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许青与张映雪成亲的日子定在十月十二，拜堂成亲的地点在天璧山庄。还有五天时间，在这期间许青在益州衙门以钦差大臣的身份侦办和审理大案要案。 许青正式进入益州州衙之前就已经派人对益州的官场和江湖帮会势力进行了摸底，查出成都郭家堡堡主郭名远之妻李氏是扬州浮云山庄庄主李天雄的meimei，而穆剑慈在葫芦谷指出李天雄是魔门中人，当时李天雄和李月容都蒙着面纱，许青不完全相信穆剑慈所说的，但也不是一点都不信。 许青在率军离开益州之前使人通知张映雪就做了两种打算，张映雪如果来给自己送行，并愿意与自己私奔，自己就去张府提亲，并与张家结盟，然后查抄郭家堡，不怕魔门对许青在益州的势力进行报复，若张映雪不来给自己送行，或者来了，但是不愿与自己私奔，就与张映雪以后再也不见面。 结果如许青所愿，在与张映雪定下婚约之后的第二天早晨拂晓时分，许青率领一千亲兵、益州衙门一千多捕快和五千府兵包围郭家堡，对郭家堡进行封锁，只许人进，不许人出，将郭名远夫妇、郭名远之子郭炎，郭名远之女郭明珠、郭家堡管家郭安、帐房、家丁大小头目一百多人抓捕，看押在大堂。 之后对郭家堡进行查抄，查找郭家堡与魔门、黑白教往来的书信等证据，查看郭家堡帐目，对收入和支出进行重新统计。统计的结果显示，郭家堡每年的开支都只有收入的五分之一，每年结余约合黄金一千两。 郭家堡有家丁过千，婢女过百，与齐州归燕堡、邯郸怀仁堡、鄂州赵家堡并称武林四大堡，在武林中名头很响。郭家堡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按照郭家堡现在的赢利能力推算，结余的财富理应超过黄金一万两。可是许青只从郭家堡搜出不到五百两黄金的财富。 天璧山庄有“剑圣”在，黑白教无法侵占天璧山庄，益州前刺史范伟开口索贿不成却不敢惩罚天璧山庄，郭家堡一个名震江湖的顶尖高手都没有，与天璧山庄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不是盟友，为什么没有被黑白教侵占？没有向大贪官范伟行贿，还能在益州做生意？ 这些不足以证明郭名远与魔门勾结，或者他就是魔门中人，但许青凭直觉认定郭名远背后有实力强大的靠山或者幕后主人，才能使黑白教和范伟不敢动郭家堡。 郭家堡臣额财富去向不明，许青就在郭家堡分别单独审问郭名远、郭妻、郭炎、郭明珠、郭安、三个帐房，要求他们交待郭家堡巨额财富的去向，若说不出去向，就将他们收监，以通匪罪、阴谋叛乱罪论处，叛处死刑。 郭名远一家四口都不说话，不肯招供。管家和三个帐房为了保命都招了，说每年年中和年底都有一群神秘的黑衣蒙面人来来郭家保两次，在深夜悄悄的将郭家堡各项生意的大部分赢利收走。据六十多岁的老管家郭安回忆，郭家堡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二十年前堡主夫人、扬州浮云山庄庄主李天雄之妹李氏嫁到郭家之后才有这种奇怪的事发生。 许青追问他们是否知道那些黑衣蒙面人的身份来历，回答是否定的。 间接和不充分的证据不能给一个人定罪，但这是古代，不是现代，法制观念没那么强，许青打算将成都打造成为自己又一个基地，绝不容许魔门势力盘踞在成都，就将郭名远一家四口及其亲信一百多人带回益州衙门关押审问。 通过对这一百多人单独进行审问，他们之中少数人知道黑衣蒙面人每年两次来郭家堡收钱运走的事，但是没有人知道黑衣蒙面人的身份来历。看来郭名远保密的工作做得很好。 想撬开郭名远的口，严刑拷打是一个办法，但不是一个好办法。许青作为后世天朝的特种兵和特种兵学院特种作战专业的学生，没有理由不知道臭名昭著的米国某塔某摩监狱，据米国情报部门专家称，通过严刑拷打、水牢从某塔某摩监狱囚犯口中问出来的消息，大部分都是假的。 造势法、铁案如山法、加压审讯法、减压审讯法和加减压力审讯法、怀柔审讯法这些后世刑侦专家发明的审讯方法有其先进之处，许青已经用得相当熟练。 郭明珠一个十三岁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尚未长成，但是已有美人雏形，假以时日必是另一个月貌花容的李月容。许青真不忍心审讯她，更别说将她处斩。看到郭明珠害怕的目光，许青感到心儿一颤，自己扫除魔门的行动势必要伤及无辜。魔门中人可恶可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但是魔门中许多未成年的孩子，特别是女孩，并未犯罪，不应因其父母犯罪而受牵连。 但是许青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大唐的安全，不得不铲除反唐的魔门，不得不利用郭明珠年幼无知，骗她说有庄丁经不住酷刑而招供，那些黑衣蒙面人都是魔门的人，她母亲和舅舅都是魔门的人。 魔门弟子一直从事反唐活动，被抓住就是死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郭明珠招供并劝她的父亲、母亲和哥哥招供，就可以免除他们的死罪。按大唐律法，除了死罪和谋反罪，罪犯的家属可以用钱财给罪犯赎罪。 许青看在郭明珠年纪尚幼的分上，只要她招供并愿劝亲人坦白，就免除她的罪，然后在她亲人招供之后，对她亲人以被魔门逼迫才加入魔门，并未从事反唐活动为由从轻判决。 郭明珠关心亲人的安危，并心则乱，担心自己一家人都被处死，非常害怕，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听说有免死的途径哪能不心动，就算是成年人也难以察觉这是许青虚造的“势”，他根本就无法确定郭明珠的母亲和舅舅是魔门中人，否则就用不着审讯，直接给郭明珠的母亲定罪就行了。这是联合使用造势法和加压审讯法。 知道还有活路，郭明珠压力顿减，这是减压审讯法。许青释放善意，将好人的形象植入郭明珠心里，让郭明珠心甘情愿配合许青，这是怀柔审讯法。加压审讯法与减压审讯法联合使用，是加减压力审讯法。 郭明珠招供说：“那些上门收钱的黑衣蒙面人都是紫府的人，我十岁的时候曾无意中听我爹娘谈话中提到紫府，我追问‘紫府’是什么，我爹娘却不回答，还严厉地要求我不能跟任何人提‘紫府’两个字。我爹娘的严厉语气将我都吓哭了。当天晚上我睡不着觉，深夜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起床查看，发现院内停着几辆马车，有一群黑衣蒙面人将一箱一箱的东西搬上马车。过了几天，我问我娘那些黑衣蒙面人是什么人。我娘没有再以严厉的语气跟我讲话，而是以温柔的语气对我说‘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这件事关系着郭家堡的生死存亡，你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许跟任何人讲，知道吗？’紫府跟你说的魔门是有关系，对吗？” 许青终于证实了郭夫人和李天雄是魔门中人，敌人浮出水面，感到高兴，但是对李月容是魔门中人感到惋惜，道：“紫府就魔门，紫府是魔门中人的自称，而魔门是朝廷和武林正派的人对紫府的称呼。小meimei，你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与我合作才有活路，能不能救你爹你娘，还有你哥哥的命，就看你能不能劝他们坦白招供了。” 许青传亲兵道：“来人呐，提审郭家堡堡主夫人。”传令兵传令下去，一群亲兵将郭家堡堡主夫李氏押到审讯室受审。 郭明珠劝其母招供。李氏大怒，重重打了郭明珠一耳光，留下深深的五道指印。郭明珠抚着火辣辣的脸，委屈的哭了，泣道：“珠儿是为了救我们全家才招供的，又不是贪生怕死！许大人说了，只要我们一家人都招供，他就会从轻发落，不判我们死刑，还可以用钱财抵罪。珠儿已经招了，娘也招了吧，你的那些秘密对话许大人来讲已经不是秘密。” 李氏生气地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傻的女儿！我们秘密从事反唐复国活动，被朝廷抓了，怎么可能不判死刑，而以钱财抵罪？”说完李氏就后悔，女儿掌握了自己多少秘密自己都不知道，她招认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不应该说出来。 许青惊讶地问李氏：“反唐复国？复什么国？魔门门主是南北朝中某个国家的皇室后裔吗？” 李氏不回答，许青道：“郭夫人，你们犯的是谋反之罪，按律当斩，不能以钱财赎罪，可是你们只是魔门的小角色，又没有任何叛乱，只要你们一家四口全部担白招供，本官可以放你们一马，给你们定一个罪行很轻的罪，就说你们夫妇受人逼迫才加入魔门，加入魔门后既没有叛乱事实，也没有造成重大后果，允许你们以钱财赎罪。你的子女都是无辜的，无罪释放。你们一家四口，谁招供，我就让谁活，谁不招供我就让谁死。实话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们是魔门中人，要不然也不会查处你们。你们对我来讲没有秘密可言。我只是不忍心见美女上断头台，成为无头的女鬼……” “你别说了，我招！”李氏双腿无力，几乎站立不稳，脸色苍白地道。 李氏供认自己是魔门弟子，丈夫郭名远是在自己嫁给他之后才加入魔门的。自己的儿女对此事不知情，他们是无辜的。她的祖先是南北朝时期北周皇室，姓宇文，不姓李。她祖父加入紫府，并成为紫府上上代府主的亲传弟子，奉命到扬州建立浮云山庄，改姓李，开展复国活动。紫府长期叛唐，对李氏的祖父和哥哥的复国活动很支持。浮云山庄作为紫府的一个秘密基地，每年净收入的百分之八十要上交给紫府，紫府每年年中和年底分两次派人去查帐和收钱。在她嫁入郭家堡后，郭家堡就成了紫府另一个秘密基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