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争锋
魏劲波心中恍然，现在的江阔海可是骑虎难下了。 这凶案视频一爆出来，直接就将一桩铁案变成了一桩冤假错案，风光八面的江阔海瞬间灰头土脸了。 现在，网上的骂声铺天盖地，在此时提审南霸天，这是想干什么呀？难道想做垂死挣扎？ 魏劲波不敢多问，连忙前头带路。 刚刚训斥了监仓里的嫌犯们，楚阳就再次被提审了。在这间小小的审讯室中，第一次直面差点将他置于死地的江阔海。 两个人，彼此怒目而视，一个余怒未消，一个恨意难平。 许久，江阔海一声冷笑，挺着大肚腩，围着坐在铁椅子上的楚阳来回乱转，牙齿咬得‘噶蹦蹦’响，说道：“姓楚的，厉害呀，你这一手回马枪玩儿的挺高明啊，我江阔海大风大浪二十几年，想不到会在你这条小河沟里翻船了！” “呵，彼此，彼此！”楚阳同样在冷笑，“江局长你三番五次要置我于死地，恐怕也是拿了谁的手短吧？” “胡说！”江阔海眼一瞪，怒道：“南霸天，低头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狗一样的人，也敢在南城区立棍，我江阔海怎么可能留你？为了南城的长治久安，我也不能让你逍遥法外呀！” “哈，笑话！”楚阳乐了，横着眼怒瞪江阔海，“江局长，这里上有天，下有地，中间只你我二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能糊弄谁？坦白一点，张发奎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这样给他卖命？” “信口雌黄！”江阔海咬着牙，说的话，几乎像是恶狠狠地从牙缝儿里往出挤的一样，“南霸天，我承认小看了你，不过……你以为你赢定了？没错，既然你说了，我也不瞒你，我是和张总有交情……，可是我搞你，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呀！本来看在夏局长的面子上，我都想放你一马了，偏偏你自己要和矮地龙火拼，怪得了谁？” 楚阳咧嘴一笑，问道：“火拼？我记得从头到尾，我都没动矮地龙一根汗毛，这算火拼吗？你能判我个什么罪？扰乱治安？哈，我都快吓死了！” 江阔海怒道：“那几个骑摩托的人，你敢说不是你指使的？” 楚阳斜眼看江阔海，笑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指示的呀？” “妈的你还敢不承认，他们可都招供了！” 楚阳无所谓的说：“刑讯逼供嘛，这个我也领教过，所以他们招供了也不奇怪，这不……”楚阳低头看了一眼右臂上的伤口，继续说道：“连我都被屈打成招了嘛，我好歹也是当过兵的人，连我都顶不住，更何况是他们？” “你……？”江阔海一下子便恍然了，当天审讯楚阳的时候，愣是让这小子把江辉气得动手打人了，原来这也是故意的！ 现在一翻供，直接就是刑讯逼供屈打成招了，这一手玩儿的可太阴损了！ 楚阳说道：“江局长，实话跟你说了罢，要怪，就怪你自己屁股不干净，你要是像夏明翰那样堂堂正正的，谁能奈何你？冤假错案没关系，刑讯逼供也问题不大，可惜你贪污受贿呀，这可就严重了！” 江阔海哈哈大笑起来，“南霸天，你也学会血口喷人了？证据呢？想用经济问题搞倒我？傻呀你？” “是，我承认，你隐藏的很好！”楚阳点了点头，却突然呲牙一笑，说道：“你和我赌一局怎么样，看看谁输谁赢？我就赌你屁股不干净，我不仅要告你刑讯逼供，我还要告你贪污受贿，敢不敢试试？” 江阔海皱眉了，他现在可不敢小看南霸天，以此人的智商和手段，不可能无的放矢。 果然，楚阳继续说下去：“江局长，你觉得你们通缉我的时候，我为什么三天没现身？”他顿了顿，用眼睛盯着江阔海的神情，隐隐的，江阔海的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 “你老婆那人呀，太张扬！出门挎包是LV的，手表是欧米伽的，衣服是chloe的，鞋子是派丹奴的，连身上喷的香水都是顶级的香奈儿……，手上那一颗大钻戒也值不少钱吧？这一套行头要花你几年的工资？你说你老婆一个家庭主妇，哪里来的钱？” 江阔海听的脸都绿了，他和江辉平时可是够低调的，可是这钱放在手上也烧心，自己不花媳妇再不花，那贪来做什么？ “呵，你有证据，大可以去举报我呀，老子奉陪到底！”此刻的江阔海也豁出去了，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 江阔海突然话题一转，说道：“就算我有问题，可也不代表你就赢定了！你阴我的那段视频，你以为就天衣无缝了？呵呵，不要把天下人都当成傻瓜嘛！” 楚阳眉头一皱，心想江阔海这是什么意思？ 江阔海终于打响了反击战，继续说道：“从视频来看，你不仅是当过兵那么简单吧？最起码，在沙石路面上，却可以利用摩托车极其模糊的轮胎痕迹，追查到敌人的逃跑路线，光凭这个本事，恐怕连一般的特种兵都不具备吧？” 楚阳收敛了笑容，知道自己大意了，当时的情况发生的太突然，难免百密一疏。 可是，楚阳也不得不佩服江阔海的眼力，在那种极度摇晃的视频中，这个死胖子仍能发现这种细节，这种老刑警的侦查能力太强悍了！ 不得不承认，确实术业有专攻。从业务的角度来说，江阔海还是有些本事的。 楚阳知道抵赖是没用的，只好说道：“你可以去调查嘛，至于我的从军经历，恕我无可奉告，而且，这和案情无关吧？” “哈，那我就说点有关的……”江阔海胸有成竹的说：“你杀过人，对不对？甚至还不止杀过一个？”江阔海的语气渐渐严厉，目光如炬。 “你去调查嘛！”楚阳依然不动声色，心中却打起了响鼓。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江阔海竟会问出这种刁钻的问题来。 毕竟，这种审讯方式太过锐利了，每一句话，都能直插要害，令楚阳几乎没有辩白的余地。 这与江辉和林燕秋的审讯方式截然不同，已经严重超出了楚阳的预估。 看来这个江阔海真不简单啊，可是要小心了！ “其实根本不用调查了……，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江阔海继续说道：“普通人，在面对鲜血和尸体的时候，都会发自内心的产生恐惧感，特别是凶杀案的现场更是如此。可是，你在视频中表现的太过镇定和从容了一些，这都很不符合常理呀！” “或许，我的心理素质和承受能力都异于常人呢？” 楚阳咧着嘴笑，却只能用这种近乎无赖的方式来搪塞了。毕竟，‘影子’战队的履历属于高度机密，楚阳是绝对不能说的。 江阔海的审讯切入点实在太特别，这令楚阳立刻就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可是，楚阳又不得不服气，因为这个死胖子确实厉害！ 江阔海的目光锐利如刀，继续说道：“所以你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就难免会得意忘形。即便，你自诩智商和手段都远超常人，自以为设下的圈套无懈可击，觉得稳赢了对不对？或许，在看到矮地龙的尸体时，你应该装得再惊恐一些，说话再结巴一些，这样是不是更合理一点？你觉得，是不是应该对你重新立案调查了呀？” “呼——”楚阳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了。 是的，在这方面，楚阳失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