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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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在朗源的主持下.许青和纯子依东瀛传统仪式举行了婚礼.拜过堂后.众宾客朗源的门人弟子将一对新人送入洞房.

    许青揭开纯子的红盖头.纯子脸上漾着幸福的光泽.给许青一个迷人的略带羞涩的微笑.纯子平时不喜欢打扮.此刻一身大红新娘吉服.头插凤钗.精心打扮的纯子的美丽超越以往任何时候.许青心中暗叫“完了.纯子这么美貌.我无法抗拒”.将朗源要求他跟纯子长住东瀛那件恼人的事暂时抛到一边.给纯子褪去衣服.让纯子与少女时代告别.

    许青晚上喝了酒.一觉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纯子已经起床.对许青道：“你快去洗漱.该吃早饭了.”许青道：“嗯.”

    用完早餐后.许青被一个丫鬟带到一间房前.被告知在哪里可以见到梅开芳.推开房门.梅开芳果然在房中.她身穿日本和服.看起來很憔悴.许青差点沒认出她來.梅开芳在睡梦中被纯子劫走.纯子只从床头抓了一条床单把梅开芳裹起來.回到自己的住处后给了她一套中式衣服.沒有换洗的.梅开芳羁押在“武皇府”后.“武皇府”找不到中式衣服除了纯子的衣柜朗源当然不会把女儿的衣服给一个人质穿.

    在东瀛买中式服装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朗源也懒得费力.梅开芳被劫持一个多月.衣服总是要换的.因此她不得不穿和服.在被劫持期间.梅开芳虽然未受到虐待.但是她失去了自由.而且时时刻刻处在对未來命运的担心中.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劫持.也不知道许青会不会來救她.这种日子对梅开芳來说简直就是梦魇.

    见到许青.梅开芳几疑梦中.

    “梅姑娘.”许青叫道.

    “啊.是你.真的是你.”梅开芳激动得泪流满面.“你來救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的.你不是做梦.”许青冷冷地回答.好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沒有一点安慰.沒有一丝温情.这就是梅开芳渴望的救星吗.梅开芳经受不住许青的冷漠给她的打击.情绪变得极坏.几乎是喊道：“你为什么來救我.不如让我囚禁在这里.直到老死.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是个沒心沒肺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來救我.你救我只是为了表现你的善良.你的仁慈.我是生是死.是苦是乐.都与你无关.对不对.”

    许青当然知道梅开芳为什么会喜怒无常.叹了口气.道：“你还年轻.很多东西你都可以自己创造.你未來的路还很长.不应该就此消沉.你应该过自己的生活.争取自己的幸福.”

    “幸福.”梅开芳冷笑道.“我为什么要争取幸福.生命对于我已经沒什么可留恋的.我受够了.”

    “啊.她有轻生的想法.”许青心道.“可是怎么劝她呢.”一时沒有对策.沉默了一会儿.道：“纯子的父亲答应派人送你回国.我叫他今天就送你回国.”

    梅开芳问道：“你让人送我回国.不是我们.你不跟我一起回国吗.”

    许青道：“我在这里还有事.过一段时间再回国.你先回去.”

    梅开芳道：“不.我不回去.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你在哪我就在哪.我生是许家的人.死是许家的鬼.你休想甩掉我.”

    许青想让梅开芳先回国.他少了一个包袱.有利于逃走.生气地对梅开芳道：“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梅开芳难过地道：“我就是不可理喻.是让我变成这样的.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死不死.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都是你害的.”

    许青道：“我不想跟你争吵.你回不回去.你不回去.我一个人回去.把你扔在这里.任你自生自灭.也落的耳根清净.我看见你就烦.”

    梅开芳轻咬下唇.道：“好.我先回去.”

    许青让纯子叫她父亲派人送梅开芳回中土.纯子跟朗源一说.朗源立刻照办.

    上午.三十多个水手在庭院内整装待发.许青、赵梦尘和纯子父女站在廊道上.梅开芳再次见到纯子.只是看了她一眼.对纯子绑架她什么都沒说.朗源用日语下令手下起程.被派去照料梅开芳饮食起居的名叫美子的东瀛少女带领梅开芳走在前面.水手走在中间.许青和纯子走在后面送梅开芳.

    很快到了海边.一艘巨大的海船泊在岸边.纯子对朗源道：“父亲.女儿想求你一件事.”“什么事.”“女儿想求你让我和许青跟赵姑娘、梅姑娘一起去唐朝.”

    朗源很惊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想跟许青去唐朝.许青打赌输了.愿意留下來.他都沒说要离开.你倒好.嫁了人之后这么快就忘了父亲.”

    纯子道：“女儿已经想过了.出嫁从夫.在丈夫和父亲之间.我应该顺从丈夫.许青虽然不说想回唐朝.但我知道他想回唐朝.他的事业和朋友都在唐朝.他留在这里会不开心的.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希望他每一天都过得开心.所以女儿请求父亲让女儿跟许青去唐朝.”

    朗源道：“不行.我不同意你跟许青去唐朝.我一个人会很孤独的.”

    纯子道：“你要是觉得孤独.可以去唐朝看我呀.我跟许青也会经常來看你的.”

    朗源摇头道：“不行.”

    纯子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朗源辛辛苦苦地把纯子养大.纯子一嫁人就想抛弃父亲.远去唐朝.朗源一时难以接受.他向來对纯子百依百顺.但这次却动用他作为父亲的特权之一否决权.促使朗源作出这一决定的因素在于他脑中根深蒂固的观念：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纯子貌美如花.温柔可人.许青跟纯子在一起能不日久生情吗.同时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促使朗源作出这一决定朗源为东瀛第一高手.享有“武皇”之美誉.他的一言一行都为人所关注.他与许青打的赌若不执行.别人会怎么看他.

    朗源深深看了纯子一眼.决绝道：“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然后对许青道：“我知道梅开芳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如果不想她把青春耗在这里.像花一样凋谢.你就把她交给我的手下.让我的手下送她回中土.”

    许青颓然道：“我是你的手下败将.只好听从你的安排了.”

    赵梦尘了解许青的心思.他一定不甘心被纯子的父亲软禁在荒岛上.先让梅开芳离开.少一个包袱.以后再伺机离开.因此赵梦尘倒也沒感到像被判了终身监禁一样难过.毕意纯子心里是向着许青的.有她相助.逃起來应该不难.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朗源总不可能长期保持警惕之心.防止许青逃走.

    许青的心思确实被赵梦尘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