊，纯粹是抽羊角风！ “麻烦你让一让，行不？”艾雅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我是叫艾雅，但不是你说的那日生的，全国叫艾雅的人多了，摆脱你理智一点。”说着不满的伸手拍掉艾智激动中胡乱抓的手。 艾智失望的望着艾雅，这究竟多少次了？无数次的希望，又无数次的失望。 不对！艾智瞪圆大眼，当艾雅的手接触到自己时，又是那种奇妙的感觉！想起来了，mama说过的那种骨rou相连，血脉相关的感觉！ mama说过，感觉是骗不了人的，自己也跟着mama走了全国各地好多的地方，见过无数的与自己相像的同龄女孩子，可是没有一个有感应的！事实也证明，她们没有一个跟自己是龙凤胎！ 艾雅看着跟木桩子似的杵在自己面前的男孩，脸上还挂着跟王程志很相似的傻笑，也不知道在琢磨啥美事？ 不想继续浪费时间，端起米糠，艾雅绕过他，朝猪圈走去。 等艾智回过神儿来，眼前没有艾雅的身影，着急了，四处张望，看见前方瘦弱的艾雅端着有她半人高的猪食桶，艰难的走着，艾智感觉心一抽一抽的疼。 快速跑过去，艾智抢过艾雅手里的猪食桶，说“我帮你拿。” 艾雅诧异的看着，这个娇气爱干净的男孩，居然会帮自己干农活？真不可思议！ 艾智接手后，也没想到这桶猪食居然这么沉，自己端着还很费力，比自己低一个头的艾雅，那么瘦小，怎么拎得动？ “雅儿，听村长说，你是养女？”艾智小心翼翼的问，认定艾雅极有可能是自己的meimei，他断然不会再口无遮拦。 “恩，你可得小心点，我不仅是养女，还是灾星，克死了我妈和我弟。”被人好心相助，艾雅也不好意思恶语相向，这次回话也没赌气。 “你别胡说，他们又不是你亲生父母。”艾智看着艾雅眼里nongnong的忧愁，心情也跟着低落。 “亲生父母？抛弃我的亲生父母？自从他们扔掉我的那一刻，就不再是我的父母！”艾雅反驳道。 “不，不是这样的，你别瞎想，可能，可能那并不是你父母的本意，或者，或者他们有什么不得已的隐情呢？”艾智急忙辩解道，要是meimei一直持这样的想法，那他怎么办啊？ “艾雅，你做什么呢？怎么能够让客人干重活？”从外面回来的奶奶，看着满头大汗，还端着猪食的艾智，一阵心慌，这可是大儿子让自己好好招待的贵客啊，生气的奶奶冲上来就要打艾雅。 艾智被艾奶奶凶狠的样子吓了一跳，看到快要冲到艾雅面前的奶奶，赶紧扔掉手上的猪食，挡在艾雅的面前。 奶奶，见艾雅缩在贵客后面，只得悻悻的放下手，却不忘骂·咧咧的道，“兔崽子，还不赶紧喂猪去！” 说着，又放柔声音，舔着笑脸对艾智说，“这小子可真俊啊，叫艾智是吧，以后啊，就放心的住在我们老李家，我那大儿子，他虽然是村长，但家里房间少，你就和艾雅住一起吧，你别看她住的是厢房，不过炕可大了，歪说两个人，就是十个人也是住得的！” 原本不悦的艾智，听到艾奶奶后面的话，得知可以和艾雅住一起，连忙答应下来。 奶奶又补充道，“我去给你铺炕，一会儿再让艾雅烧烧炕，保你睡个好觉！”奶奶清楚的记得厢房的炕今年都没烧过，总不能让贵客谁冷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