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折戟
“老先生，您还是上马，让我来牵马吧。”徐晃怀中揽着小男孩，说着就要下马去换老者上马。 老者停了下来，朝着徐晃笑道，“将军是笑小老儿年纪大了，耽误脚程了。” 徐晃被老者的话给呛了一下，有话憋在喉头呜呜说不出来。老者又岂会不知徐晃的意思，“还望将军照顾好老朽的孙儿。”只见老者一掌拍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疼，撒开马蹄子便奔跑起来。 徐晃拉住缰绳，紧紧将小男孩揽在怀里，回头去看老者。只见老者站在月光下，微风轻拂，衣袖飘飘如同世外仙人般。徐晃摇摇头，将脑海中的幻觉驱赶掉，却不见了老者的踪影，战马跑得实在是太快了。 跑了许久，长安城出现在徐晃的眼前，他是既高兴又担忧。高兴是因为城头还飘舞着曹字大旗，担心的是能暂缓毒发的老者，此时还不见踪影。 “将军是在找老朽吗？”一个黑影从一旁的树林中蹿了出来。 坐在马上的徐晃心里暗叫不好，右手摸向了斧柄，第一时间护住怀中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清来人便开口喊道，“是我爷爷，是爷爷。” 定睛一看，果然是刚才落在后面的老者，徐晃这才送开握住斧柄的手，下马迎上老者。瞅瞅周围并没有马匹或者其他能骑乘的坐骑，徐晃十分的纳闷，“不知先生是如何赶到徐晃前面来的？” 老者笑笑不语，指了指自己的双脚，便把坐在马上的孙子抱了下来。 徐晃上前还想追问，被老者的话打断了，“此时不是纠结老朽如何赶到将军前面来的，当务之急是城中。” 徐晃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里暗骂，差点坏了大事。只见徐晃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来到城墙之下，高声喊道，“速开城门，吾乃徐晃。” 此时正在城墙上巡防的夏侯善，听见城下有人喊叫，便凑上瞭望口观察。通过瞭望口，只见城下有一人一马，马上之人手提宣花大斧，竟与徐晃有几分相似。但是夏侯善不敢擅开城门，这个时候正是关键时刻，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失误。夏侯善连忙派人去禀报曹爽，现在曹爽是长安城内最高指挥官，一切都由曹爽定夺。 正准备睡下的曹爽，听说城下有人想要进城，此人还可能是失踪多日的徐晃。曹爽瞬间睡意全无，直奔长安北城而去。匆匆赶到城墙之上，夏侯善便迎了上来，“拜见公子。” 曹爽摆了摆手，“城下可是徐将军？” “不敢确定。”夏侯善摇摇头，虽然他也希望徐晃还活着，可是此时容不得失误。万一是西凉联军假扮，凭长安现在的情况，城门一开基本宣告长安城破。 城下的喊叫一声高过一声，曹爽食指不停的敲打着城墙，内心十分的煎熬。 见城门迟迟没有打开的痕迹，老者将一根自制的火把点燃，留下孙子躲在树林里，独自一人来到徐晃旁边，“将军，还请将头盔摘下。” 徐晃迟疑片刻，恍然大悟，急忙将头上的头盔摘了下来。城墙之下，未中毒的士卒拉弓搭箭，随时准备射杀城下两人。他们都是夏侯渊的亲卫，得夏侯渊指点，箭术高超。 “快去打开城门，城下的正是徐晃将军。”借着火光，夏侯善将城下之人的面貌瞅了个一清二楚，连忙派人下去打开城门，曹爽听了也急匆匆去城门口迎接徐晃。 城门一开，徐晃便带着老者和他的孙子进城去了。曹爽和夏侯善上前给徐晃赔不是，“还请徐将军见谅，情况紧急，不得不防。” 徐晃朝着两人拱拱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如果换成他自己，他也会这样做，毕竟不能拿长安城的安危和几十万将士的生命当做儿戏。 “您便是曹爽曹公子吧？”一侧的老者拉着孙儿的手，突然开口问道，男孩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正是在下，不知老先生有何贵干？”曹爽朝着老者施礼，并轻声询问着。 “这是救了。”徐晃正要给曹爽介绍老者的来历，没想到老者拉着自己的孙子抢先给曹爽跪了下去，“老朽在此谢过恩人，多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曹爽满脸疑问的看着徐晃，人是你带来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晃也是懵了，也是满脸疑问还带着少许尴尬，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都怪老朽没说清楚。”曹爽忙上前扶起老者，老者看着众人脸上的疑问，便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老者的孙子在一年前便走丢了，老者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后来，是不良人将他的孙子送了回来，一打听自己的孙子被人牙子拐到了许昌，曹爽打击人牙子，将解救的孩子通过各地不良人将孩子送回他们亲人身边，小男孩便是其中一个。 “看恩公的样子不像是中毒了。”曹爽去拉老者的时候，老者的手轻轻搭在了曹爽的手腕上，已经为曹爽把过脉了。 曹爽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朝着老者行了一礼，“老先生可知此毒？” “知道。”老者的回答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夏侯善等人都十分兴奋的看着老者，既然老者知道此毒，那么定有解毒之法。不过接下来。老者的话却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老朽不仅知道此毒，而且也能解此毒，但是解药却缺少一味草药。老朽走遍大江南北也没有寻到，所以解不了。” 看着众人失望的神情，老者也无可奈何。从药箱里掏出几包药粉交给曹爽，并嘱咐曹爽，将药粉倾倒在水源里，给士卒服下，可暂缓毒发的时间。 “为什么曹公子和这几位都没有中毒呢？”老者很是纳闷的询问曹爽，“不知你们是不是共同吃过什么东西？或者喝过什么东西？” 曹爽看着夏侯善，夏侯善看着曹爽，两人的眼睛里充满了回忆。两人的交集并不多，吃的饭也都是军营里的饭，曹爽吃过的，夏侯善还不一定能够吃到，要说共同吃喝的东西。 两人的突然你想到了什么，异口同声的说道，“鹞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