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异乡异客
夜晚，冯家主厅之中，这时宴席已经开始，只见荆音雪坐在最上首的主位上，而六位长老里却只有六长老冯启和二长老冯天华到场，他俩坐在荆音雪的两边下首位置，他们两个虽脸上挂着笑，但却是在强作笑容。 冯炼坐在他们之下，其后就是断以及烟宝儿他们，他们面前的矮桌上已摆满各色美酒佳肴，正中央几位婀娜多姿的舞女正随着伴奏翩翩起舞。 冯炼一边小酌着酒一边欣赏着舞蹈，席间除了音乐舞蹈外就显得有些安静了，冯炼和荆音雪他们几乎全程没有什么交流，而除了烟壮像个小孩一样在大吃大喝外，烟宝儿他们几个则是有些心情低落，虽然老师能以“烟云”的身份现世，他们很高兴，可看着冯炼面对他以前的亲人好友的这般模样，他们却又难受。尤其是烟虎儿以及烟蓝和烟明两兄弟与冯炼接触最多的他们三个，更加是心里难受，如果不是冯炼嘱咐过他们让他们别透露出他以前“冯炼”的身份，恐怕他们早就忍不住把这事情对荆音雪他们说出来了。 一身黑衣的断则一副冷漠模样，她闭着眼，如雕塑一般坐在宴席的最角落处。 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荆音雪不由的对着冯炼开口笑道：“烟云前辈，不知对今晚的安排可否满意？” 冯炼看着场中的歌舞，头也不回的微笑道：“酒是极好的，菜是极好的，舞曲也是极好的。”说着，冯炼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我很满意。” 冯炼说着又半开玩笑的道：“比之前柏天雄的那场宴席好了不止百倍。” 虽然冯炼的反应微微有些过了，但荆音雪并没有发现，荆音雪松了口气就笑道：“前辈您喜欢就好。” 冯炼笑而不语，静静的看着场中舞曲，待舞曲结束，荆音雪以为冯炼喜欢，正要叫她们继续时，却听冯炼道：“可以了。” 荆音雪闻言就让舞女和伴曲者都散了去。 冯炼这时朝荆音雪看去，眼中闪过一道复杂之色，然后笑着道：“偌大一个家，真是辛苦你了。” 荆音雪微微一愣，然后就微笑着道：“我本就是冯家之人，没有辛苦不辛苦一说。” 冯炼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对着荆音雪道：“我敬你一杯。” 荆音雪慌忙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前辈您说的哪里话？应该是我们要敬您一杯才对，要不是您当时出现在南北战场上，我冯家也不可能会没有一点伤亡。”说着，荆音雪就轻咳了两声，冯启和冯天华闻声才回过了神来，跟着举起酒杯站了起来。 冯启和冯天华神色沧桑，他们两个没有多言，直接将酒饮下，荆音雪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然后也一饮而尽。 冯炼对此也不在意，将酒饮下后，众人就又坐了回去，接着冯炼就一脸温和的与荆音雪他们聊起了家常，冯炼说得很多，聊的很多的都是西南方的各种旧事趣闻，也许是冯炼说的这些身边事，让荆音雪渐渐放下了心墙，不再对冯炼感到紧张，与冯炼有说有笑，两位长老这时神色也变得缓和，偶尔时不时的也能和冯炼聊上几句。 荆音雪问道：“对了前辈，之前您说柏天雄的宴会是怎么一回事？” 冯炼道：“在过境时，柏天雄和祖龙请我们过去一聚。” 荆音雪见冯炼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再问这事，而是又问道：“前辈您的故友不知住在陌熵城何处？” 冯炼想了一想就回道：“他好像没在这里了。” 荆音雪遗憾道：“那还真是……” 冯炼笑着道：“无妨。” “那您又有何打算？” “打算吗？”冯炼道：“打算再在这里叨唠几日，不知你介不介意？” 荆音雪心中苦笑，您都这样说了我还哪敢介意呀…… 荆音雪回道：“前辈能在我冯家做客，自然是我冯家的荣幸。” 冯炼与荆音雪又随意聊了几句后，就见荆音雪把目光放在了断的身上，荆音雪看着断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断，你不认识我们了么？” 断怀中抱伞，一动不动，闭着眼呼吸悠长，像是坐着睡着了一样。 荆音雪看着断柔声道：“断，这里一直都是你的家，以后有空就经常回来。” 荆音雪见断还是不肯说话，暗暗叹息一声，就对冯炼歉意道：“真是让您见笑了。” 冯炼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荆音雪吐了口气，就对冯炼问道：“还不知断为何会和前辈一路？” 冯炼说道：“她暂时归我所管，等我去治好她身上的妖魔之力后，她到时候就自由了。” 断这时冷冷的哼了一声。 荆音雪闻言就放了下心来，对冯炼道：“那就有劳前辈了。” 冯炼说道：“这是我该做的。” 而就在这时候，烟虎儿猛地站了起来，接着就转身大步往门外走去。 烟宝儿皱眉道：“虎儿，你去哪？” 烟虎儿脚下一停，然后冷声道：“我看不下去了。”说完，烟虎儿就走了出去。 烟虎儿走后，烟宝儿他们的心情变得更加低落，烟蓝和烟明更是低下了头，他俩也是恨不得跟着烟虎儿一起离开这里，因为他们也看不下去了…… 场中气氛再次尴尬了起来，荆音雪疑惑道：“她这是……？” 冯炼饮着酒说道：“不用管她，小孩子在闹些别扭。” “是……这样吗？” …… 这时候虽然冯炼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和荆音雪以及冯启、冯天华聊着，但气氛再也热不起来了，最后宴会散去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可荆音雪也是不一头雾水，不明白“烟云”这些弟子是怎么了，而冯炼对此也没有解释。 后来荆音雪让弟子安排好冯炼一行的客房后，荆音雪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内府走了回去。 冯启和冯天华两位长老早在宴会散去时就离开了，荆音雪一个人走在回内府的廊间，此时天色已深，廊间的烛火随着夜风忽明忽暗，不远处的池塘边响着蛙声蝉鸣。 就在荆音雪快要回到内府时，在她身后传来了“烟云”的声音。 “如果感到累了就稍稍休息一下，一路风景沿途不该只埋头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