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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九章

    第一六九章

    话声一落,一干护卫纷纷怒目战到门口。这些衙役门也是见过血的,可哪儿及得上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角色,一个个的双目圆瞪,跨上前去,便吓的一干衙役连连后退,那跟程水若说话的衙役倒还算有几分胆色,勉强将受伤的那人扶着道,

    “公子好生无礼,竟然让手下出手就伤人!”

    说罢便往外走去,这情形,是真去请知县过来了。

    众衙役也纷纷退了下去,签押房里就余下程水若与其带来的一干人,程水若放松下来,紫鹃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茶水,洗干净了茶壶给她摆在面前,当程水若端起茶水开始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位身着官府的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这县令看起来有四十来岁了,黝黑的皮肤,一眼看过去,眉角下掉。嘴角下撇,看起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走进来便朝着程水若一拱手道,“这位公子,下官有礼了,不知公子来下官这府衙可是有什么指教?”

    程水若向张凡点了点头,张凡便走过去,袖了一张千两的银票与他,道,“楚先生到了贵县便被一群人给打了,还莫名其妙的绑到县衙里来,事情到底如何,咱们也不想追究了,这些银子大人拿去与方才受伤的那衙役买些汤药吧。”

    那知府见状却是不知道该收不该收了,只是望着程水若,心权衡着利弊,眼前这人瞧着是得罪不起的,出手也甚是大方,这次的事情是下面的人受了人嘱咐来办的,那人他也得罪不起,如今这人又伤了他的人,就这样收了银子放人却是有些不妥,可这人他却是看不出深浅来,不放,又怕真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程水若见状以为他是嫌钱少了,不过,她却也不想多给。给钱不过是不想将这儿的人给得罪死了,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些人真要在这儿给她使绊子,她日后的生意怕就经营不起来了。

    “银子你收下,我就不为难你了。”程水若淡淡的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参合进来的好。”

    这件事情其有猫腻,这是一定的,程水若可不相信楚怀沙真生了一张欠揍的脸,刚走到地头就被人修理,即便是那样,也没道理将人绑到衙门来的,大不了揍一顿抢了钱财去就行了,想来想去都觉得背后可能有人cao纵。

    此言一出,那县令却是脸色微变,要知道交代他下面人办事的那个人,却是没说清楚来人的身份,只是说有个破落书生得罪了他们,要给他给教训,让他们好好的招呼招呼他罢了。如今瞧来那破落书生的来历却是很不简单。

    这世道上的人,便是喜欢将别人当刀子使,在这块儿地面上行走可不容易,稍一愣神,便苦着脸道,“公子,既然您也是明白人,我也不说暗话,这事儿,我作不了主啊!”

    程水若挑眉,“哦?那你说,要怎么样你才能做的到主?或者,我干脆去找做的了主的人?广州知府衙门离这儿好像不太远吧?”

    那知县闻言眨眼道,“听公子的口音,像是打京城来的?”

    程水若笑笑道,“我是打哪儿来的你不必问,你可想知道你牢里面关的那位打哪儿来的?”

    那知县凑上前来低声道,“打哪儿来的?”

    紫鹃道,“咱们的船打哪儿来的知县大人会不知道?”

    那知县闻言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京城么?”

    紫鹃挑挑眉,“我知道这儿天高皇帝远,即便是强龙也不压地头蛇,可你得考虑考虑,你这个小小的知县咱们能不能奈何的了!”

    那知县闻言脸上的神色依旧有些不屑,程水若拍拍紫鹃的手斥责道,“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皇上的话自然是在哪儿都好使的!咱们又不是皇上派出来的人,说这些做什么?”

    顿了顿,转头望着那知县道。“不妨告诉你那人是谁,你可听说过楚屠夫这个名儿?”

    那知县闻言脸色赫然大变,“你是说他?!”本朝能被称为屠夫的人,只有两个,一个已经死了,另外一个远在豫州城,这楚怀沙的名字,他自然是知道的,比他要早三年入朝为官,深受皇帝宠信,好几次的必死之局都让他破开来,如今还活蹦乱跳的当着他本朝最年轻的知府大人。

    可是,他来这广州城做什么?

    想想那人的模样,面白无须,生的是眉清目秀,一双大眼,与传言果真十分的吻合,看见程水若淡淡的望着他的样子,稍稍压下心头的震惊,低声问道,“他老人家来广州做什么?他不是在豫州城当知府么?本朝有命令,在职的官员不得擅自离开其所管辖的地域。”

    程水若笑笑道,“你以为呢?”

    楚怀沙很受皇帝宠爱。这件事儿是满朝上下的官员无不认同的,状元郎自来不少,可最受宠的还是楚怀沙,屡经大难而能不死,这不得不可称为奇迹。

    对于楚怀沙,如今不管他再出点儿什么事,只要不是谋朝串位的事儿,大家都不会觉得惊奇的,略微想了想,那知县便道,

    “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程水若摆摆手笑道。“其实,我与楚大人并不熟,不过是瞧见你们糊里糊涂的抓错了人,所以来提醒一声罢了。如今既然你已经明白过来了,还是赶紧将人放了吧。”

    那知县闻言却是还有些犹豫,喃喃的低语了几句,谁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又道,“公子既然好心来提醒下官,不妨再替下官指点条明路,如今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楚大人他出来了,怕是下官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他将楚怀沙给抓了,显然楚怀沙是带着皇命来的,不管是不是,反正他就认定了是了,那事后楚怀沙不找他秋后算账才有鬼了,他如今是骑虎难下,还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这广州城里知道楚怀沙身份的人不过三五个,想来指示他下面人做这事儿的人也是知道的,显然是拿他当刀子使了,这他肯定不能认,不过,显然要先解决目前的事情才行。

    一不做二不休是条路子,可眼前这个女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看样子也不想得罪他,因此才有此一问。

    程水若笑笑道,“便说是抓错人了,那人与他长得十分相像,再赔他几两医药费,让下面的人陪个不是多说几句好话,至始至终大人都没出过面,他又没表明身份,不是么?”

    那知县闻言忙不迭的点头,一脸恭敬的望着程水若,“公子大恩。下官没齿难忘,若是公子在这广州城遇上什么难办的事儿,下官的意思不是说其他的事儿,便是些零碎的小事儿,公子的人未必能熟知,下官行事却是要方便的多的。”

    程水若笑笑道,“你有这心思倒是不错,索性替我找些老船工来吧。”说罢了便站起身来,想了想又道,“人放出来就直接送到我那儿好了。”

    程水若不想让外人知道她与楚怀沙之间的关系,跟这位知府说话,已是让她感受到这广州城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一些,有两点是可以知道的,这位知府不知道楚怀沙的身份,下面的人便擅自行事,事情背后肯定还有推手,至于是谁,她一时半会儿却是想不出来,不过,却是提醒自己日后要越的小心了。

    她坐着从京城来的船来,手下的人下手黑,出手又大方,给这些人以神秘的感觉,这是她要造成的一个假象,那便是她不缺钱也不差人,这对于她这种底气不太足的人来说,是非常有利的一个势头,至少在不放心茶夫人的情况下,还有几分余地。

    如今到这时候茶夫人还没上门来寻她,程水若不得不想开始有其他的想法了,靠茶夫人一个人是不行的,势必要开辟自己的新路线,好在有楚怀沙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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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沙被放出来送到程水若的小院子的时候,程水若也跟着到家,瞧见楚怀沙的样子便被吓了一跳,身上的伤到是没伤筋动骨的,不过就是这皮rou伤才是最吓人的,衙门的那帮子人都是帮心黑手辣的,下手极黑,却又不伤人命,不过是一夜工夫,这会儿楚怀沙整个人都变型了,整个人都处于半昏迷状态。

    程水若唯有吩咐下面的人将人抬到床上去歇着,让衙门请来的大夫替他包扎伤口,却是正在忙活的时候,外面的管事便传话来了,“茶夫人到了!”

    程水若唯有放下手边的事情走出去迎接,茶夫人一身素净的从门外慌张的走进来,一见程水若便拉着她的手道,

    “meimei,我听说你去衙门了!可是生了什么事?下面的人竟然才告诉我,我一知道便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