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杀只鸡炖蘑菇
入夜之后，小丽决定不吃安眠药，不睡觉，守在张萌迪床边。 张萌迪睡觉，等着小丽外婆入她的梦，然后向小丽外婆询问死亡的真正原因，看看是不是有人害了她。 虽然很有些难以入睡，但张萌迪还是用数羊的方法，强迫自己尽快睡着了过去。睡着之后张萌迪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只是再也没有能梦到黑青脸干尸状的小丽外婆，也就没办法按小丽的要求向小丽外婆询问死因了。 终于，张萌迪醒了过来，周围一片漆黑，小丽趴在她的床边似乎也已经睡去了。 张萌迪摸到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钟左右。 “醒了？”小丽听到动静醒了过来，向张萌迪问了一声。 “嗯。” “有没有见到外婆？”小丽很期待的眼神。 “没有。”张萌迪仔细回忆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 虽然入睡之前她很害怕又会看到那干尸，但因为要帮助小丽，所以还是希望干尸能出现在她梦里。 可惜，没有。 “怎么不入梦了呢？”小丽显得很是失望。 “可能……因为棺材已经不在这里了吧？”张萌迪猜测了一番。 “啊？这样啊……确实有可能。”小丽点了点头。 “我们还是按计划，明天离开之后向汪老师寻求帮助，再回来调查外婆的死因吧。”张萌迪向小丽建议了几句。 “如果是因为棺材不在这里，外婆没办法托梦的话，我们可以去外婆的坟墓那里，应该就可以收到外婆的托梦了。”小丽想了想向张萌迪提了出来。 “去外婆的坟墓那里？现在？”张萌迪楞了楞。 “嗯，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听说人死之后魂魄一天比一天弱，错过今晚的话，明晚可能就来不及了。”小丽点了点头。 “这大半夜里去坟场？合适吗？你昨晚不是说……半夜别出门，西边有个坟场，发生过一些奇怪的事情……对了，坟场里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正想问你呢！”张萌迪向小丽问了起来。 “我只是听说坟场里夜晚有鬼火什么的，并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也不知道那些传说是真是假。不过鬼火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科学上的解释就是燃烧的磷火而已……”小丽回答了张萌迪。 “这夜半三更的，你去坟场不害怕吗？”张萌迪向小丽又问了一声。 “如果……你陪着我，我就不害怕了。而且……外婆只到你梦里，并没有到我梦里……”小丽一脸乞求的神情看向了张萌迪。 “不会吧？你真要这时候去坟场？”张萌迪瞪大了眼睛。 “你跟着汪老师那么久，应该是讲科学的吧？世上又没有鬼魂什么的，坟场里不过是埋了些死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小丽想了想回答了张萌迪。 “没有鬼魂？那昨晚我梦到的干……你外婆是怎么回事？”张萌迪摇了摇头。 “只是梦到而已，又不是真的出现了，这并不违反科学。要不然你解释一下人为什么会做梦？而且梦到的一切身临其境一样？”小丽向张萌迪辩驳着。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人做梦就是部分脑细胞在睡眠的时候仍然处于兴奋状态，产生的一些幻想而已。”张萌迪回答了小丽。 “哦？幻想？既然是幻想，那肯定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那我们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小丽继续向张萌迪说着。 “你不会是……想让我在你外婆的坟边睡觉，让你外婆托梦给我吧？”张萌迪感觉着事情有些不太妙。 “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外婆没了，你现在就象我唯一的亲人一样，你如果不帮我，我不知道还能去求谁。”小丽红了眼睛，继续一脸乞求的神情看向了张萌迪。 “呃……呃呃……”张萌迪有些后悔不该跟着小丽到这里来了，趟进了这潭浑水里，但是，以她的性格，小丽把话说到这一步了，不帮她的话，她心里实在过不去。 “那你是答应帮我了？”小丽拉住了张萌迪的手。 “好吧，但是我们要做一些准备工作，进了坟地，万一遇到什么怎么办？就算没有鬼，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张萌迪碍不过面子只得答应了下来。 “坏人？山村里的村民们都很质朴的，如果真有坏人对我们起了歹心，你觉得外婆家的木门能挡住他们吗？”小丽指了指房间的木门。 “但你也怀疑是有人害了你外婆啊！白天的时候你还恐吓他们不要杀人灭口，说明你并不认为山村里一个坏人也没有。那个强叔就很奇怪，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他老婆不让他说。”张萌迪扯开了话题，其实是她不怎么想陪小丽一起去坟场。 “我只是想弄清楚外婆的死因，并不是怀疑是村里的族人害了她。”小丽摇了摇头。 “唉……好吧，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吧。对了，你认识路吗？进了山洞之后七弯八绕的，象迷宫一样，你外婆究竟埋在什么地方我都不记得了。”张萌迪最后说了几句，其实还是希望小丽打消去坟场的念头。 “别忘了我是在这里长大的，那边的山洞我非常熟悉，经常在里面玩，简直可以用了如指掌来形容，怎么走都不会迷路。”小丽向张萌迪做了保证。 “坟场啊！那山洞里都是坟墓，你小时候在那里面玩？”张萌迪瞪大了眼睛。 “这有什么？山洞里长了很多蘑菇，有很多是没有毒的，一个个长得很肥很大，炖汤吃很香，我小时候外婆经常带我去捡蘑菇，我们过去之后也可以顺便捡些蘑菇，明天我杀只鸡炖蘑菇给你吃。”小丽向张萌迪提了出来。 “好象很好吃的样子……”张萌迪没话好说了。 不过……这些蘑菇真的能吃吗？不会是尸体当肥料长成的吧？想起来都有些渗人。 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两人最终准备了以下装备。 一个灯笼罩子，可以把煤油灯装进去，用来照亮，有灯笼罩子的话，煤油灯就不会被风吹熄。 一个打火机，以免煤油灯不慎熄灭，还可以用打火机重新点燃。 一根铲子，用来铲蘑菇的。 几个袋子，有布袋、有塑料袋，用来装蘑菇的，多拿一些或许会有别的用途。 一张旧床单，到时候张萌迪会睡在外婆的坟墓边，想办法和外婆联络上，询问外婆的死因。 一把小刀，几根绳子，不知道会有什么用。 两件雨衣，以防万一又下起雨来。 还有一根拖把棍，张萌迪拿在手中用来壮胆的。 当然，两人都换穿上了可以在泥巴地行走的套鞋。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两人便推开木门上了路。 小丽外婆家距离西边的坟场很近，中间就只隔了强叔家的院子，从强叔家院子边的小路走过去几十米，上一个石坡就到了。但是坟场很大，外婆埋在山洞深处，再加上下雨地面泥泞，所以走过去至少要半个多小时才行。 两人打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外婆家的院门，向强叔家院子外的小路走了过去。 走着走着张萌迪突然停了下来，叫停了小丽并且吹熄了灯笼罩子里的煤油灯。 “怎么了？”小丽低低地向张萌迪问了一声。 “强叔家好象有声音，我们悄悄靠近过去，看看他们在家里说些什么。”张萌迪指了指强叔家的方向。 “嗯，确实有声音，好象是说话声，还有哭声。”小丽仔细听了听之后向张萌迪点了点头。 “我们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张萌迪拉着小丽的手，两人轻手轻脚向强叔家院子走了过去，靠近之后可以听到其中亮着昏暗灯光的房间里确实有说话声和哭声。 这个房间就在路边，有一扇窗子对着小路，小路和窗子之间是一米多高的杂草丛，靠近过去之后，从窗纸的破损处可以看到房间里的一切。 “小兵真的没救了吗？就不再努力一下？送到县里、或者市里的医院，让医生看看或许会有希望的吧？”强叔老婆的声音。 “没希望了，就算把他送去县里、市里也没希望，而且会把村子里的秘密曝光出来，到时候只会更麻烦。”强叔叹气的声音。 强叔老婆没再多说什么了，又对着身边的床哭了起来。 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显然就是强叔老婆口中的小兵，也就是他们的小儿子。 就在张萌迪从窗缝向里面努力看过去，想要看清楚强叔的儿子小兵究竟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小兵突然从床上坐起了身来，煤油灯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张萌迪可以看清楚他的模样了。 看到小兵的模样之后，张萌迪差点儿吓得惊叫了起来，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让自己惊叫出声。 小兵的脸是类似于小丽外婆的那种黑青色，虽然并没有变成外婆那样的干尸，但看起来似乎已经有向干尸转化的趋势了。 “小兵，你没事儿吧？”强叔的老婆连忙向小兵问了一声。 “窗外……有人。”小兵指向了窗子的方向，说话的声音就象木头互相摩擦在一起一样，让人感觉很是难受。 “谁？”强叔和他老婆连忙向窗边走了过来，伸手推开了窗子。 张萌迪和小丽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向坟场的方向逃了过去，一直逃到坟场的石头高坡上，回过头来确认并没有人追过来，两人这才捂着胸口大喘了几口气。 …… “你看到房间里小男孩了吗？”张萌迪向小丽问了一声。 “看到了，应该是强叔的小儿子小兵，我今年过年回家还见过他。”小丽点了点头。 “村里难道有传染病？小兵出现了和外婆差不多的症状！”张萌迪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仍然有些惊魂未定。 “更象是中邪了。”小丽摇了摇头。 “中邪？” “你没发现我外婆的棺材和她的身体上贴了很多符箓吗？他们肯定认为我外婆中了邪，所以才请法师那么做。”小丽叹了口气。 “村子里有什么秘密？为什么强叔他们为了保守秘密，宁可不让小兵得到外界的救治？”张萌迪看向了小丽，黑暗中两人就算面对面，看对方都不太真切。 “我不知道，反正……村子确实有些怪异，现在全国恐怕没有什么地方不通电、没有通信基站的了，但村子里没有。而且村子里的人都不喜欢外出打工，我算是一个另类了。”小丽苦笑。 “你就没有听你外婆说过什么吗？就比如……坟场里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张萌迪总觉得小丽有什么事瞒着她。 “好吧，我说了你别害怕。”小丽抬头看向了张萌迪。 “半夜三更，我都不知道自己敢跑到坟场里来坐着，还有什么比这更恐怖的？”张萌迪苦笑。 “我外婆说，我其实和她没有亲缘关系，我是她在坟场里采蘑菇的时候捡到的。”小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哦……可能……你亲生父母重男轻女，生了你发现是个女儿，所以把你遗弃在坟场里了？”张萌迪很同情地看向了小丽。 “不，她在坟场里采蘑菇的时候，听到地底下有婴儿的哭声，于是用手刨挖开了那块地，发现里面有一具棺材，她费了老大劲才打开棺材，从里面把我抱出来的。”小丽接着说了下去。 “啊？那……你亲生父母也太狠心了吧？他们就算遗弃你，也不能把你装进棺材埋进地下吧？”张萌迪很是吃惊。 “不，我不是我亲生父母遗弃的，我外婆打开棺材之后，是看到那具快腐烂的女尸的肚子在动，她把女尸的肚子剖开把我刨出来的。”小丽继续说了下去。 “怎么可能？如果是那样……你根本不可能发出哭声，还有，都是快腐烂的女尸了，里面怎么可能还有活的婴儿？”张萌迪立刻指出了小丽话里的漏洞。 “所以很奇怪啊！外婆说她明明听到了哭声才挖开地面把我救了出来，至于我为什么还活着，我也不知道。”小丽幽幽地说着。 “你生母怀着你的时候死了，被人埋了，然后你外婆……不是亲外婆挖开地面救了你……”张萌迪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所以，我一直怀疑我其实不是人，我可能是一个……鬼。”小丽的声音变得阴森起来，她的一只手摸向了张萌迪的脸，冰冷而滑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