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金舆
在这几十步里，太史慈挂上了神臂弓，拿了双铁戟。这边还有两名戌卫。两名戌卫圈马转向。还没有转过来，太史慈冲到了，杀了两名戌名。 这个时候，太史慈有个选择：骑马还是‘射’箭。太史慈选择了‘射’箭。这是因为，骑上战马之后，若要彻底摆脱戌卫的追杀，同样还得放箭。而站在地面发箭，其准确‘性’将比骑在马上要高。‘射’箭之后，多半同样还有骑马的机会。 于是，太史慈将双戟‘插’在了地上，取了普通长弓和七壶箭。拈弓搭箭，八面‘射’之。戌卫无不应弦落马。但戌卫不是黄巾。戌卫有钢铁一般的意志，有视死如归的‘精’神。前面的死了，后面的依然无所顾忌，照样冲上。 很快，太史慈的七壶箭矢就‘射’完了。每箭杀一人，还有两百三十人。神臂弓虽强，但发箭频率较慢，不足以阻敌。因而，‘射’完了普通箭矢之后，太史慈就把长弓扔了。‘抽’出地上的双支铁戟，开始寻找马匹。 空马很多。这是因为太史慈‘射’的都是人，没有‘射’马。‘射’死七十人，就多出七十匹马。太史慈看到一匹空马，旁边只有一名戌卫。太史慈就冲了过去。先一戟，刺向戌卫。戌卫没有招架，一翻身，从另一边下了马背。太史慈没功夫绕过马匹去追杀那人，便上了看好的空马。拉缰往远处跑出。谁知，刚下马的那名戌卫脱手将钢刀掷出，砍伤了太史慈坐骑的后‘腿’。 …… 这下坐骑的速度就慢了。太史慈刚想换马，有戌卫追击。便只好不换了。跑了约半里，两名戌卫追上。‘交’手几招，分开。又冲来一名戌卫。再过了一招。太史慈没有马战的长枪，骑马用铁戟，很不习惯。 转眼，太史慈就陷入了困境。太史慈的个人武艺虽然远高于戌卫，但好汉不敌人多。戌位每人砍一下，太史慈需要砍两百多下，消耗极不平衡。正在太史慈动作开始迟缓起来的当口。胯下的坐骑一声悲鸣。先一步坚持不住了，倒了下去，把太史慈掀翻在地。 因为兵器较短。旁边的戌卫砍了一下够不着，便拉缰控马，往太史慈踩去。太史慈慌忙滚开。又一名戌卫纵马过来，太史慈再次滚开。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将钢刀扔向太史慈。钢刀力重，而此时太史慈已经乏力。只格挡了几下。左手铁戟就掉了。右铁戟改为双手握住，格挡了二十几下，还是掉了。 最后就只剩下躲了。并且还不能站直了躲。站直了，戌卫的刀就会直接砍过来。弯着身子躲。很不灵活。没过多久，太史慈就身中数刀。 …… 就在这危急的关头，文丑突然冲到。手中大刀，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挥向戌卫。只一冲。就杀死二十多人。圈马一回，又杀死十几个人。曹‘cao’的戌卫见文丑厉害，并且望见文丑的后边还有无数兵马，明显不敌，就退了回去。 文丑马打盘旋，先拉了一匹空马，然后驰到太史慈旁边。下了马，问道：“子义还能骑马不？”太史慈正要回答，刷的一下，刀光闪过，文丑被劈为两段。文丑满腔的鲜血，和着心、肝、肺的残片，喷在了太史慈的脸上。太史慈抬头一看，来者正是关羽。 …… 自清河崖北上青山，有一条沿湖小路。从九里山山口北上谢集，是一条坦途。两者之间，则有一条没有名字的南北走向的小山脉。文丑自清河崖赶往谢集，需要翻过这道山脉，多走不少的冤枉路。好在他们出发的时间很早，再加上体力充沛、军心稳定，故此他们还是比曹军先一步到达了谢集。 但是，并不是他们一支军队到达谢集，关羽的军队也同时到达了谢集。双方相遇，均出于意外。 在接山，关羽歇了大半日，越想越不对劲。感觉自己被田兰耍了。然后决定，不打埋伏了，正面作战，趁田兰人数不到两千，彻底歼灭。于是辎重在后，全军乘夜南下。 关羽军的辎重兵有一千余人。另外九千主力中，最‘精’锐的五千人因为劳累，被另外四千人扯平，就是一般战力了。眭元的六千俘虏兵中，仅几百辎重兵，其余五千多人都能够投入战斗。 上阵总人数一万四千余人，这对关羽是比较有利的。但是，关羽不知道在这儿会遇碰上文丑，就跟当初刘备安排的青州救援一样，是一种行军的队形，走在最前面的、能够参战的士兵，也就是几百人。 文丑的上阵士兵是五千人，少于关羽。但文丑这边到谢集是来作战而不是路过。即将到达谢集的时候，文丑就整编了队形，因而一上来就能够参战的士兵在两千人以上。 关羽对于田兰的追杀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田兰很弱小，人数不足两千，还拖着千辆马车。如果关羽知道田兰已经有一万七千人了，恐怕就不会再打这样的主意了。现在，关羽遇上了文丑的人马。文丑带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让关羽十分犹豫。关羽打田兰，是准备全歼的。对方人多了，就必然会有溃兵，必然会走‘露’消息。到时候自己又怎么向田润解释？ 文丑一见关羽，立即记起颜良被杀的仇恨，一点都没有犹豫，便挥军杀向了关羽。 …… 情势容不得关羽思考，文丑已经杀过来了。关羽当即打点‘精’神，凝神接战。两人相遇，战了几个回合，旗鼓相当。但关羽这边参战士兵太少，伤亡一重，就往后面败退。关羽自己若是不退，就会陷入文丑加文丑士兵的包围之中。因此，关羽也只有跟着自己的士兵，徐徐后退。文丑这边得理不让人，乘胜追杀。 追出五里，文丑军的伤亡不到五百，关羽军的伤亡已经超过三千。上次。商议军政大事的时候，田润说刘备曾经在救援青州的事情上使坏，关羽听了，却没有全懂。这时，事情再一次告诉关羽，仅管自己人多力强，但队形错了。参战的人数就少了。几百对几千。很快就死了。于是，自己这边一会儿死几百，一会儿又死几百。而对方人少。就那么几千，却能够把自己的人杀了一批又一批。 五里之后，文丑这边的参战人数已经是满员的五千之数了。关羽这边也略有改善，最前端的参战人数不再是几百。而是一千多了。 这样的改善其实不是改善，而等于是加大了赌注。而且是在逆风逆水的时候加大的赌注。关羽这边的所谓五千‘精’锐转眼就没有了。接下来是眭元的俘虏兵。这些俘虏兵表现十分不堪，没打几下，掉头就跑。完全彻底的溃败就开始了。 杀溃军，绝对是不应该手下留情的。换个时间。这些人就不再是溃军了。因此，不需要文丑下令，士兵们就衔尾急追。落井下石。 关羽原本武艺略在文丑之上。却因为战意不如文丑，而被扯平了。眼见自己的军队溃退。关羽自己也不得不跟着士兵一起溃退。这一勉强转向，就被文丑瞅了个空子，在背上砍了一刀。还好，关羽躲开了大半，盔甲又挡了一些，刀锋入‘rou’不深，伤口也不是很长。 …… 就在文丑的士兵追杀正欢的时候，打截河方向突然冲出一支军队。这是一支蓄势已久的军队。士兵十分密集。这支军队突然就横向冲了过来，见人就杀。既杀关羽的士兵，也杀文丑的士兵。由于关羽的士兵处于跑开的状态中，该军所杀文丑士兵多于关羽士兵。 突然遭遇这么一下，文丑也懵了。只得约束人马，向南退开。关羽那边也赶紧整顿兵马，以备再战。 过了一会儿，横杀而出的这支军队徐徐往旁边退开，亮出旗号，居然是张辽的部队。阵前的士兵往旁一让，张辽一骑飞出，来到三军当中，喝道：“请关将军、文将军上前答话。”关羽因为与张辽一向‘交’好，不疑有他，便纵马过来。文丑因为张辽是田兰的丈夫，乃间接的上级，不好不听，也驱马走了过去。 张辽道：“你们两军，因为些许误会，拔刀相向。前日在鄄城，关将军杀了田帅七千余人。今日文将军亦杀关将军七千余人。双方死伤大致相当。今日辽便做个和事佬，盼两军看在总督的份上，既往不咎。” 关羽听张辽这么说，便认为张辽早就可以率军冲出，挡住文丑。这时才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这边死足七千之数。心里便不太舒服。但关羽没有发作。一是因为关羽讲‘交’情，二是因为张辽毕竟是田兰的丈夫；倘若‘逼’急了，就有可能会倒向田兰那边去。 文丑却道：“张将军请了。是否既往不咎，末将不能作主。末将只能答应自己统带的人马就此罢战。”张辽道：“行。罢战就行。田帅那边，我去说。关将军呢？” 关羽正要答话，文丑‘插’言道：“两军之事，末将愿听张将军的。但末将兄弟颜良死于关羽之手，末将必杀关羽。此乃个恩怨，盼张将军不要干涉。”关羽一听，怒道：“你兄弟情深，关某这便送你去见颜良。”言罢，举刀便杀向文丑。文丑亦举刀迎之。两人便战在了一处。 两边的士兵眼见事发仓促，出于对自己将领的关心，便往前涌上。张辽大叫：“退后，退后！”但完全无效。眼看着两边的士兵又要‘混’战在一起，张辽忽然灵机一动，大喝：“哪边的士兵不退后，我就打哪边的将领。”这话虽然同样没有让士兵退后，但士兵却站住了，没敢继续往前。 …… 关羽和文丑继续单挑。此时，由于南北两军多人涌向中间，留下的空地已经不多。两人发力冲刺，战马‘交’错之后，还会继续向前跑上一截，然后圈马转身，再战下一回合。关羽那边的士兵由为前面死伤较多，在义愤之下，位置冲得靠前。最前面的士兵，距离圈马再战的位置已经不过三十来步的距离。文丑这较稍稍远点，五十来步。 但是，二人都没有冲向对方的士兵。双方的士兵也没有向二人动手。二人没有杀兵，是因为张辽的调停。双方士兵没有动手，是因为自己的将领没有危险，同时在能够发令的情况下没有发令。 双方战了六十来个回合。跟前面一样，不分胜负。前面打斗时，关心心神不宁，影响了发挥。现在，关羽定神了，背上却又受了一点伤，照样影响了发挥。 就在这个时候，太史慈被曹‘cao’的骑兵戌卫追赶，转过了羊山的山脚，让文丑看见了。 自己到谢集来是干什么的？是打曹‘cao’的。现在却跟关羽干上了。那边的人马，一定是曹‘cao’的。被追杀的人又会是谁呢？ 这时，文丑由东偏北方向，正冲向西偏南。所以看见了西南方向的骑兵戌卫。片刻之后，文丑冲近关羽。由于文丑‘精’力不够集中，力量没有使足，双刀一‘交’，差点没有架住。文丑身子一晃，纵马冲过。然后边跑边说：“老子今日有事，改日再战。”这次战马冲过，文丑就不圈马了，直直地往西南方向跑去，并且还命令士兵跟上。 张辽的位置在‘交’战二人的西面，相对较远。距离二人冲过来圈马回头的地方有四十多步左右。文丑喊那一声，张辽听见了。张辽以为文丑是败了，找了个借口。文丑朝自己这边跑来，张辽还戒备了一下。见文丑斜斜地跑过，才松了‘精’神。 关羽同样认为文丑败了。不仅因为文丑所喊的话，而且还因为最后一刀，关羽明显感觉到文丑后力不济。如今，文丑既然败象已‘露’，岂有不追之理，其理由就跟前面文丑由南向北追击关羽一样。于是，关羽大喝一声，命令士兵跟上。同时拍马加速，当先赶去。 张辽见到两军又要全面开战，一时并无良策。张辽自己是不准备介入‘混’战之中的。因此，张辽只好整顿人马，以密集阵形，缓缓跟上。以期能够在合适的时候，再将两军分开。 于是，文丑救了太史慈，关羽杀了文丑。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