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碰瓷
伦敦的阳光是珍贵的，即使是求秋天，雾都能如白纱一般给整个伦敦蒙在其间，朦胧的不真实。乔伊莎拢进肩上的是浅褐色眼毛绒披肩，静静看着车窗外忙碌的人们。竟有些兴奋的感觉，就如小时候和mama一起上街一样。 布克特家的庄园离伦敦市中心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颠簸了一路，才渐渐告别已经泛着金色的麦田，伸着大烟囱的工厂，高大的建筑开始占据人们的视野。 十九世纪末的伦敦还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他几乎见证了这个日不落帝国从兴盛走想衰败的过程。伦敦最繁华的街道上，各色行人在其间穿梭着，最常见的还是衣衣着简朴的平民。三五个一群，兴奋的奔走各个特价商店之间，大声的说笑着。而那些真正的贵族富豪，都如乔伊莎，威廉森夫人那样，坐在舒适的汽车内，冷眼看着窗外的行人。 “哦，真是糟糕极了，那些贫民就不能在乌鸦窝里好好呆着吗？这么一堆一堆的挤在大街上，我现在都能闻见他们身上那股穷酸气了！”威廉森夫人肥厚的手掌在鼻子跟前扇了扇，一脸的嫌弃。 乔伊莎斜看了她一眼，又扭头看着窗外风格各异的店面，心里不断做着比较。虽然现在她们的资金还算宽裕。但在富豪扎堆的伦敦，这些还不够看，而且威廉森夫人又是个喜欢挥霍，好冲门面的。若是只依靠工厂那股份和农场的收益的话，她们很可能要吃老本了。 所以打自人情像是，乔伊莎无时不在寻摸着生财的路子，可惜她对这个社会还不够了解，不敢贸然下决定。 她倒是想过要开一间中国餐厅。因为才来那么几个月乔伊莎极就有种绝食的冲动。英国的菜色之单调，味道之惊悚已经超出了她这个吃货的承受范围。 无奈她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喜欢中国菜很正常，但保守的英国人来说，可没有什么冒险精神，愿意去尝那个鲜，哪怕，这东西是后世世界三大料理之一！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不容许她冒险，她只能在平稳中再寻求发展了。 乔伊莎看的出神，竟没留意汽车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停下来了，“我的宝贝，这里是伦敦最好的服装店，mama今天要给大打扮成一个小公主！” 乔伊莎无奈的被威廉森夫人拉近服装店内，捡了落地窗跟前的椅子坐下，由她在那儿兴致高昂和店员讨论怎么用丝绸和花边给她淹没…… 英国这时候妇女的地位已经越来越高了，虽然还不具有选举权，但女子外出工作，求学都不是件新鲜事，街上随处能看见许多未婚的女子结着伴，有说有笑的从她身边走过，只在经过这扇玻璃窗时，眼睛多是会在店内停靠几秒。才依依不舍的走开。 看来这店还真不错。乔伊莎浅抿一口茶水，耸耸肩。脑子里还转悠着要寻找生财的法子. “哦，那些该死的贫民！“乔伊莎还捧着茶杯出神，威廉森夫人这这一句惊叫，吓的她险些将一杯茶水全送给她的丝绸长裙。 才搁下杯子，威廉森夫人那胖乎乎的身影已经出了门外，火箭炮似的冲向已经围了一圈的人群中。 乔伊莎忍不住抚额，只觉得跟在威廉森夫人身边就没有一刻清静的时候。随即她也起身，不放心的跟了出去。 此时，路边正围了一群人，居中间站着的是两个中年妇人，其中一个背对着乔伊莎站着。身穿着九成新的棉质长裙，体型略有些丰腴，肩上披着羊毛尼斗篷，浅棕色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挽在头上，手里还提着刚借出来的书籍。 而她正对面的妇人相比起来气势更足一些。她两手插腰，恶狠狠的盯着那位夫人、肖尖的脸上满是怒色，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咬上对方，恨不得其头破血流！ “哦，灵魂出卖给撒旦的吸血鬼，这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想抵赖吗？”那凶恶妇人见周围人越聚越多，眼底泛出一抹得意之色。反是叫嚷的更厉害了。 微胖的那位夫人脖颈和耳根渐渐漫上一层红晕，似乎不太能适应这样的环境，说话的底气都不那么足了！ “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夫人！是你……“ “是我什么？！”不等她把话说完，凶恶妇人就打断她的话，拔尖的声音完全将他盖过，还一把上前紧紧给她揪住，像是怕她跑了一样“我告诉你，你别想狡辩，你只要说这瓷器是不是你打碎的！” 微胖的夫人许是被她忽然出手的动作吓到了，说话开始吞吞吐吐。叫人看了更像是她心虚，做错了事情。“我……是我打碎的没错，但是……“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是不是，你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凶恶妇人拽着她的手来回晃着，歇斯底里的尖叫着，看不出那么小的个子，竟给那夫人拽的跟纸片一样来回摇摆。 “你这个灵魂出卖给撒旦的魔鬼，这可是我们一家子的希望，我可怜的艾丽莎等着这笔钱治病呢，现在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呜呜呜……”凶恶夫人此时一改方才的凶悍，一普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嚎哭着，“哦，我可怜的艾丽莎，mama的艾丽莎……”就只还紧紧抓着那位夫人没松开。 她这一哭，可是震蒙可好些人，微胖夫人更加无措了“这位夫人，您先起来好吗？”可是不等她一句话说完，震天的嚎哭声直接盖过了她的嗓音。甚至连路边汽车都停了下来，全都注视着中间的那两个人。直把那夫人臊的指甲盖都开始发红。 “哦，上帝啊，快看看这女人丑恶的嘴脸！你这分明是敲诈当谁还看不出来吗？” 威廉森夫人就在这时候冲了进来，跟护食儿的母鸡似的给凶恶妇人的手打开，怒瞪着眼，直指着她满脸讥讽之色“哼，你们这些穷酸的贫民，闹了那么久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就好了！“ 这说着，叮叮当当几个先令扔在她跟前，很有气势的要拉着那微胖夫人离开。” 凶恶妇人起先是一愣，见他们转身要走，顿时就醒过神来，三两下给地上的先令收个干净，又一把扑上去，抱住威廉森夫人的脚“你这个魔鬼，你是要杀了我可爱的爱丽丝啊！” 那凶恶夫人说哭就哭，眼泪鼻涕全抹在威廉森夫人的裙摆上死死抱着她们不放“你们这群吸血鬼，平常剥削我们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抵赖，那是来自东方的珍贵古董瓷器，你们摔碎了还想不承认？是不是那些肮脏的金钱给你的良心都埋没了？！！” 凶恶夫人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又开始念叨“我可怜的艾丽莎，”之类。原本围观的人还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威廉森夫人那句穷酸的贫民可是惹怒了不少人，毕竟围观的人还是平民居多的，这一句不是拉仇恨是什么？！ 乔伊莎眼看着周围人神色越来越不对，终于忍不住开了腔。威廉森夫人已经给麻烦招来了，自然是躲不过去了“你说这是你家祖传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