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那次物理老师把我给告了,虽然揪我耳朵的不是物理老师,可那一次比揪我耳朵更可恶。它不仅直接影响了我在同学们中的印象而且也让mama们笑话我,我这里为啥要用个“们”呢?因为不光是我mama觉得儿子发傻,别的大人们也有类似的看法,尤其影响到了我在虚子的mama眼里的形象。 强子在恍兮惚兮的朦胧中想到那一次,于是就偏让自己发狠地做了一次人们意想不到的大事。 强子没有出走,强子不屑于“出走”——那种不辞而别的做法会让人觉得太幼稚。 虽然那时,他们学校里就流行着“出走”——因为考试没有考好了、因为学习压力大了、因为“等等”的原因,当然也包括强子这样一类事——考试考不好,与考试无关的东西倒知道不少,还雄心勃勃的要去认识宇宙。 受到种种羞辱的少男少女的学生们,心灵中快要把出走——离家离校一段时间——当做时尚,以引起被关注的情绪——如时装一样耀目。 但强子不屑于那样。强子要做惊天动地的大事。强子的态度从来都是:我才不在乎别人说我什么呢——随便。而且并不那么耀人眼目,该做什么就悄悄的去做。 于是,强子在那一次就因被逼无奈对物理老师说过——要让自己爬出宇宙的窗户外去看看,让宇宙诞生在自己的嘴里等等类似的话。那时物理老师也终于开了一句玩笑来讽刺强子。后来同学们把物理老师的话演变成了这样一个意思: 让爱因斯坦似的大脑也想象不到强子要做的事。让人类的逻辑推理也枉然。那怕强子打了个喷嚏会使美国下雨,会搅动起太平洋的大潮这样微弱的逻辑性——也难想象。什么“蝴蝶效应”了、什么“混沌理论”了——再让你有敏感的初始条件也难有依赖。 总之,强子做出的事一定是出乎任何人意料的——那怕是用周易八卦来推演预测算命;周文王再世用八八六十四卦逐一解爻定卦推算;更即便伏羲氏再来用一画开天般的智慧都难有果效,也难保不出差错,亦难有为。 这话说来也许像是笑话,但这也算是趣味的秘闻,慢慢往下看,就知端的了。 强子那一次也夸口说:我要打开宇宙的大门,要让“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不再成为人类的困惑。 有一同学插进话来说:能打开个窗户也算,反正俺是从mama肚子里来的,俺爸说了“到时候到北地当官到南方经商。” 大家都哄笑。 那时,教室里乱哄哄的。 物理老师踏着上课铃声走上讲台问笑什么的时候。大家都伸了伸舌头,冲着强子那个角落看了看。物理老师捋了一下长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目光如炬的向同学们扫过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就开始讲课。讲到一个物理定理时叫强子站起来。 强子那时候虽然没有打瞌睡但正在走神,一站起来便脱口而出:我要爬出去。 物理老师早注意到强子不断地向窗外望,于是便说;你要干什么啊。 强子突然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样子。 物理老师撩起长裙的一角,缓慢的飘到强子的座位边上,说;我知道现在学生压力大,这个学期又爆出一些个自杀消息。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但我不希望我的学生会走这条路。 强子说:我要爬的是宇宙的窗户。 甭管什么窗户,跳下去就要了你的小命了,咱这是高楼,虽不如“世贸大厦”——噢,它早遭难了——那么高,但即便不那么高,跳下去也够你呛,不死也得脑残,到时让你生不如死。一个学生,不好好学习该学的知识,成天尽想那个没用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那跟咱们考试有关吗?爸妈们都巴望着一个个成龙成凤。你们倒好,尽学一些不该学的东西。脑子都进了水了?以后大家看课外书与考试无关的一律不要去看。发傻嘛。你以为你是谁呀。唉,对了,要向这位同学学习,人家那是实际的,要么当官,要么经商。别瞎想,别好高骛远的。眼下就是要为考试而考试,要考得最好,为家长争光,为学校争光,我当老师的当然也有面子。好了,大家别像吴玉强同学学。我们接着上课。 后来强子不仅引来更多同学们的讪笑,也让mama们对强子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投来嗤笑的神情。只有自己的亲mama在嗤笑的神情背后还隐约闪烁着动人的希冀,心想:俺家孩子说不定是太上老君看上的弟子,不说成为得道高人,至少在这纷繁复杂的社会中混口饭吃还是可以随心所欲拳打脚踢的。 别的mama们对强子怎么看,强子从来不在乎,即使自己的mama怎么看也无所谓,因为那毕竟是亲妈,但是虚子的mama对他怎么看强子就很在意了,因为那时强子心里真的就有了虚子,虽然说不清,但终归他的心灵是被撞击了一下下的,那怕那一下只是奶奶那边那座连绵不断的群山中那个小庙里的小尼姑撞出的钟声呢。毕竟那声音已经进入到了强子的心灵之中,有了一丝丝情感的波纹纠缠在强子的脑海里。所以,那时强子有一段时间很羞于见到虚子她妈,那天强子在楼梯口不经意间与虚子妈撞了个满怀,强子紧忙叫了声“阿姨好”,便低了头。这个情景强子一直记得,于是强子曾暗暗发誓自己要做点什么。后来,就传来她跟mama说:“你家孩子有出息,只是现在还小不太懂事,哪像俺家虚子,一个丫头家,再能又能到天上去不成------”于是,强子妈就又说了同样一番话:“还是你家虚子好,姑娘省心,又爱学习,哪像我这小子,不着调-----” 她们嘴里这样说,心里想的可能正好相反。 强子那时就经常梦见牧人神,梦见飞翔了。 牧人神给他许多教诲。其中最主要的教诲就数“怎样做人”了,但强子似乎没有听进去,于是这也就成了牧人神特殊使命中的一个部分了。 强子依然做梦,牧人神也常常主动带领强子或进入梦境或带离梦境。 就像现在,强子在虚子离开病房被医生护士们例行人道的折腾后安下心来的几分钟之内,竟然有了非同一般的神妙之举,宇宙与生命必有一个根源性的智慧,这智慧怎么可能来自于强子的嘴呢?强子张大的嘴呼呼地冒着气,强子曾听一个老人讲过有关气的事,但现在强子已经顾不上多想了,强子的嘴犹如一个巨大的风箱或袋囊,仿佛老子说的那个“槖龠”呼?“虚而不屈,动而愈出”的样子。气在不停的向外冒,但那到底是什么气呢?好像不会是通常的煤气、天然气等“瓦斯”之类;亦绝非是气恼甚至气死我了等脾气之类;空气电气?气功之气?浩然之气?------闹不清楚。强子突然想起了DNA所在的那个黑洞中吹起的那股风。强子的嘴犹如黑洞,强子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宇宙竟然从那里爆了出来,强子浑身打了个颤抖,这颤抖过后是一阵舒坦,强子管这舒坦叫“自”了,真“自”了。强子想:这宇宙竟然出来的如此简单,如此偶然,实在没有什么可夸耀的。上帝还一个劲的自吹他“创造了”、“设计了”、还要“主宰了”,强子在心里开始像对待物理老师那样对待上帝了。 正当强子嘴里爆出宇宙之时,牧人神正在强子的梦境中实施特殊使命的一个深微之妙法,俨然是一个佛家法门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