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醉乡深处
剩下的就看方天康自己的表现了。.。如果方天康因为李灿南的态度愤而远去，无疑是家族的重大损失。如果真是那样，吴世良准备就算拼着得罪李灿南，也得把方天康留住，因为方天康年纪轻轻，大有成长的潜力。 …… 此时的方天康并不清楚李灿南是什么身份，但他心里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既然说出“炼气一层的‘精’神力不足以炼丹”，那一定就是个会炼丹的，而且水平还应该不低；但这人因循守旧、固步自封，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否则也不会如此地来责问自己。 是否相信自己会炼丹，本是小事一桩，但是李灿南的语气让方天康不爽，很不爽，十分的不爽！换作谁被指着鼻子责骂，心里都会不舒服。故此，方天康不理李灿南，转过身去，面对吴世宏，问道： “族长，莫非这就是你们吴家的待客之道？” 客观地说，李灿南的举止的确不妥。吴世宏身为族长，应该呵止但却没有，也的确存在连带责任。因而吴世宏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尴尬。他没有想到方天康小小的年纪，竟然能够如此敏锐地把握住局势。如果方天康与李灿南争辩，短时间内并不能证明谁更有理；但方天康将矛头转向自己，错误就明显在吴家了。 吴世宏不得不开口制止自家人了：“李供奉，这位……” “族长，你不要被他骗了，看我怎么来揭穿他！” 这李灿南还真是不给吴世宏面子，当时就截断了吴世宏的话，一脸气愤和嚣张地瞪着方天康。要说起来，他平时也不是一个不知深浅之人，也不会如此打断族长的话头。他这也是被方天康刚才的举动给气的！ 我李灿南是谁？吴氏家族最有分量的炼丹师，甚至是乾元城里水平最高的炼丹师，如今却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无视了。更可气的是。这小子居然还想借刀杀人，用族长来压制自己，哼，打断族长的话。只是因为绝不能让他借刀杀人成功。 假的终归是假的，对一个骗子有必要客气吗？等到自己揭穿方天康的把戏之后，看这小子还怎么猖狂，看到时候族长还不感‘激’我。 …… 吴世宏被李灿南一下子把自己的话给噎了回去，心中也不禁有些郁闷。吴世宏对李灿南的行为也有些不喜。可现在而今眼目下，明面上李灿南的炼丹水平更高，不能得罪。如今这个局面将向何处发展，只能取决于方天康的态度。 这一刻，吴世宏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方天康委曲求全还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方天康委曲求全，将对吴家呈现出表面最好的结果：既没得罪李灿南，又招揽到方天康。但那样一来，方天康人品心‘性’就有问题，对他自身的修炼存在极大的妨碍，将会极大削弱他的发展潜力。换句话说。就算是招揽到了方天康，价值也不算大。 如果方天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话，照眼前情景来看，他很可能将会愤而离去。吴家也就与这样一名极具发展潜力的炼丹师失之‘交’臂。对吴家来讲，当然是很大的损失。这个结果，比前一个结果要更加糟糕一些。 不过，另外还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方天康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前提下，炼丹水平还高于李灿南……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呢？炼气一层就能炼丹，那‘精’神力已经强大得够吓人的了。方天康又怎么可能胜过二品炼丹师？ …… 族长吴世宏迟迟没有表态，对李灿南打断自己的话听之任之，这让方天康心中微微一叹。其实方天康现在就如水面的浮萍一样，还没有根基。连普通的生存都还没有保障，因而非常需要吴家这份客卿长老的工作。但如果委曲求全得到工作，岂不与吃嗟来之食差不多了？ 拼吧！ 主意一定，方天康向吴世宏问道：“请问族长，这个人是谁？” 吴世宏长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正有些为难。见方天康打破僵局，心中一喜，当即答道：“这位是我们家族丹堂唯一的供奉长老、二品炼丹师李灿南。” “哦——原来是二品炼丹师，”方天康拉了一个长音，然后话锋一转，“很不了起吗？” 听到族长介绍自己是二品炼丹师，李灿南骄傲地‘挺’直了自己的‘胸’膛。要说他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方圆数万公里，品级最高的是大‘门’派里面的四品炼丹师，然后是小‘门’派的三品炼丹师。自己作为一名二品炼丹师依附于大型修仙世家，已经是家族最耀眼的点缀了。 哪知，还没有等到李灿南长舒一口气，耳中便听到了方天康那一声“很不了起吗？” 威权受到挑战，李灿南立刻有一种要吐血的感觉，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骂道：“小骗子，你说什么？” 旁边吴世宏心里禁不住苦笑，看来这方天康是准备和李灿南杠上了，然后多半会愤而离去。吴世良则觉得解气，这个李灿南总是仗着自己的炼丹水平目中无人，把堂主当成伙计一样使唤，今儿这个瘟神终于遇到不信邪的了！ …… “哦，原来你没有听清楚啊？那我再说一遍吧，”方天康一副认真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刚才说的是：你、很、不、了、起、吗？” “你……你……你敢再说一遍？”李灿南的身体开始发抖。 方天康换上了一副同情的表情，语气突然变得温和：“唉，没有想到你的耳朵也不好，原来是一个身有残疾的人。那好吧，我就再跟你说一遍，你、很、不、了、起、吗？” 话音刚落，李灿南的身上轰然爆发出愤怒的气息，炼气期第五层的修为瞬间提升至巅峰，身形一动便朝方天康扑了过来。在李灿南气势爆发的那一瞬间，方天康也将自己炼气一层的修为提升至巅峰，可是他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的修为和对方差得太远，在对方气势的压迫下，自己的身体竟然不能够动弹分毫。 “难道自己就这么死在这里吗？”方天康悲哀地想着。“也值了，我方天康就是要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想到这里，方天康心中镇定，目光直视李灿南。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一条人影突兀地‘插’进了方天康的身前，耳边听到“嘭”的一声，然后方天康便看到李灿南身形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李灿南满脸惊诧地望着挡在方天康身前的吴世良，颤声地说道： “你……你……” “林供奉，”吴世良沉声说道：“就算你想要教训这位小伙子。那也是因为他质疑你的炼丹术；而你，也同样一直在指责他是个骗子，断定他不会炼丹。所以你们二人的矛盾都是对对方炼丹能力的质疑。我想，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两位比试一下，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 其实方天康这一番举动的目的，就是想‘逼’李灿南和自己比试一番，那样一来双方就是平等的，而不是自己如同弟子一般在那里炼丹，而李灿南则如同师父一样坐在上面审视。 这李灿南一上来就自动站在了敌对的立场，今后在他之下。或者与他平等共事，估计都不会是人过的日子。要想自己过得舒心一点，只有一开始就要把他踩在脚下。这也是李灿南的态度所‘逼’的。 终于，吴世良说出了自己期望的话，方天康心中自然十分高兴，但是神‘色’却依旧保持着不屑，淡淡地望着李灿南，刺‘激’着对方情绪，在火上再加一把油，希望李灿南能够入彀。 还好。李灿南没有让方天康失望。耳听着吴世良的话，眼望着方天康嘲讽的目光，李灿南觉得自己很委屈也很气愤。委屈的是自己完全是一片为家族着想的好心，害怕家族招揽人才之心太过迫切。上了骗子的当；愤怒的是，族长和堂主分明没有相信自己的话，反而有些护着眼前这个小骗子。‘胸’中一阵气血翻涌，脱口而出： “好，我你立即当场炼丹。如果你这小骗子炼出比我品级更高的丹‘药’；不，只要炼出和我一样品级的丹‘药’；不。只要你炼出合格的丹‘药’，我就给你磕头、拜你为师。如果你这小骗子炼不出来，就要给我磕头赔罪，然后从这里一直爬到大街上！” “当场炼丹，指的是不入静室，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炼丹吗？”方天康一副没有把握的样子，问，“那……共炼几炉呢？不会是一炉定胜负吧？” “一炉定胜负，你又说我欺负年轻人，不给年轻人失败的机会，”李灿南气急败坏地说道，“三炉，就三炉！只要你三炉之中炼出一颗合格的丹‘药’，我就给你磕头、拜你为师！” 方天康又问：“那，炼制什么丹‘药’呢？还是蕴灵丹吗？” “当然不行！”李灿南说，“谁知道你这个小骗子玩的什么把戏，谁知道你身上事先有没有藏好蕴灵丹？不行，丹‘药’品种由我指定，就炼水灵丹！” 五行灵丹，跟蕴灵丹是同一级别，但单项针对‘性’更强。而李灿南这个二品炼丹师也不是无论什么丹‘药’都有把握炼出二品，其中水灵丹正是他所擅长的。 李灿南明显的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方天康不知道，但吴世良却知道。故而吴世良说：“谁不知道水灵丹乃李长老的拿手活儿呀！为了表示公允，炼什么丹‘药’应该由旁人决定才是。我，家族丹堂堂主提议，你二人比试火元丹。往日李长老虽然没有炼出二品的火元丹，但一品却是不在话下的；反正李长老赌的是方天康根本就不会，而不在于一品二品。如何？” 吴世良这是偏帮的主意。吴世良跟方天康并没有‘交’情，因而主要的目的还不是帮他，而是为了压制李灿南。吴世良并不知道方天康会不会炼火灵丹，但却看过他炼制的蕴灵丹。火灵丹和水灵丹是同一‘性’质的丹‘药’，由水灵丹变成火灵丹，只是为了确保李灿南炼不出二品。假如方天康像前面炼制蕴灵丹那样炼出了接近二品的火灵丹，那方天康就算胜了。 李灿南眼珠子转了转，道：“好，那就炼制火元丹。” “好是好，”赌局已定，方天康反倒不着急了，“但是我不会收徒的。这么一个狂妄自大而又不学无术的老头做我的徒弟，说出去都丢人，”说到这儿，停了一停，眼见李灿南又要暴走，便接着说道： “如果我输了，我接受李长老提出的赌约，给李长老磕头赔罪，然后就从炼丹的那个地方一直爬到大街上。但如果李长老输了，则需要答应我提出的赌约。而我的赌约嘛……”说到这儿就又停了，似乎并没有拿定主意，还在思考。 “啊，这个……”吴世宏开了个头，却没有了下文。 对于家族来说，此赌无论谁输谁赢，都是个闹剧，因而吴世宏并不愿意双方斗丹。但一切水到渠成，已经势成骑虎，难以挽回。眼看着方天康将要提出赌约，吴世宏有心让方天康温和一点，给对方留个面子，但想到李灿南对方天康的态度，后面的话却又说不出来了。 “族长的意思，晚辈明白，”方天康道，“其实族长的意思也是晚辈自己的意思。拜师什么的就不必了。如果晚辈侥幸得胜，只需要李长老今后回避于我。凡我所到之处，李长老有多远躲多远，以免再次碰面，又滋生事端。如何？李长老答不答应？” “好！”李灿南答应得斩钉截铁，此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 比试的地点在家族的炼丹室。这儿所说的炼丹室，只是表示地名。实际上比斗的地方并不在室内。 通常，炼丹忌打扰，需要独自一人于密室中炼制。偶有陪伴的，一般都是弟子或助手。外人不可入内，更不可观看。如今，李灿南怀疑方天康使诈，事先藏好丹‘药’，假装炼丹，因而就把比斗的地方安排在了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