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请师
桑榆连着几日都是呆在屋子里面临帖,碧叶会时不时的跑过来告诉桑榆富良的情况,直到第三天的时候,碧叶忧心忡忡的跑过来,先是偷偷瞄了一眼桑榆,见她在那里认真的写字,就不停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桑榆是歇息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瞧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便问:“碧叶,你这是怎么了” 碧叶先是看了一眼小姐,半响之后,先是不安,继而低低的回道:“富良少爷昏倒了。” 桑榆一听这话,扔了笔就爬下桌子要去富良的屋子,碧叶忙拉住她的手说:“小姐先别急,刚刚老爷过去了,屋子里的人都不敢说话,小姐还是待会儿去吧。” “都昏倒了还呆会儿去”桑榆忽然就生气了,挑着眉头,睨着眼睛,眸子里满是怒气。碧叶何时见过小姐这种表情,吓得半响都不说话,随后才低言:“奴婢只是担心小姐。” “算了算了,我还是先去瞧瞧四哥再说。”桑榆说话的当儿,自己已经整理好衣服就朝外走去。 碧叶见小姐先去了,自思方才之言,小姐的眼神何时变得这般凌厉了突地一激灵,这才连忙跟上去。 到了富良的屋子,就见阿玛正在训斥:“这点累都受不了,一个半大小子,如今却像个姑娘家躺在炕上成何体统”马齐站在屋子当中,对着炕上正睁着眼睛的富良喝斥道。 富察氏站在一旁,不敢插话。上次就因为说了几句,他就去了苏轩儿那边,这次若是再就如此,恐怕,又惹恼了他一轮袖子就走了。可是眼见着儿子在那边被训责担心不已,正在独自徘徊的时候,就见桑榆走了进来。 富察氏就朝着桑榆递了眼色过去,桑榆对上额娘焦急的眼神,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待进屋里,先看了看状况,这才走到马齐的身旁,脸色一沉,使劲伸手抠了抠手心,眼眶便溢出泪水。紧接着才仰起头,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随后便见她拉了拉马齐的衣袖,颤声说:“阿玛,别骂四哥了。” 马齐低头一瞧,正是女儿桑榆,见她眼里的泪水,心坎上就疼了,声音放缓下来,说:“桑榆先去一旁呆着,过会儿阿玛和你玩。”说着就朝碧叶看了一眼,吓得她赶紧拉过桑榆站在一旁。桑榆这才随了碧叶站于一旁,朝着富良努努嘴。 只是,马齐这次说话并不那么严厉,对着富良说:“唉,阿玛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怎么就不理解呢” 富良听了这话心下早已有了主意,便要坐起来回话,怎知身子实在乏力不已,胳膊更是使不上劲儿,只得躺在炕上回道:“孩儿懂得阿玛的关心,都怪孩儿平日里疏忽,不强身健体才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富良把自己说的极狠,随后眼泪也跟着出来,复道:“孩儿如今这般身子骨,羞愧难当,为此,孩儿请求阿玛,让北门胡同里住的那个叫做张愚的武夫教孩儿武功可成即可强身健体又能在适当的时候保护自己。” 马齐一听,心中不禁疑惑,便问:“张愚是何人” “回阿玛,那是安彦大哥上次来咱们府中的时候给孩儿找的武夫,可是孩儿那时扭了腰,身子不好,就没敢说,今儿既然阿玛说了,孩儿觉得也该让自己的身体更加强健,和二哥那般,为朝廷有朝一日可以效力。” “好好好。我儿说的好。”马齐被富良这番话说的心花怒放,顿时心情就好了很多,脸色也缓和下来,接着便说:“既然我儿这样说,那就明儿让张愚过来,待你额娘见了若是觉得此人可靠,就留在府中为你教武功;若是不行,那就重找个武师过来。” 富良见阿玛同意了,眼睛变得亮晶晶朝着桑榆偷偷笑了笑。 “多谢阿玛。” “唉,那就这样吧,以后可得小心点才行。”马齐说着就转过身子看了富察氏一眼道:“最近就多看着点孩子,可别犯了上次的错。” 富察氏此时听了夫君的话,忙应声说:“是的是的。” 马齐这才感到乏了,便说:“我先去休息了,待会儿你收拾完就过来吧。”马齐这话是走到富察氏身边说的,羞得富察氏的脸上红晕一片,煞是别扭。 这时候,富察氏开始吩咐手下的人给富良喂饭,熬药,又给桑榆说了几句贴心话,这便离开了。 待屋子只剩桑榆和富良的时候,富良才抱着meimei说了几句小机灵。桑榆顿觉得有个哥哥真的真的很好。 ******几日前****** 话说那八阿哥回到宫里之后才知,原是那贵妃佟佳氏生了重病,皇阿玛正大发雷霆。 原来,贵妃佟佳氏身子一直虚弱,向来都得康熙的疼爱,这次突然生病,康熙忧心忡忡,对自己这个表姐贵妃心存依念,因病,更是让康熙焦虑不安,换了好几批太医都是回天乏术,见着宫中的任何人都是没好脸色。 这个时候,八阿哥若是被他的皇阿玛知道他在外面玩的不亦乐乎不肯回来,自是要受一顿责罚。因此,他的手下就赶紧过来禀报他了,他自是不肯在顺天的郊外多做停留。 不过,那佟佳氏的死活,对于如今的八阿哥来说是毫无任何怜悯之心的,更不会劳师动众的去关心她。好歹她受了皇阿玛那么多的宠爱,只是生个病,对于八阿哥来说根本就无足挂齿的事情了。 只是,现在,八阿哥闲来无事,拿起书本看了几眼,就又感到无聊起来,看着窗外的草坪,那毛茸茸的草迎风而立,顿时就想起来那个闷不吭声的小姑娘做的戒指了,就拿出了细细端详一番,这才点点头,嘴里默喊一声‘做的确实不错’。 ******富察府中桑榆厢房中****** “阿嚏”,桑榆揉揉痒痒的鼻子,纳闷道‘怎么突然就打喷嚏了’ 此时,桑榆正在写最后一遍《女戒》,为了练毛笔字,她不但将阿玛吩咐的《女戒》抄完了,还将《诗经》和《女训》均是抄了一百遍,现在胳膊是酸疼酸痛的紧,便扔了笔,将几个丫头都赶到外面去,这才爬上炕头,呈‘大’字型躺在炕上独自发闷。 孰料,富察氏悄悄走了进来,本想看看女儿在干什么,却瞧见女儿的躺在炕上的姿势,顿时嘴巴张的大大的,半响才说:“额娘看该给桑榆找个嬷嬷教教礼仪了。” 桑榆那曾料到额娘会进来,正舒舒服服的躺在炕上想那《还珠格格》上的知画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说那人不是什么好角色,可是身上的优点还是不可忽视的。就暗自思量,什么时候自己也学学琴棋书画,充实下这整天枯燥无味的日子。 说来也是,,这几日应着被阿玛责罚,连那薛先生都在家休息,她的日子是过的一天比一天了无生趣,若是长此以往,岂不是脑子生锈不成 正想着就听到额娘的声音想,惊得连忙爬起来说:“额娘怎么过来了” “那****阿玛说要给你找个教规矩的嬷嬷,额娘一直忙着给忘了这事儿,今儿见你睡觉的姿势,煞是不复风雅,让额娘颇为担心,明儿刚巧也打听好了那张愚,再顺便给你找个好点的嬷嬷过来替你教礼仪,额娘道不是怕什么,只是若被府里有心人见了,恐是又要嚼舌根了。”富察氏说着叹息一声,竟不复往日那种淡然如菊的平静样子。
桑榆见此光景,察言观色,早已知了八分,于是对着母亲说:“既是如此,那桑榆便好生学习就是了,额娘不用担心。” 富察氏听到这句话,略一迟疑,这才半带微笑说:“到底女儿还是额娘的贴心小棉袄,懂得额娘的烦恼。”说着一把拉过桑榆,抱住她轻轻地叹息说。 ******数日之后****** 到了七月初八这日,张愚和傅嬷嬷一同进了富察府中。 张愚起先不想过来,可是耐不住安彦同窗薛子阳的百般缠磨,终究打算过来。到了府中,先是拜见了二夫人,随后见了四少爷。见其虽说瘦削,可是骨骼清奇,倒也是练武的好材料。便和他约法三章:练武之人一要以德服人,二要以理服人,三要切戒好勇斗狠。并且告诫富良,练武除了强身健体之外,还希望可以为朝廷效力。 富良看到张愚张师傅一身结实,虎腰熊背,还在院子中给他练了洪拳,背拳,花拳,甚至还有罗汉拳。让富良是大开眼界,就连桑榆和富察氏看了都直叫好。 富良自此便有了真心去跟着张愚学武的心里,而且从见到张愚的第一面起就下定主意一定要好好跟着他学才行。 张愚这人为了考武会试,心性几乎被磨得都没有了。如今到了富察府中,见他们并没有什么架子,反而对他更是另眼相看,心下就决定好好的教四少爷富良了。 而富察氏自然不可能再让张愚回到北院胡同去了。就将富良旁边一个放着杂货的屋子收拾了一下,腾了出来,打扫干净,找了宽木板给支了个床,抱了一床新棉被褥子一并铺好,又怕屋子太潮,命人在后墙处打通了一个三尺高三尺宽的窗户,将屋子的墙壁用白纸给糊了,这才看起来耳目一新起来。 待完毕的时候都到了晚上,张愚先是回家去收拾行李,明儿就搬过来开始正式给富良教习武艺。 富察氏听了便点头允了。 再说这个傅嬷嬷。她原先是先皇顺治某个不得宠的妃子手下的掌事嬷嬷,后因她服侍的主子没了,再加上她也到了年龄,就被退役出宫。 她家本在山东淄博傅家镇,派认识的相邻回去打听,怎知家中早已无亲无故,有个嫂嫂也是改嫁随人。她便了无牵挂,住在了顺天。好在之前是个掌事嬷嬷,手下还是略微有些积蓄,就购置了一家四合院的一间屋子住了下来。 不过,这钱财总有亏空的一天,她一个老婆子哪来那么多的积蓄近来有些手头紧,又找不到事做,听说富察府中找懂得宫中礼仪的嬷嬷,就自动上门了。 富察氏当然不会就一口答应让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嬷嬷教女儿。她先是询问几句,又让傅嬷嬷走了几步,再说了一些宫中的规矩礼仪,这才放心下来,便答应下来。 和张愚一样,可不能再住在外面了,还得搬到府中方可令人放心。好在桑榆那边有翠娘腾出的屋子,能够住上好几个人,便让傅嬷嬷和五官思雾同住在那间临着桑榆住处的屋子里面。 因这五官和思雾不是爱嚼舌根之人,心眼儿也多,跟那傅嬷嬷住着也不容易出事儿,富察氏也是放心。 这边安排好了一切事情,可是到了晚上老爷还没回来,富察氏就有些担心了,派了春竹去府门口瞧了几次都没见人,不免心中隐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