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诡计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有人在挖地洞，他们只是知道这个事实，却不知道这些地洞从哪里开始，要挖到什么地方，挖洞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现在是该做一个决定了。 “雷东多，格罗姆。”阿隆索思索了很久，才说：“你们带队原路返回部落。” “什么？！”格罗姆跳了起来，“阿隆索，那是不可能的，我们还在进行生存试练！” “生存试练对我们而言毫无难度，这一点每个人都清楚。”阿隆索反驳道，“既然如此，何必假惺惺的继续下去？现在情况很复杂，也很危险，我们可能面对的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黑矮人匪徒，也可能面对的是来自地下的那些强大的生物。生存试练的意义在于告诉你怎么在荒野中生存下去，而不是面对未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逞能！” “这样……不合规矩吧。”雷东多也犹豫了，这个桀骜不驯不守规矩的猎人，在面对兽人一向的传统的时候，还是不能很快地做出决断，“生存试练是必须的仪式，历史上只有死在生存试练中的兽人，还没有在试练中逃跑的兽人。” “愚蠢！英勇与鲁莽往往只有一线之隔，能分清其中差别是高端智商的体现。”阿隆索冷哼道。“作为这个试练队伍的实际领导者，酋长和大祭司如果怪罪下来的话，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 “可是……” “都给我闭嘴。”阿隆索不悦地说，“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地回部落。” “……你的意思是，你不回去？”卢卡·霜岩楞住了。 “当然，”阿隆索眉头微蹙，看着棕黑带着红色的土壤，“我要留下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开什么玩笑！”一群人都睁大了眼睛，“阿隆索，你就是再强，也不可能独自在荒野中生存的！” 阿隆索站起身来，不容置疑地说：“都给我回去。你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格罗姆还想说什么，斯图安静地说：“既然阿隆索老大已经下定决心了，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尽快回到BL报信才是最重要的。格罗姆老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雷东多摊开手：“可是阿隆索，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的呀。” 阿隆索摇头：“我回去？就这么像没事人一样回去承担责任吗？是我决定让你们终止试练的，我必须给整个部落一个说法才行。” “这……”格罗姆和雷东多都无法说服自己同意阿隆索的意见——要走一起走，独自留你一个人算是怎么回事——场面开始僵持了起来。 众人都沉默着各干各的事情。 格罗姆正一个人在一边生闷气，斯图轻手轻脚地走到格罗姆的身边，道：“格罗姆老大，你一直很聪明，怎么这一次犯傻了呀。” 格罗姆皱眉看着斯图，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格罗姆老大，”斯图压低了声音说，“你自己说，阿隆索那个家伙，独自一个人在荒野中生存下来的机会是多大？” “……是不可能活下来的。”格罗姆摇了摇头，“荒野就是这样的地方，无论你的力量有多强大，面对萨拉多戈的种种危险，始终是孤掌难鸣。”格罗姆忧心忡忡地说：“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阿隆索太冲动了，我们要想办法劝服他才行。哪怕大家一起留下来也好，虽然打地洞的事情太古怪，可是也未必就是那么危险。” “但阿隆索可是奇迹之子啊。”斯图空洞无神的瞳孔中一丝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您怎么知道他活不下来。” 格罗姆怔住了：“斯图……你在说什么呀，就是奇迹之子也……” “就是如此。”斯图平静地说，“活下来是理所应当的，死了的话……老大，像阿隆索这种兽人，在部落里还是不存在的好。” “你！”格罗姆有些惶恐，小声道：“斯图，你在胡说些什么！”他很不安，想到了些什么。 “阿隆索他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兽人。”斯图哼了一声，声调阴冷“他是异类，是变态！兽人可以狡诈，但阿隆索的智力简直就是妖孽，那些以智慧著称的法师，敢说自己比阿隆索更聪明吗？” 格罗姆暴躁地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阿隆索如果死了，对您是百利而无一害啊。”斯图轻轻笑出声，“他多智近乎妖，明明应该成为萨满，却当了个战士。谁不知道兽人的传统是什么？酋长之位是由最强大最有声望最睿智的战士来继承，老大，忠言逆耳，你看阿隆索的天赋就知道，将来你敢说自己能战胜阿隆索？哪怕是将来……” 格罗姆的眼睑微微垂下，他的腿在颤抖着。 斯图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是略过鼻腔，从喉咙中漏出来的一样，他的嘴唇翕动着，说出这么一番话：“老大，这是一个机会。如果阿隆索死了，您就坐稳了酋长的位置；就算他没死，回来了，可是他破坏了生存试练的仪式，按照部落的规矩。” “他会被放逐。”格罗姆面无表情地说。“永远不允许回归。” “呵呵。”斯图阴险地笑了起来，“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老大，您可千万不能存了妇人之仁啊。” “哼，”格罗姆从鼻腔里挤出来一个声音，“平时也看不出来啊，斯图，你脑子这么好使，而且还对我忠心耿耿。不错，不错。” “呵呵。”斯图的眼神又回复了呆滞，傻笑了两声。 “我们到一边详谈。”格罗姆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走开了。 雷东多带着他的另一只宠物——一只银白色的豹子，坐在很远很远的一块丘陵上，歪着脑袋，灰色的眼眸扫着斯图和格罗姆在远处低声说这些什么。他突然之间转头对自己的豹子说：“普罗尔，一个天生顺风耳的人，总能听到许多不该听到的东西。你说他该不该苦恼？” 那只叫普罗尔的豹子正在假寐，被雷东多吵醒，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优雅的身了个懒腰，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 “切，冷漠臭屁的豹子。”雷东多撇了撇嘴，“什么都不关心，跟我一个德行……那就当没听到呗，一群2B的2B事。” 事情的最后，是由僵持慢慢变得诡异起来。几个人倒是都劝了阿隆索几句，可是阿隆索决心已下，看起来，他们似乎除了同意别无选择。 几个人当即出发回程。 留下阿隆索一个人独自在野外寻找线索。 没有队伍中的术士提供标记，部落中的人是无法通过暗影帷幕看到阿隆索正在做什么的，也就是说，他现在，是真正的孤身一人了。 面对这片广袤的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