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青方
既然生意都谈完了，柳氏就拉着姜韵起身告辞了，临出门的时候，姜韵指着盘子里剩下的糕点说道：“李大叔，剩下的糕点能不能给我包起来带走？大姐和小弟爱吃呢。” 李峰笑着点头应允：“没想到小丫头还想着别人呢，友爱姐弟之心可嘉，大叔再多送你几块。”说着让店小二多包了几块糕点给了姜韵。 姜韵拿着糕点笑道：“谢谢李大叔。”还似模似样的行了个礼，惹得李峰呵呵直笑，亲自送母女二人出门，并嘱咐柳氏做出青方来一定要送几块来尝尝。 柳氏带着姜韵回到烧饼摊，谢过摊主，母女俩便收拾了东西回家了。柳氏和姜韵到家时姜良还没从地里回来，姜诗见娘和小妹回来这么早，以为白方不好卖，便笑着迎上前扶着柳氏道：“娘，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白方卖不动么？” “唉~”未等柳氏开口，姜韵故作忧伤的叹了口气，做到凳子上不语。姜韵一见以为真的没卖出去，连忙安慰道：“没卖出去就没卖出去吧，反正咱做的也不多，也没花几个钱，自己留着吃呗。” “就是就是，我还怕都卖了我都没得吃了呢！”姜栋调皮的朝姜韵办了个鬼脸说道。 见姜诗和姜栋信以为真，柳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无奈的朝姜韵道：“韵儿，别逗你姐和你弟弟了。” 柳氏这么一说，姜诗再没听明白就是傻子了，当下伸手朝姜韵肋下轻轻挠去，笑道：“小妮子学坏了啊，知道寻大姐的开心了！”姜栋年纪小，在旁边眨着眼不明所以的看着。 “哈哈，大姐我错了。”姜韵从凳子上跳下来，一边躲避着姜诗的魔手，一边掏出李峰给的那一包糕点，放到桌子上。 “这是什么？”姜诗停止惩罚姜韵，问道。 “这是镇上运来酒楼的糕点，可好吃呢，我特地给你和小弟带回来的呢。”姜韵笑眯眯的说道。 姜栋一听，欢呼一声扑到姜韵身上，笑道：“二姐，咱们今天赚了好多钱吗？不然怎么会去酒楼买糕点呢，看起来好好吃。”姜诗也投以问询的目光。 “韵儿，你就告诉你姐吧，看把她给急的。”柳氏道。 “好吧，咱们的白方今儿可是都卖了，大姐你猜咱们卖了多少钱？”姜韵朝姜诗眨眨眼。 “还能多少钱，你和娘今天一共带了一坛，七百块，一文钱三块，二百多文钱，咱们不是前天晚上算过吗？”姜诗奇怪的望着姜韵。 “娘，让大姐瞅瞅呗~”姜韵拽住柳氏的衣角开始撒娇，柳氏被磨得无法，从袖袋里掏出了一锭银子。 “银子！娘，这是怎么回事？！”姜诗急急的问道。 “咱们家韵儿能耐，做的吃食被运来酒楼李掌柜看上了，说是以后从咱家收购，有多少要多少，这是付的定金呢。”柳氏颇感自豪的笑道。 “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没卖出去呢，还想着怎么安慰你俩，你俩反倒先合起伙来作弄我和小栋子了！”姜诗伸出食指点了姜韵脑瓜一下。 姜韵摸摸脑门，笑嘻嘻的说道：“娘，既然跟李掌柜合作了咱们就赶紧准备多做一些吧，现在也只能再做两个月了，往后天气暖和了不但发酵不好，做出来放都放不住呢。” “也好，看来我们需要多订一些坛子，还要多准备几个大木盒子，这样吧，等你爹回来咱们把要准备的家伙什都准备好就开始做。”柳氏道。 “也好，趁着大坛子拉回来的这几天咱们再去趟运来酒楼，这两天青方差不多就好了，我想让李掌柜尝尝，如果他还要咱们就一起把青方也做出来。”姜韵点点头道。 娘儿几个正商量着大规模制作腐乳的事，姜良从地里回来了，进门见柳氏和姜韵都在，愣了一下，第一反应也是没卖出去早早回来了，听姜韵说镇上的酒楼要收购腐乳初时还不太相信，待看到那锭白花花的银子和字据，喜的合不拢嘴，直说姜韵小小年纪就给家里添进项了，在柳氏言明需要坛子和大木盒后，不等吃饭，喜颠颠的出门订坛子和木盒去了。 第二天上午，在全家人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姜韵将锅台上的小罐子拿到桌子上，刚打开，一股浓郁的臭味飘散开来，闻者莫不捂着鼻子皱眉看着姜韵，那意思就是青方做坏了，赶紧扔掉吧。姜韵不以为意，用筷子轻轻挑了一点送进嘴里，果然闻着臭吃着香啊。 柳氏皱着眉道：“韵儿，坏了的东西你怎么还吃，赶紧扔掉吧。” “干嘛要扔掉，青方就是这个味儿！”姜韵又用筷子挑起一块送到柳氏嘴边道：“娘你尝尝。”柳氏一边后退一边死命的摇头，仿佛眼前是毒蛇猛兽一般，姜韵拿着筷子转了一圈，大家表现都跟柳氏一样，对筷子上那一丁点青色避之唯恐不及。姜韵见状假装不高兴道：“吃起来真的很好吃的，你们要是不吃那就是不支持我，哼！”说着筷子一丢走到门边上背对着众人做伤心状。姜良不忍小女儿难过，硬着头皮挑了一小块，捏着鼻子放到嘴里，没想到闻着虽然臭，但是吃起来非但不臭还有一种特殊的香甜口感，让人一尝上瘾，当下姜良竟然又拿了一块饽饽夹了块青方吃了起来。其他人见姜良如此，也将信将疑的挑了一点尝了尝，除了姜诗誓死不吃以外，就连姜栋都有滋有味的就着饽饽吃了一点。 “怎么样啊娘？你说李掌柜会不会买咱们的青方？”姜韵问道。 柳氏摇摇头道：“不知道，有的人第一次闻见这种味八成不会再买，所以咱们还是先让李掌柜看看吧，买不买他自己决定。” “好吧，那咱们现在就去吧。”姜韵把罐子盖上盖，稍加收拾就和柳氏两个出门了，刚出屋门就见韩氏靠在上房屋门边上嗑瓜子，见母女俩出来，扯着嗓子问道：“哟~二弟妹这是要上哪去啊？姜韵还拎着个罐子呢，里面是啥？” “去隔壁安嫂子那串个门。”柳氏一边拉着姜韵往外走一边回道。 “串门还得拎着东西啊，啥好东西咋也不孝敬咱爹娘点啊。”韩氏说着朝姜韵走来，伸手就要拿姜韵手里的罐子。 “一罐坏掉的咸菜，准备带出去倒掉，大娘要看就看吧。”姜韵把罐子递给韩氏道，她才不信这个味道韩氏能受得了。 韩氏半信半疑的接过罐子，刚揭开盖就被一股臭味呛了一下，连忙递还给姜韵道：“快拿走，真是有够臭的。” 姜韵拿过罐子笑道：“这可是大娘您自己要看的，不能怪我，大娘，您看仔细了吗？可别再说是我们给别人送好吃的去了，要不您再仔细看看？”说着把罐子往韩氏跟前凑了凑。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不是要去安嫂子家吗？赶紧去吧！”韩氏一边后退一边摆手，转身一溜烟跑回了上房，好似后面有人在追她一样。 姜韵和柳氏对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的，还是柳氏看不下去了，拉住姜韵道：“赶紧走吧，咱争取午饭之前回来。”姜韵也绝正事要紧，随柳氏匆匆往镇上而去。 李峰见柳氏母女登门，赶紧迎上前：“不知大嫂是否是来送青方的？赶紧里边请。” “正是。”柳氏点点头，拉着姜韵随李峰进了酒楼，这次李峰没带二人去包间，而是应柳氏要求直接进了酒楼的后厨，后厨一应用具齐全，也省的店小二再跑来跑去了。 进了后厨以后，李峰拿出一副碗筷，看了看姜韵手中的罐子说道：“想必罐子里就是你们所说的青方了，不知现在可否尝一尝？” “这······实不相瞒，这青方的味道有点特别，我们怕李掌柜吃不惯的。”柳氏犹豫道。 “没事，我一个酒楼掌柜，尝过的东西不在少数，没什么吃不惯的。”李峰不在意的说道。 “那好吧。”柳氏不再言语，取筷子从罐子里夹了一块青方放到碗里。罐子刚一打开时李峰就闻到了那股臭味，但只是稍微皱了下眉头，就用筷子挑了一点青方放进嘴里细细品了品，姜韵在一旁看着心里倒有几分佩服，一般人闻到这个味早就退避三舍了，李峰还能自己主动尝一尝也算不易了。 “闻起来是不怎么样，但是细品起来可以说是一种难得的美味，比白方倒是好吃的多。”李峰放下筷子问道：“如果这青方我也想跟你们合作的话，不知大嫂想以什么样的价格卖给我？” 柳氏没想到李峰这么容易就接受了青方，连忙说道：“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实话给您说吧，青方做起来比白方麻烦，而且成本也高些，所以我们就给您个实在价，一文钱四块，这一小罐放您这您先卖卖试试吧。” “倒也算合理，好，就这么定了，咱们这就签合约立字据吧。”李峰想了想点头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