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八关
第八关比武招亲是本次招亲大会的重头戏，在名剑山庄最大的演武场——东演武场举行，前面七关刷下来的应征者中的绝大多数及其亲友团和名剑山庄全体庄丁五千余人将东演武场围得水泄不通。比武由董远山当任裁判，分十二场进行，每个人都要与另外三人比试拳脚和兵器功夫各一场。赢的场次最多的两个应征者进入决赛，输的场次最多的两个应征者被淘汰。 经过一个多时辰紧张而激烈的比试，许青与穆剑道进入决赛。 按照比试招亲大会设定的规则，董璧君有权从进入决赛的两个应征者中选择一个作夫婿，可是当董远山问董惜君选择哪一个时，董惜君表示无法取舍，让他们两个决出高下，谁最终获胜，不管是谁，她都愿意嫁给他。 许青与穆剑道决赛第一场先比试拳脚功夫，穆剑道胜在内力和轻功远胜许青，许青胜在招式精微奥妙、变化莫测，唐朝武林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天山派绝学天山掌法、雪山派绝学雪山掌法，后世武当拳法，形意拳、八卦掌、咏春拳、长**替使用，还是落在下风，不得不使出有四两拨千斤之效的“内家太极拳”，“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屈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与金庸大侠《倚天屠龙记》里《九阳神功》经文说的“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有异曲同工之效。形势很快逆转，一百招后，穆剑道一不留神，出了比武场的界线而落败。 穆剑道不甘就此认输，接着与许青比试兵器功夫。许青使剑，穆剑道出人意料地使奇门兵器古琴，他说将要弹奏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地肃杀曲”，让功力不到一百年的人全部离开，最好退到一里以外，用棉花或者布塞住耳朵，孕妇、小孩、年老体弱者退到三里以外。 穆剑道从随行婢女手中接过古琴，将内力导引至指尖，传到琴弦，弹奏起“天地肃杀曲”，琴弦发出高音速、高能量密度的声波，不亚于一架波音747飞机在身边起飞时刺耳的轰鸣声，大地为之震颤——请原谅我找不到更好的比喻。 许青看过一些古装武打片，知道琴音可使人头昏脑涨，失去意识，急忙运功至双耳和头部，重点保护脆弱的耳膜，同时在头部形成一个真气防护罩，阻止琴音入侵。 穆剑道逐步加强功力，弹出更响更急的琴声，一部分自恃功力深厚，没有后退的观众开始出现头痛、头晕、耳鸣、胸闷、恶心、四肢无力等症状，急忙后退，退得远远的，所有的人都退到一里之外。现场只剩下董远山、董远山之弟董远河、李天雄三位拥有二百年以上功力，处于后天大宗师状态的武林绝顶高手观看比武。 董远山不喜欢自己江湖中人的身份，在江湖中一直十分低调，功力和武功都在号称范阳第一高手梅勇之上，却不介意梅勇在江湖的名声比自己响亮，从来没找梅勇比过武，也不发声澄清。 遭武则天和李治鄙视出身血统，董远山深受刺激，才重新回归江湖中人的身份，不再隐藏实力，江南武林的领袖人物李天雄敢呆在现场观看比武，他作为此间的主人，焉能不奉陪。 即使有真气罩护体，许青还是被琴声轰击得头晕眼花，只好不断提升功力。许青体内两股内力天山内力和雪山内力没有融合，加起来有一百年，实际上只能算五十年，而穆剑道的内力以他二十来岁的年龄来说，达到妖孽的二百年，已是后天大宗师状态。 许青的内力远逊于穆剑道，因运足内功与琴音相抗而额头沁出汗珠，涨得面红耳赤，他全部的内力都用来抵御琴音，分不出一点功力进攻穆剑道，就连迈出一步都很难，仿佛在青藏高原缺氧的状态下想跑一百米比登天还难。 如果是与敌人生死搏斗，穆剑道会发出柳叶飞刀，或者再提功力，或者一边弹琴，一边施展武功取敌性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专心弹琴，希望敌人受不了琴音入侵而主动认输。 许青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在穆剑道提升功力前抢攻。 穆剑道得意地一笑，道：“你要是撑不了就赶紧认输，我还有更厉害的在后头！” 许青咬牙道：“我决不认输。”不仅不压制体内翻涌的气血，还强行将功力提至十二成（比正常最大状态还多二成，已达内力的极限，只能持续片刻，不能持久），头晕眼花胸闷的感觉突然消失，许青知道自己挺不了多久，立即展开抢攻。 穆剑道以超卓的轻功躲闪，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许青的攻击，见普通声波无法穿透许青的真气防护罩，便弹出次声波(一种频率低于人耳能听到的频率的声波，极具破坏性和危害性)，琴声突然消失，但破坏力更加惊人。次声波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但却有如实质，撞击到许青的护体真气罩上发了滋滋的声音。 许青顿时汗如雨下，头顶蒸气腾腾，片刻之后，五尺高擂台轰的一声倒塌。擂台竟被次声波催毁！穆剑道见许青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心生不忍，停止弹奏无坚不催的“天地肃杀曲”。 许青也收回功力，道：“‘天地肃杀曲’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话刚说完，“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董远山跑到许青身边，关心地问道：“许公子，你的伤要不要紧？” 许青摇了摇头。 穆剑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拔掉软木塞，倒出一颗小药丸，递给许青，道：“快服下这颗药，对你的内伤大有好处。” 许青依言服下，盘腿于地运功疗伤。 许青不得不对穆剑道刮目相看，此前穆剑道行事低调，许青从来没把他当一回事，许青认为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号称天下第一庄的成都天璧山庄少庄主张劲松。 许青与穆剑道决赛一胜一负，没有分出胜负，不得不加试一场拳脚功夫。按照规则加试应立即开始，不过穆剑道对许青英雄相惜，大方地表示可以等明天上午再比。 许青经过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运功调息，内伤好了八成。许青若返回燕山基地向赵梦尘求助，内伤当可痊愈，可是赵梦尘只同意许青娶董惜君，不同意许青将董惜君、董璧君姐妹一起娶，许青就不敢向赵梦尘求助。更何况赵梦尘眼下正在闭关修炼，没有功德圆满就破关而出对她不好，许青爱赵梦尘，不想打扰她闭关修炼。像许青这样的高手偶尔打坐练功一个晚上，早上只睡两三小时，体力仍然充沛，不会没精打彩。 穆剑道经过一个下午的思考，已想好了对策，弃攻为守，尽量不使内力，以轻功对付许青的粘劲，而不是以内力对付许青的粘劲。穆剑道不使内力，许青就无法借力打力。 第二天上午巳时中（上午十点），决赛加赛开始。许青与穆剑道相互打量对手，寻找对方防守的破绽，迟迟没有动手。最后穆剑道忍不住亮了一招虚招，率先发起攻击，待许青还了一招后，穆剑道就化虚为实，攻出华山掌法第一招“小桥流水”，掌法轻盈流畅，有如行云流水，深得华山掌法的意境。 许青在与穆剑道第一次比武时没有将穆剑道当做对手，没有注意穆剑道深层次的招意，只看到穆剑道表面的招式，在穆剑道琴曲扬威后，许青对穆剑道肃然起敬，从心底将穆剑道当做一个强大的对手，对穆剑道的招式看的认真，应付得也认真。 许青也使出华山掌法第一招“小桥流水”。赵拓志是武林高手，也是商人，走南闯北，见过武林大派华山派弟子施展“华山掌法”就记下了，教给了许青。 许青学的不是正版“华山掌法”，不过没有关系，许青本身的武学素养很高，又有赵梦尘、赵拓志、杨紫嫣、聂护、贾全这些高手**、喂招，盗版“华山掌法”威力也不小。 穆剑道双掌上下翻飞，幻出漫天掌影，身体不断地倾斜回转，变换位置，飘逸的掌法，轻灵的步法，修长曼妙的身形，无人能匹敌的俊秀容颜，汇成一个美丽的舞蹈，然而这不是舞蹈，这是武功，可杀人的武功。 穆剑道第二至第五招“春花烂漫”、“繁花点点”、“小楼东风”、“落英缤纷”一气呵成，无迹无形，不露丝毫破绽。许青对“华山掌法”不是最拿手，但也练过千百遍，烂熟于心。 许青仗着武学博大精深，以相同的招式应对穆剑道，力求从心理上震慑敌人。许青使“华山掌法”是刚中有柔，偏重于刚，穆剑道使“华山掌法”则是柔中带刚，偏重于柔，两人各将不同风格的“华山掌法”发挥至极至，外行的人只是看得眼花缭乱，精彩至极，只有内行的人才能看出两者形似而神不同。 突然穆剑道使出第十八招“情断华山”，许青没料到穆剑道变招如此之快，毫无迹象，被攻其不备，差点被击中胸口，以超卓轻功硬生生横移三尺，险险避开穆剑道的掌锋。 “情断华山”是华山掌法和剑法中威力最大的一招，需集结全身功力而发，非常注重气势。许青不知穆剑道华山掌法习自其母，华山掌法非常熟练，已到收发由心之境，而且穆剑道融合百家之长，对“情断华山”加以改进，不必凝聚全部功力就可施展，穆剑道只不过用了三成内力，跟第一招一样，一点都没增加内力。 许青改守为攻，使出凌厉的雪山掌法十二绝招。穆剑道感到自己每一招都是险险避开，才知道许青不光擅守，还擅攻。 穆剑道的剑法和琴技都比拳脚功夫厉害，他跟许青比试拳脚功夫很吃亏。但按照第八关的规则，加试第一场比拳脚功夫，如果打成平手，加试第二场就比兵器功夫。穆剑道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在拳脚功夫上胜过许青，又爱惜许青是个难得的人才，不畏强权，为民除害，还给范阳很多百姓创造就业机会，深受范阳百姓的拥护，不忍心靠使出强横内力将许青打成内伤而取胜，几乎要绝望。 许青凌厉的攻势无法奏效，只好再次使出重守不重攻，但攻守兼备的“内家太极拳”，本来许青武功博杂，不想用同样的武功赢穆剑道两次，免得被人认为他只有程咬金的三板斧，使来使去就那几个杀招。 这一次穆剑道很小心，不被许青的粘劲牵着鼻子走，越过重新搭建的擂台上划定的边界线而落败。可是许青“内家太极拳”的粘劲太厉害，无论穆剑道如果小心，还是一步步被许青牵着鼻子走。 当交战的两人靠近擂台的边界时，许青接收穆剑道的内力，加上自己的内力，一并施加在穆剑道身上，将穆剑道击飞。 穆剑道在比武中明明内力远在许青之上，却不肯施出全部内力，对许青有所保留，许青求胜心切，将穆剑道击飞后，顿生悔意，他本可轻轻地用粘劲使穆剑道自己出界，而不必用两股内力叠加将穆剑道击飞，于是许青施展绝世轻功，在空中加速向前飞去，赶到穆剑道前头，在穆剑道快要摔到地上之前，接住穆剑道从三丈高空急速坠落的身体。 穆剑道就像落水之人抓住救拿稻草，紧紧抱住许青。两人一起摔落地面。好在许青已提气轻身，两人摔得都不重。 全场惊叫！全场惊呆！惊叫是担心绝色花样美男穆剑道和英俊小生，有为青年许青摔伤，惊呆是因为穆剑道先出擂台边界，然而许青却先落在擂台边界外的地面上，到底是谁赢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