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整合六

    我又去了张罗那里，张罗的回答令我有点感动。我从来不知道张罗原来有这么多的苦闷和想法，更不知道他对我有这种的想法。

    “我家是杀猪的出身，虽然我当时不懂事。但是我后来听人说过，老爷子当年为了买到一头又好又便宜的猪，老爷子每天起早爬黑，求爷爷告奶奶地买猪。杀了猪、褪了毛、又要挑着走街串巷去叫卖。jiejie也说过，我们从小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猪rou，而且是猪下水、猪血这种别人不要的东西。后来老爷子因为得罪了其他的同行，不得不改做泥瓦匠。直到我jiejie被选为采女，我们家才渐渐有点起色。我老娘在世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jiejie离开家的时候，老爷子一咬牙买了一个猪头。jiejie舍不得吃，暗中把整碗猪头rou给了我吃。就是这顿猪头rou，使我们欠下了一身的债。一直到jiejie被选为皇后之后，我们家才有了风光。”

    “在姐夫在世的时候，我当时还小，每一次参加宴会的时候，都会有人在我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后来我长大了，我才知道大家都看不起我们张家，说我们是靠着我jiejie才有好日子的。从那时起我就拼命地玩，拼命地闹，连我自己也看不起我这个纨绔子弟。”

    “后来jiejie逼着我当上了禁军，希望我能够有出息。可是我文的不行，武的不会，禁军的人不是拍我马屁，就是看不起我，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做朋友。没有朋友当然不会有人愿意真心教我本事，我永远是一个没有用的废物。”

    “再后来你来了，你不但看得起我，而且愿意教导我。当我第一次帮你传信的时候，我虽然很怕，但是也觉得很骄傲，我原来不是一个废物，能够有用的事情。虽然我后来当上了禁军的将军，但是jiejie告诉我，离开了你，我依然是一个没有用的废物。我要是想学好，想要做一个出人头地的人，就要跟在你的身边。你可能不知道，为了做这个决定，我整整想了好久好久。”

    “但是我没有选错，几年后我发现我不再是一个废物，就是京城最好的军官也可能比我好不了哪里去。老爷子更是要我铁着心地跟着你，这也是jiejie的遗愿。jiejie临死的时候说过，张家要有出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不是当今皇帝，而是你这个大将军。从那时起，我们张家虽然表面上应付着皇上，但是实际上和你吴大将军早就站在了一起。”

    “我们说好听点是同生共死、生死与共，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绳上的两蚂蚱，要生一起生，要死谁也不能独活。这里的事情我已经告诉老爷子，要他暗中告诉大夫人。可是你这些日子都不在京城，也不在山海关，所以你不知道。”

    他说的“大夫人”就是我的正室艳儿jiejie，当然“老爷子”就是他的父亲张老侯爷，他的jiejie就是张太后。张太后是我唯一敬重的几个当时的女性中的一个，她的坚韧、智慧、气量、果断是任何男人都不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