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莫愁前路无风景
其实这顿饭应该叫做散伙饭，海安原本是可以义正辞严地拒绝的，可是后来她一想高仰止肯定还会有一些话要跟她讲，要不然太对不起他们曾经七年的夫妻情分了。于是她就爽快答应了。 高仰止对海安说你别开车了，坐我的车吧，回头我再把你送到这里来取车。 海安瞅瞅高仰止的宾利慕尚车，心想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坐高土豪的豪华车了。于是将手中的奔驰C的车钥匙塞进包里，走到宾利车的助手座旁，自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高仰止系好安全带后提醒海安系安全带。海安笑道你平时都是司机开车，车技都生疏了吧，我还担心坐你的车不安全呢，不用你说，我肯定要系好安全带。 高仰止轻叹着发动起车子，说道你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跟我吃完这顿饭啊。 海安听后没吱声，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去哪吃啊。 高仰止说去会所吧，那里安静好说话。 海安就想当年我们相恋时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大排档，那氛围多亲切啊，两个人坐在小马扎上，喝着大罐的扎啤，大口地吃着烤rou，大声笑，大声说话，要多有惬意就有多惬意。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人的散伙饭要在一座类似于孤独城堡的会所里进行，周围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咀嚼声，这样的就餐环境就是让人催眠的，饭没吃到一半人早就呼呼大睡着了。 海安张张嘴本想建议高仰止换个地方，可是看看这辆五六百万的豪车，再看看身边西装笔挺的高仰止，再让他和她一起去蹲大排档吃饭估计是这个世纪都不可能再发生的事情了。海安于是闭上嘴巴，算是默认高仰止的提议。 高仰止带海安去的会所是海安以前从来没有来过的，自打离开高大集团回归家庭后，她就专心在家照顾两个孩子，很少跟着高仰止出来应酬了。这种庭院式构造的会所隐匿在城市边缘，基本上也是不对外营业的，只招待特定的会员……一想到这，海安就想起了安妮，高仰止以前没少带这个女人来过这里吧。 海安忍不住又是满腔怒火：“这个地方你没少带女人来过吧？” 高仰止叹：“海安啊，你也是在商界里混迹过的人，没听说过逢场作戏这四个字吗？” 海安一听见这四个字气更理不顺了，她侧过脸去狠狠地看着高仰止：“你还有脸跟我说这四个字啊？当初我跟你一起创立高大集团时，你怎么不跟我说这四个字？” 高仰止显得有些狼狈，他放慢车速，缓缓停下。会所门前的门童一看来车知道是高老板来了，赶紧弓着腰一路小跑地过来替他开车门。 高仰止放下车窗，对门童说今天我自己开进去吧。 门童伸头看见了助手座的海安，心想高老板今天又换女伴了，不过今天这位气场够强大，不像是以前那些女明星模特什么的，扭扭捏捏的，于是对高仰止恭敬地说道高老板，您随意，我去通知前台您来了，还是以前的那个包间吧。 海安强压着怒火，对高仰止说开进去吧，直接去你以前常去的那个包间。 门童不知道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女士究竟是高老板的什么人，但是看起来高老板很怕对方，于是小心谨慎地闪到一边，将大门打开。 高仰止将车开进去后熟门熟路地绕到一座明清建筑模样的庭院前，飞檐、翘脚、挂落、花窗、栏杆、驳岸、凉亭……海安刹那间就有种穿梭到旧时的感觉。看不出来高仰止还有这份雅致，他们相处时她可没看出他有这么多的情怀。 看着眼前的小桥流水，庭院深深，海安心中的怒火也消了不少。她下车后饶有兴致地四处参观浏览，一边赞叹有加：“这个公馆建得不错，是谁做的这个项目？” 高仰止跟在她身后，会意地笑着：“我准备接手这个公馆。” 海安回头看看他：“买来做什么？养二房吗？” 高仰止叹道：“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偏激了。高大集团涉足的产业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只是我的一个经营项目而已。” 海安问：“你现在盘子弄得这么大，资金周转得过来吗？” 高仰止不置可否道：“现在谁做生意是用自己的钱？都是杠杆融资。” 海安冷笑：“这么高的风险有没有评估过啊，你拍案定板这些项目时有没有开董事会经过我们董事讨论表决啊？” 高仰止咳嗽了两声：“这就是我今天想跟你谈的话。咱进去说吧。先吃饭。” 海安冷眼看着他，跟着他穿廊绕亭，走进包间。 古色古香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所用餐具也极具考究，类似于唐瓷宋窑那种东西，海安对这方面没有研究，也不能确定这些餐具是真品还是赝品，反正都是用来盛饭菜的。海安注意到有一领班模样的女子恭敬立在一侧随时听候他们的吩咐。 高仰止顺着海安的视线望去，明白了海安的意思，冲那女领班挥挥手，示意她离开。对方心领神会，转身离开。 高仰止望着对面的海安，端起茶说：“这是上等龙井，咱要开车，不喝酒，就以茶代酒，先干一杯。” 海安点点头：“行，你还有点底限。知道自己的小命要比那些酒色重要。” 高仰止笑道：“怕是今后再也听不到你这种话了，今天你就随便说，我都听着是的。” 海安不屑地低头喝茶。 高仰止继续说道：“这些菜应该都是你爱吃的，我也不给你夹菜了，我知道你有洁癖，你随意吃。” 海安目光敏捷地扫了一遍眼前的菜肴，然后起身将几样素菜移到自己面前，其他的大鱼大rou都推到高仰止面前，坐下后对高仰止说：“我最近吃素。” 高仰止点点头：“吃素对肠胃好。以后我也跟你学吃素。” 海安自顾自地吃着，不理会他。 高仰止瞅着她，慢悠悠地说道：“你慢慢吃，咱有话后头说。有关高大集团的事，我希望你能手下留情，容我多喘息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