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吴玉强跟虚子在远离城市的大山深处生活得十分开心快乐，玩得很是尽兴。 那一天，他们赶着羊群和鸭群和奶奶一起消失在群山环抱的山脚下，在刚进被树木掩映下的山村房舍间的时候，有一群山村的少男少女们向他们跑过来，围拢他们，开心的跟他们说笑着，并热情的帮他们把鸭群羊群赶进鸭寮和羊圈。奶奶招呼所有来帮忙的人都到她的屋里去吃饭，一个个扮着各种鬼脸的样子依然那么质朴纯真，大家向他俩哄的一笑一散而去了。最后留下一个小丫头，也是和他俩相仿年龄，在吃饭的时候奶奶告诉说；论辈分该是他俩的姨。并让他俩叫。他俩不由分说地叫了，反倒叫那姨的不好意思起来。奶奶看在眼里逗趣的说：“粉丝，咋个见个城里来的就不好意思了？平常这村里叫你姨的也不在少，比你大的也有。”。粉丝更加不好意思，不知所措起来，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个劲的笑，眼睛不住的在奶奶屋里漫无目的的回旋着。 吴玉强听奶奶叫她名字感到好奇：“粉丝？这名有意思，虚子你说呢？” 虚子说：“你不是没‘粉丝’吗？给你送一个来真真切切的，不但将来会给你捧场，连名字都是，谁也抢不去。”虚子边说边笑着，但那笑中有着尖刻的酸溜溜的稚趣。 吴玉强知道虚子话中透出的那点意思，但他更知道自己在学校里因着学习成绩差而没有为他鼓过掌的人，更不要说追随他的了，他虽然从来也不曾有过这种奢望，但是有粉丝至少不会让他在班里太感到孤独，太没面子，以至太羞辱。虽然同学中还有学习成绩远不及他的，但人家也许根本不在意，就像那个胖胖的金子经常还把老师气哭了都不敢羞辱人家的。人家最后索性去了外地打工去了，后来传过来消息说可能在一家酒店做服务员，还买了手机，电脑之类，都是靠自己挣的。有的同学还羡慕的不得了，吴玉强既没觉得他有多么荣耀也没觉得他有啥卑贱，也就说不上羡慕不羡慕，他更关心的是自己不那么孤独，不那么被羞辱。 “吃饭，吃饭。”奶奶似乎看出了强子内心的某种异常，看他出神的样子，连忙瞅瞅虚子和粉丝后说。 虚子也连忙应着“吃饭吃饭” 粉丝瞅了瞅强子又瞭了瞭桌上的饭菜最后看着虚子说“吃吧。” 虚子说：”嗯，吃吧，我自己来。”随手抓着筷子去夹菜，一边夹着一个盘子里的菜一边问：“哎，这啥菜呀？”一边还将夹着的菜凑近了细看，“没见过，好吃吗？” 强子忙说：“你吃吃看不就知道了，脑残。” 虚子说“噢，你报复呀，你才脑残呢-------你看奶奶，他又欺负我”声音语调又有点嗔怪娇嗲的样子。 奶奶这时只是笑不作声。最后看了看粉丝像是要鼓励她说点什么的意思。粉丝也只是笑，最后怯怯的来了一句：“咱这山里的野菜可多呢，你们以后常来，我给你们去采。”这时奶奶又说了“对，听说现在城里人都吃不到这个菜了，前些时候我们这里有人去城里，好像是去看他家啥人的----儿子，对-----让他在一个啥酒店里就是吃这个野菜，后来那人也爱说，问人家这菜多少钱，哈，可把那老哥吓一跳，恓惶呀，城里的穷人可是吃不起呦，来都多吃点。”奶奶便又给虚子夹过来一筷子放进饭碗里。又夹给强子吃，强子说了声谢谢奶奶，奶奶忙说“还谢谢，跟个外人似的”于是笑笑。 大家开始认真享用这餐真正的山村美味了。这让奶奶非常开心。 吃完了饭又聊了一会以后，粉丝回去了，奶奶也要休息了。强子和虚子又到外面转悠去了。 强子领着虚子来到一个亭子里，这个亭子看样子非常古老，六边形每边都有可坐的条板，许是古人来这里采药时累了好坐下歇歇脚吧，也许是专门给人看风景的，强子站着挺直了身体向远处眺望山下景色一览无余，还能看到他们白天放羊放鸭的地方呢，这是今晚的月光帮了他们大忙了。虚子站在他边上也没有说话，轻轻地挽起强子的一个臂膀。强子心想：山里人多好，想干啥干啥，没那么多学习压力，想打工就去打工去了，想吃啥野菜自己就去挖去了，想放羊放鸭就去放了，根本不像城里人每天就知道背着那破书包，快把人给累死了。强子只想让自己放松放松于是来到了这里。还能跟虚子在一起，这是他在城里不敢想象的，虚子的妈管得她很严——根本不让他们有放肆的机会。当然他们自己也没有太多想过。 今晚就不同了，强子搂过虚子的脖子说：“我不想上学了，你帮帮我吧。”强子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劲儿，但既已说了也就说了。况且他内心有些轻松的感觉这就足够了。 虚子说“你脑残呀？我咋帮你？” 强子知道她会那么说，便有所准备地应对了：“唉，咱们已后别那么说好吗？啥脑残脑残的，太没劲了，多没创意呀，这都流行好几年了，网络用语。” 虚子说：“脑残就是脑残嘛——那你说，咋说” “比如说个动物再加个脑是什么的。” “那就叫猪脑吧？反正猴脑羊脑呀你是不配。”虚子边说边笑起来，不由的去亲强子的面颊。 强子故作受崇若惊的样子说：“好好，猪脑猪脑——这也太难听了，比脑残还不如，换一个吧？”强子也轻轻的在虚子的脸庞吻了一下后又轻声说：“比如老虎脑呀，熊猫脑呀。。。。。。” 虚子说："嘿，你好狡猾嘛，尽挑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想让我保护你呀，门都没有，你保护俺才天经地义。”虚子说着又咯咯的笑。最后又不由得脱口而出：“脑残”，她习惯了最后结语不来个这样的口头禅不足以表达其情感。 强子和虚子在宁静的月光如盘的夜晚说笑着，好象是打破了某种和谐似的却又非常和谐，对于大山有那么点不和谐，但对于山村来说却是再和谐不过了。强子在这里是快乐的，是幸福的。强子在这里对虚子表达了要去打工的愿望，于是强子就真的去打工了，强子去了一家酒店。在那里他结识更多的与校园里不一样的男孩女孩，他们大多就是来自农村。 强子来酒店第一个工作是餐饮部的服务员，后来又到洗浴部做服务员，虽然都是服务员差别却很大；一个紧张一个相对舒缓；一个累的干脆利落，一个熬得寂寞而疲惫。强子认识了好几个女孩，好几个女孩都对他好，强子一开始不知所从，后来游刃有余，于是终于因此而影响了工作，在最为忙碌的旺季过后被酒店开除了，这让强子愤愤不平了一阵后又想起了虚子，他跟虚子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终有一天还要去闯但绝不再撇下虚子一个人。这让虚子有些感动，虚子说就在这山村里挺好只要有你。我哪儿都不想去，我们就在这亭子里盟个誓吧？虚子望着强子的眼睛，仿佛要从那里看出点什么来，月光依然皎洁，强子的目光却有些游移，虚子等待他的回应；强子突然醒悟了一般说：“好的，我与虚子永不分开，若分开除非天塌地陷。” 虚子说：“不能这样，来----咱俩跪下来。”说着虚子用相偎着的身体语言示意强子一起跪下来，对着高天上的月亮发誓说明月在上我和虚子，我和强子——他们各说各的誓言但意思基本相同。这样的发誓有别于古老样式，也算是他们的一种创意。 发誓完毕，俩人又相拥着亲昵到不知身在何处，时在何时。强子只觉得羊群在漫山遍野的奔跑着，却找不到草吃，鸭子在水中嘎嘎的叫着却找不到看鸭的虚子。强子开始焦燥起来，，天空起了乌云，一阵凉风刮来，他身上冷得发抖，这时又有一声音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强子像是得了救星似地大喊着一个名字：牧人神。 牧人神这时幻化作一个老人的模样来到吴欲强身边，牧人神手臂轻轻一挥，强子看到了羊们乖乖的聚拢到一起吃着它们脚前的青草。虚子又坐躺在那个水中的皮划艇上，耳边戴着MP3的耳机看着鸭们在水里嬉戏追逐，不时有鸭子从水中钻出，嘴里叼着活蹦乱跳的活鱼。强子又开心得不得了，走近牧人神说：啊，原来你是这个样子的呀？牧人神呵呵地笑着，并告诉他不要说话，话说多了会伤到底部。于是强子就不说话，和牧人神就坐在山岗上的那块巨大的石头上，看着犹如武侠小说中道人常常出现的大山，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吴玉强怀疑自己也来到了这样的地方，心头便有一番激动地忍不住问身边的牧人神说他是不是老道变的呀，牧人神笑而不答------突然他们眼前出现一片空场，有好多少男少女在空场上奔来跑去，显然是那些跟他说笑还帮他把羊群和鸭群赶进寮里圈里的山娃们，好像没见到粉丝，，粉丝的爸爸mama都到城里打工去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她为啥不来这里呢？那些人也一样，他们的爹娘年头就走了要到年尾过大年了才能回来，他们大都跟着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生活呢，还有一些像他们一般年纪也多去城里打工去了。一想到这些强子心里也痒痒的，那晚他跟虚子在亭子里亲热温柔的时候他便抽空去到酒店打过工的，只是因着酒店太不近情理开除了他才又幸亏回来了终于见到了他曾朝思暮想的牧人神。 吴玉强在这远离城市的犹如武林道场般奇美的大山村庄里玩得十分开心快乐，他再也不想上学校去上学了-------一想到这个他的身体就冷的发抖，他告诉牧人神他要飞翔，要飞出那城市，飞出那校园，飞出同学们的视线，飞出所有学校同学目光所及的地方。牧人神只是笑；强子像以前那样伸开翅膀-----他的两臂突然长出羽毛；他使劲扇了扇却毫无力量无法将自己的人体带起来，离地只一尺不足便下来了，屁股墩得生疼，身体不由得抖动了一下。牧人神笑着向他轻轻吁了口气，他才飞了起来，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的时候，牧人神提醒他说：你不要你的羊了？鸭了？还有虚子了？强子有些羞愧，但也顾不得这些了，依然不顾一切的飞呀飞邪，他又听得牧人神长长的吁了一声，那声音依然来自很遥远的天宇深处，雄浑而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