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代猛人燕赤霞
故事听完了。一人一鬼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两世为人，荆楚都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有意打破沉默，荆楚于是道：“绛雪姑娘，想要在下做什么？” “绛雪想请荆公子除去为祸金华城的蝶妖，让我父母魂归天地。”绛雪咬牙切齿地道。 荆楚愕然，“你也看到，我一介废人，手脚不能动弹，怎么能除妖呢？” 绛雪作势又要下跪，荆楚见状，气急败坏，赶紧出声止住：“别跪。我说过我见不得人下跪，也见不得人弯腰。给我好好说话。”若不是流云手用去禁锢夜叉，荆楚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他生平最厌弃这种动不动下跪的礼节。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来人道：“好一个见不得人下跪和弯腰。想不到荆兄弟并不是那等迂腐书生。这话要是我师听了一定大醉三日。” 荆楚和绛雪看去，却是燕赤霞。他手中提着剑，衣服虽然纤尘不染，但头发散乱，神情也隐有疲倦。荆楚于是道：“看燕道长风尘仆仆，可是追查那夜叉的来路去了？” “先不说这个。有酒吗？”燕赤霞大马金刀地在荆楚边上坐下，向荆楚伸出手。 “有。”荆楚从乾坤戒指中拿出了一坛酒。敖琉璃给的乾坤戒指中应有尽有，就连酒也有十好几坛。 燕赤霞扒掉封泥，双手端起酒坛一顿豪饮，喝下大半坛才停下。他赞道：“好酒！这酒不是凡品。荆兄弟有多的吗？送我几坛。” 荆楚笑道：“还有不少。在下也不饮酒，燕道长需要尽管拿去。”说完手一挥，地上便摆了十来个酒坛。燕赤霞见了眉开眼笑，刚刚的疲倦一扫而空，乐呵呵地大袖一卷，便不知把十来坛酒藏哪里去。 燕赤霞端起酒坛喝了一大口，想到自己喝平白无故又喝又拿的，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又道。“荆兄弟，我长你几个年头。你要愿意就唤我一声兄长，要不然就直呼我名。燕道长燕道长地叫，听着不爽利。” 荆楚心中自然乐意，“好，小弟自然愿意。小弟见过燕大哥。” 燕赤霞心中开怀，连道三声“好”，高兴之下，一口气喝干了坛中的酒。 燕赤霞将空酒坛一推，任它滚到大殿的角落里，眼睛觑了一旁沉默的绛雪一眼，道：“这女鬼什么来路？”。 荆楚于是将绛雪的身世和有求于己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燕赤霞越听眼光越冷，到最后更是冷笑道：“是哪路妖魔派你来引诱荆兄弟的？荆兄弟宅心仁厚，怜香惜玉，我这把刚刚痛饮一百八十三个妖魔厉鬼的剑可不管这些？” 绛雪俏脸一白，可还是强自道：“小女子对荆公子并无恶意。诚如道长所言，荆公子宅心仁厚，小女子才请他为我父母报仇雪恨。” 燕赤霞腾地站起，长剑直指绛雪，“这话说得好笑。荆兄弟与你无亲无故，为何要为你父母报仇雪恨。” 绛雪接下来说出了一句让燕赤霞与荆楚为之色变的话。 荆楚与燕赤霞对视了一眼，各自的眼里都透露出对这绛雪nongnong的不信任。 绛雪又道：“两位不必担心，小女子真的只是前来求助的。这金华州没有地府，有魂魄的生灵死后多数魂归天地，等待再次化生。蝶妖不光将小女子的父母的精血吸食干净，还让他们在死后变为伥鬼一样的东西，日日奴役他们。在小女子死后，蝶妖变本加厉，我父母因此理智渐渐散失，再有三两月就会变成凶灵，再没有重回天地的机会。” 荆楚问道：“你变成了鬼也杀不了他吗？” 绛雪苦笑，“小女子死后寄托在山茶花上，借花成鬼，那蝶妖正是我的克星。我辛苦修炼十年，前阵子去寻那蝶妖，却依旧斗不过他。因此，小女子才觍颜请荆公子援手，还请荆公子救我父母。” 荆楚又问道：“那你之前为何要引诱我？” 绛雪闻言，一下子羞红了脸，“是有人让我来试探公子和公子的同伴。” 燕赤霞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何人？” “小女子也不知道，我知道她是个女子，浑身雾蒙蒙的看不真切。我成为花鬼之后，整日在山野流浪，有一天撞见了她。她抓了我，问明了我的身世之后，就逼着我修炼害人的本事。这个法子能够速成，小女子报仇心切也就从了她。” 荆楚沉吟片刻道：“绛雪姑娘，我们一行人来此，早约定遇事共同进退。答不答应你，我做不得主，燕兄也做不得主。你的请求待我们问过众人之后，再答复你可好。” 燕赤霞也道：“荆兄弟说得没错。” 绛雪似乎也知道事情荆楚不可能轻易答应这件事，于是顺从的点了点头，道：“那小女子回去静候佳音。这一瓣花瓣公子留着。只要公子撕了它，我就会赶来。” 荆楚又问了蝶妖的一些情况之后，就让绛雪离去了。 绛雪走后。荆楚对燕赤霞道：“燕大哥你见多识广，依你看这花鬼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燕赤霞摇了摇头，“你别给我戴高帽。此事疑点甚多，我看不明白。不过那绛雪说蝶妖盘踞在断情谷，底下有大大小小的蝶妖四五十却是不错的。”顿了顿又解释道：“我今日清缴了七个妖魔巢xue，杀了上百妖魔，也盘问出了些情况。” “说起杀妖魔，正要请你了断了那夜叉呢。”荆楚道。 燕赤霞奇道：“那夜叉还活着？你还没修成功德化身？”功德化身正是功德之宝的下一步形态。黄钟大吕和音封术分别是“无量功德”上后天境和先天境的法术，此时荆楚刚入筑基境，尚未修成筑基境的“功德化身”之术。 因此荆楚一听便讶异道：“燕大哥知道那‘无量功德’？那经文突然出现在我身上，我正百思不得其解呢？” 燕赤霞更奇怪了，“你不知经文是怎么来的？” 荆楚老老实实地答道：“确实不知。” “那——天机不可泄露。”燕赤霞神神秘秘回了一句。荆楚登时气结，郁闷不已。 见到荆楚郁闷的模样，燕赤霞又是一阵大笑，“荆兄弟不要担心，不是坏事。这是大好事。”笑停了之后，换上了严肃的神色：“只是你在这危机四伏的金华州，还是得早日修成功德化身，才有自保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