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石玉妍1
8月13日，晴。爆炸把我们冲散，人山人海中我找不到你。 我这么思考着的时候，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远处的天空阴霾，灰黑色的云在天空上滚动，如同平铺着涌来的潮水。目测起来云层的高度大概只有两公里，世界上并没有距离地面那么近的卷集云。云层的移动速度很快，接近我们上空的时候，周围迅速地黯淡下去，路灯跳闪了几下纷纷亮了起来。云层盖过了我们的头顶，而诡异的是它像是遭遇了什么障碍，一分为二又迅速地汇合，整片云就这么汹涌着掠过了我们的上空，只在天心正中央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空洞，阳光像是圣光那样从空洞里洒落。 现在我叼着一根烟坐在空荡荡的长椅上，伸长了脖子在左左右右的车厢张望，隔了很远才有稀疏的人影。坐得离我最近的应该是文职工作的女警，我只能看见她制服裙子的白色裙摆，裙摆下的小腿线条凌厉，像是雕塑家用大斧在石膏上简单劈削出来的。一双猎豹似的小腿。我估计这姑娘的爆发力肯定比我强得太多了。 她也总是穿着这样的制服，现在在哪里？ “你在干什么？”我问，但是我心知肚明的这个女孩不是她，忍不住的问，就能忍受多么落寞的结果。 “我在看你，我知道你也在看我。毫无疑问我是不认识你的，但是我在等一个机关的电话需要半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面我想找点事情做，陪你聊聊。说说你自己吧，新来的政委。” “我是个孤儿，孤儿院院长在他年轻的时候捡到我，在南方一个小山村里。他还不是孤儿院的院长，准确的说他只有一个建孤儿院的想法，一个只有小学三年级知识的男人，其实是个很宏大梦想。村子里把废弃的村学校借给他，不收钱，他也给不起，收了三十多个没人要的小孩，就是个孤儿院了。其实我辜负了他对我的殷切希望，没有成为能对社会做出大贡献的人。” “你是怎么当上警察的呢？两个月之前你还是门卫，我见过你，在新星大厦。” “阴差阳错吧，为了一个朋友。说说你，你的气质看起来是个书香门第，为什么当警察。” “我的父亲是个中医，母亲出自国学大家。他们实际上已经离婚了，但是照顾我的感受没有办手续。两个文化以及地位都不同的人很难在一起长久，他们两个都是沉默寡言的性格，把我寄养在大伯家，大伯没有儿女，当了一辈子警察平平稳稳，哪知道在临退休意外死在了毒贩子手里。我当警察是受他的影响。” 我看见了她的胸牌，石玉妍。很年轻应该是当警察没几年，但是处理起事情来像是个商场经营，女强人，与她的年纪严重不符的成熟，看得我害怕。两个人的对话，一个不说另一个也搭不上来话，就是真的没话说，或者真的不想说。但是，石玉妍对这个男人非常感兴趣。她是极其自信的女人，自己的魅力自己知道，但是想把眼前的男扒个精光还得费一番功夫。 “交个朋友吧！你可以叫我玉妍，我叫你什么呢？” “我叫陈潇，32岁。你可以叫我潇哥或者陈哥。” “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纪，但是真的已经比我大八岁了。真是伤脑筋啊，叫你作潇潇好啦！”石玉妍小孩子心性跑出来了，就给我起了这么大的一个外号，毕竟是个孩子啊，但是我咋个说呢？三十多岁的男人，被人叫做潇潇，这画风好像很违和。 “玉妍，你跟大飞关系怎么样？” “高副局？他有点锋芒太露了，把局长的隐隐的压制住了，虽然局长是个随和的人，但是牛警长和一些局长同年的警察对他颇有微词，很多问题不是大家看不出来只是其中的阻碍太多，高副局他一嗓子就喊出来了，这种性格我很不高兴，但是他的能力真的很强，可是不给别人一点表现的机会，太不会做人了。” “还好吧，他从小就是个这样的人，我都已经习惯了，不拘小节，但有时候也照顾不到大家的心理。毕竟他的朋友不多，没有一个能指出他错误的诤友，这一点我感到很遗憾。” “高副局已经结婚两年了，虽说新时代三十多岁结婚不算什么，但是像你这样不成家也不立业的男人真的很少。我有过两个男朋友，一个是富二代一个是歌手，性格来说都很不错，长得很帅，但是相处一段时间好像我还是对他们很陌生就像刚见面一样，也许是我太冷淡吧，但是感情就这样结束了。” “我还没遇见一个对的人。” “就这么简单，没有尝试过吗？” “但是遇见一个正确的人却没有在一个应该遇见的时间，我亲手葬送了这段感情。”谁都有过去，年少轻狂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我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是不能告诉你。” “真讨厌，我都说了。你这么小气，找不到女友，恐怕以后找不到了。” “说的是啊，现在男女比例失调这么严重。你就不想再给自己找个男友了，你还年轻呢。” “我现在没有可浪费的青春了，我想结婚的时候会找一个男人的，不用像前两个那么出众，但是也不能像你一样一脸蠢样。”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你已经是第二个说我一脸蠢样的女人了。” “看来你真的是一脸蠢样啊，谁还像我一样这么真知灼见啊？” “新星集团副总裁，杨陶。” “原来是桃子啊。”石玉妍一脸高兴的表情。 “你好像跟她好熟，认识？” “当然啊，大学同学。有个叫赵玉建的傻大个一直在追求我，但是呢桃子有点喜欢他，我是她的假象情敌。说来，那个傻大个也真可怜我没搭理他，他反而去追求桃子，但是桃子说我不要的她也不要。” 俗话说得好，人生是场戏生活是个圈，这几个人最后又玩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