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四章 新圣（下）
莫德虽然是发怒后的行为，但这一招显得干脆利索，仿佛是千百次锤炼演习的结果，熟练程度令人发指。而做完这一切后，莫德若无其事的弓起脚背，将武士靴上沾染的少许脑浆血迹，在对手尸体上蹭掉，这个动作更是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的确很惊诧，愕然的看着莫德做完这一切，心神久久无法平静。莫德刚才的行为中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让我难以恢复过来，他那一脚踩爆头的动作，更是如同一根刺扎进我的心中，记得那个曾经维护我的兰特，也是被人踩爆头而死掉的…… 如果说莫德恼羞成怒是缘于冲击破天境地过快，而导致心底挤压的修行心力无法宣泄，形成了一种无法克制极端情绪。那么后面踩爆对手的头，就是在受到对手侮辱后把这种极端情绪爆发出来。 前者是还可以说是自控力不够，后者就绝对是一种严重的心理问题。而如果仅仅是发怒后的行为，莫德应该在冷静下来就表现出悔意，但他显然没有丝毫悔意，有的只是快意。这样就更不能用简单的思路来理解他的行为了。 如果说他踩爆对手头算是怒极攻心，还算情有可原的话，那他后来不尊重尸体的动作，越发暴露了他内心的冷酷残忍，更可看出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或者说他早就想这样做……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内心就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他的行为实在太令我震撼和无法接受了。在我心中的莫德，应该是昨天才刚接触拼死战斗，他为何会突然做出这么残忍的举动，杀死对手有很多方法，为什么会用这种踩爆头的残忍手法？而他似乎还做的很惬意…… 我心底还在不断挣扎着，想找出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但我实在想象不出，莫德为何会做出如此冷酷残忍的行为。我的心中甚至有些隐隐作疼，难道是我从第一眼就看错了他，而这几天来所做地一切，都是错误的事情？我仅仅是努力造就一个冷血的杀人魔头么？ 整个贵宾包间中一片沉默，似乎是发觉我的态度有些不对，莫桑先开口道：“莫德是不是作秀做的有些过份了？就算是立威也不许如此吧。” “他绝对不是在作秀。也不是在立威……”莫泊凝视着莫德，思索着说了半句，转脸目光落在我身上，问道：“吉拉老师，莫德的神情好像有点问题，是不是昨夜修炼地缘故？” 我没有答话，只是迟疑的如同注视陌生人般看着莫泊两人，莫桑见状突然离开座位跪倒在地上，说道：“吉拉老师。是否要我现在去把莫德叫回来，他的情绪太过不稳定，我担心他会出现新的状况……”“也许是我太过急躁了。让你们这么快就踏足神圣骑士境地……”我听了莫桑的话，才逐渐回过神来，看着该是猜到我心思的莫桑，摇了下头说道：“你不必担心，莫德的行为虽然令我不满，却还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只是以后我会注重你们修炼的心性问题……莫桑，去叫他回来吧，我有话要问他。” “好地。吉拉老师，你稍等片刻，我去把莫德叫回来。”待我说完这些话后，莫桑才松了口气般站起来，朝我一礼快速走出包间。 当我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勉强为莫德地残忍行为找到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在时空结界中修炼造成了他心灵地冷酷残忍。还有重要地一点。那就是莫德对我地爱意。在我成为他们家族之师后。这点爱意就被完全压制了。他该是一直无法完全宣泄出来。才最终导致了刚才地一幕。 但以上这些都只是我地猜想。为他找地一个合理借口。在我心底还是有着完全不同地感受。就算他这几日来修炼过程中饱受时空结界地刺激。变得看破世情。脑海里充满了坚韧和冷酷思维。但这样地做法意味着什么？ 摆脱脑海里地混乱。我再次回眼看魔法窗口。此刻莫德所在地高台魔法阵已经褪去。观众席上沸腾地欢呼声越发激烈起来。卡蕾圣者一个闪身前来救治那名被莫德击杀地选手。卡蕾一手抱起尸体现场救治。一边抬眼看了莫德一下。 莫德先是面无表情地和卡蕾对视一眼。接着微微低头礼貌地说道：“卡蕾圣者。麻烦你了。” 卡蕾点了下头。淡然地对莫德说了意味深长地三个字。“你很好。” 当卡蕾带着被救活地对手离开时。莫德已经换上一副得胜者欣喜地表情。满脸轻松自得地向着看台地观众环绕致意。接受他地拥护者们疯狂地呼喊声。过了一会。他想起什么。判断好方向。恭敬地朝我们所在地贵宾包间方向鞠躬一礼。 看着他这一礼，我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也许是我对他的要求太高了，刚才所做的事情并非什么大不了的错误，对待敌人凶残并非代表本性凶残…… 莫桑带着莫德走入包间，一脸煞气地莫德见到我低头一礼，开口说道：“吉拉老师，我知道你对我刚才地行为有所不解，但我今早突破神圣骑士境地的时候，就觉得心中憋闷着一股不吐不快地窒气，所以在那种特殊情况，我就做出了这种最直接的宣泄行为，如果吉拉老师觉得我犯错了，请责罚我，但请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里，一直记挂下去。” “这不算什么，应该是你的进境太过顺利，才造成的一种心魔障碍，以后我会注意的。”我轻描淡写的安抚了一些莫德，然后对着莫桑说道：“你的进境也很快，有没有什么不良的感觉？” “吉拉老师，我暂时还没有……”莫桑回道。 莫德暴虐踩爆头事件在我们四人有意的回避下，算是告一段落了。我又询问了莫泊关于莫渝、莫海的安排。 莫泊明确告知，他们最快可在今天夜晚回来，如果他们事情处理妥当，希望我也可以给他们安排修炼上的指导。 我们一边谈论赛后事宜，一边关注另一场高台魔法阵上的比赛。说实话，那两人的比赛打的有板有眼。不但实力相当，而且攻守适宜，都颇为稳重的比拼招式，真气地消耗反而极少。两人一直打到将近中午时分，提升到十六倍速魔法阵后，才硬拼了三招。在其中一个兵器被毁的情况下决出胜负。 中午午餐时间，我们四人并没有离开贵宾包间，就直接点了竞技场的贵宾饭菜，这些饭菜还是比较可口的，但我们四人显然都兴致不高，草草完事后就再次议论起下午的比赛。 根据上场比赛的情况，下午莫德地新对手，实力也就和莫德上午的对手在同一层次，这样一来莫德下午总决赛夺冠。已经是板上钉钉毫无疑问的事情。决赛在下午三时开始，但在此之前，已经有很多人预测到胜者非莫德所属。而莫德获胜后所能创造的成就，是否可以真正成为新圣者，反倒成了一个新的关注焦点。 我的神念从观众席上得到了很多意见，一些认为莫德可以成为新圣者的，理由是莫德实力强横已然达到神圣骑士境地，更是年轻有为，实力还有进一步上升的空间，从几日比赛情况来看，不是深藏不露。就是进步神速，直追当年卡蕾、勒菲的风采。 反对者也有，他们认为莫德行为不当，杀人手法过于残忍，而实力更是来得奇怪，甚至推测莫德身上有增加能量地神器协助，连带对比赛的公正合理性提出了质疑。 他们这样猜测也不奇怪，莫德今日的表现远远超出了昨日。在和东博之战地时候，莫德虽然赢了。却也不能算是轻松，而实力虽强却不能算是出众之选。 对于眼光犀利的各路高手来说，基本上可以从那一战判断出，莫德的实力就是高阶圣骑士，但今天的莫德给人的感觉完全是莫测高深，至少是一个神圣骑士，甚至是一个高阶的神圣骑士。 如果说有人能一夜之间就能突破一个境地，甚至超出这个境地许多的话，那么这种可能性绝对是微乎其微的。远比一个人身上带有增强真气威力的神器地可能性要小的多。 当然。真实情况是莫德既突破了境地。达到了神圣骑士破天境界，还穿上了我制造的魔甲。一个效果堪比神器的装备，让实力大幅度提升。 下午的比赛并没有如人们预期的那样进行，卡蕾圣者宣布他的对手放弃比赛，让莫德不用经历再次战斗就直接成为精英赛的 这样的结果虽然可以接受，却让众多期待有一场血rou之战地观众大骂对手的懦弱，就算明知不敌，也要拼死一战，这样才不负武者的盛名。 我一直关注着莫德的对手，他其实还是很想参加决赛的，就算做个失败者，也远好于逃避者，但卡蕾和勒菲派去的使者阻止了他。 理由很简单，卡蕾和勒菲已经没有余力为决赛的失败者恢复生命了。换句话说，想参加比赛可以，但生命已经无法保障了，而比赛的规则不会改，面对强大而残忍的莫德。他如果硬要参赛地话，就是死路一条。 其实早在东博之战后，我就发现卡蕾和勒菲虽然能复活参赛者，却不能让其复原如初。例如东博本身有中阶圣骑士实力，在复活后，实力甚至跌到高阶大骑士境地。 这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恢复过来，甚至要几年甚至十几年地修炼，这一战的代价虽然不用付出生命，却仍然可以说是相当沉重。 如果是复活魔法配合着我地魔药治疗，那么完全恢复也就是片刻之间的事情，但卡蕾和勒菲显然没有这个能力。 不用决赛就可以成为冠军，莫德似乎并不高兴，此时他正站在比赛的高台魔法阵中，目光直视主席台前的教皇等人，看似静静等待着教皇的颁奖仪式开始。我却可以感受到他那种心底的挑衅，他想要挑战教皇，甚至是他身侧的卡蕾圣者和勒菲圣者。 我这一刻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莫德，也许是我给他许诺的美好前景让他冲昏了头脑，也许是成功到来前那种巨大的喜悦让他失去了判断能力。 教皇的实力再不济也是个圣魔导师，而且一身护身法宝，纵然莫德可以获胜，在教皇任期内和教皇发生冲突，是绝对不明智的事情。 “恭喜莫德尊者！你的实力已经得到两位圣者和教廷的一致认可，将有资格参加两个月后的新圣者挑战。”魔法广播里传出教皇巴特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