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以太之源
魔力礼赞？瑞文内心一动，突然想起克丽斯汀的话，她说过有位伟大的存在为他耗费了三次精神本源。 “你……” 瑞文指着地狱火，心里先是错愕，随即变得愤怒。 按克丽斯汀所说，那些精神本源极其珍贵，有增强灵魂的效用，要是没被夺走，那自己的精神力便能够正常了，也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些屈辱，甚至mama也差一点因此死去。 即便他十分懂事，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沉默良久，瑞文抬头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说，我根本不会知道” “你希望我一直欺骗着你吗？呵呵” “……” 瑞文无言以对。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顿时脸色大变，哆哆嗦嗦地说，“你……你刚才说，存在于我的意识里？” 他害怕极了。 看着瑞文恐惧的表情，地狱火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只是，那微笑看起来尤为狰狞。 瑞文的脸突然惨白起来。 “是的，你终于想起来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事实上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会感知到以太元素，而且还是混乱之火和星焰” 地狱火露出一抹怅然之色，“毕竟，原本你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啊” 瑞文再次震惊。 今晚带给他的震惊太多了。 “还记得你逃亡前的那个夜晚吗？”，地狱火的声音哀伤起来，眼中的火焰也晦暗无光。 “是的”，瑞文轻轻点了点头，心中难过。 他当然记得。 因为就在那晚之后，mama便带着他开始逃亡，然后就再也没能醒来。也是那晚之后，哥哥为保护自己失去了记忆。 他原本有个贫穷却十分幸福的家，只是那晚之后一切都毁了。 地狱火发出一声叹息，他当然知道。 “我叫维根斯坦，我们拥有相同的命运。那一晚，我守护的序面被毁灭了，在最后一刻，我逃了出来并落到这里。我的以太之躯彻底崩溃了，只剩下残破的灵魂，不得不选择一个意识依附，冥冥中我选择了你” 地狱火的声音低沉沙哑起来，瑞文也不自觉跟着悲伤起来。 “毁灭我序面的，是即将跨入诸神之列的泰坦，我的意识被泰坦之光侵染，灵魂本源正不断的逸散，一部分逸散的灵魂归于虚无，还有一部分与你正在成长的灵魂融合在一起” 说到这，地狱火翻开双手，右手心炸起一团暴烈的青金火焰，外有金色闪电跳跃，正是混乱之火。 它一震左手，那里凭空燃起一抹星光熠熠的蓝火，同样有蓝色闪电缭绕，这是星焰。 仿佛知道自己魔法的威力，地狱火只是将两种以太之火一发即收，却仍掀起一股恐怖至极热浪和寒潮，瑞文一瞬间感觉自己置身于冰火地狱，灵魂都要湮灭！ 那威力比之自己的强了不知有多少！ “这……这…” 良久，缓过来的他居然磕巴起来，眼前的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你看到了，我的部分元素感知就是混乱以太和星焰。因为部分逸散的灵魂与你融合，而你的灵魂还正在成长中，所以你也跟着拥有了以太感知，这就是为何你以如此弱的精神力，却可以感知混乱之火的原因” 给了瑞文一点时间消化这些，地狱火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我能够赋予你感知的天赋，却无法立刻给你强大的精神力，那是……诸神和泰坦的领域。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灵魂本源与你融合，你的精神力会不断提升，最终定会成为强大的以太法师” 至此，瑞文终于明白了一切。 原来自己的元素感知来源于维根斯坦，精神力也同样是他给的。 是维根斯坦将自己这个普通孩子带入魔法世界。 瑞文心中感动，突然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给予我的一切” 此时，因为魔力礼赞生出的愤怒，早已烟消云散。 “不必谢我，是你的执着和坚韧打动了我。原本在那场毁灭中，我的挚爱、亲人和族人全都死去，我已心如死灰，只想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然而你、你的mama和哥哥，让我想起了我的族人，曾经，我的母亲也这样保护着我。这些天来，你的善良、责任和坚强，让我已死的心生出一丝温暖” 瑞文理解了维根斯坦。 因为他正在经历着失去亲人的悲伤。这一个月里，他先是失去了爸爸，而原本，他以为爸爸一定会回来；然后是mama，她至今仍躺在床上生死不明，而哥哥则失去了全部记忆。 一股哀伤堵在心头，瑞文深吸了一口气，“维根斯坦大人，是您给了我魔法能力，mama也因此得救，如果可以，就让我叫您一声老师吧。无论如何，在这个世界，您还有一个学生” 维根斯坦激动起来，“好！……好！我有学生了！我维根斯坦还有一个学生！哈哈哈哈”，笑声里却充满悲凉。 瑞文整肃衣服，对着地狱火认认真真的又鞠了一躬 “老师！” “好！瑞文，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族人。我终将死去，但我希望死去之前，可以让你尽快强大起来” 瑞文突然着急起来，“老师，您要死了？” “是的，你无法想象泰坦的可怕，那是能够毁灭一个主序世界的存在。泰坦之光此刻正侵蚀着我的灵魂，即使有以太之火的保护，它也依然不可逆转的消散着” 瑞文难过的想哭，他能感受到老师对他的关心，然而转眼间自己又要失去他。 维根斯坦似乎理解了瑞文的感情，微微一叹。 “瑞文，你把眼睛闭上，什么都不要想，完全放开你的意识，我给你看一段景象，这对你的将来大有好处” “老师，这会消耗您的灵魂本源吗？我不希望您再耗费了” “瑞文，不要管那些，这是老师的一段记忆，也是我那个世界在序面星海中仅余的痕迹，你一定一定要传承下去，这是我的责任，也是你的责任。来吧！” 瑞文痛苦的闭上眼睛。 这是个广大无边的世界，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数万丈的高峰连绵起伏，宽阔的大河奔腾流淌。 整个世界充斥着浓郁的魔法气息，无数高耸入云的魔法塔屹立着，天空中甚至有一座漂浮的城市。 瑞文似乎在俯瞰着大地，大地上有强大的骑士洪流奔腾，天空有很多法师飞行，他们的力量强大的令人窒息，光凭气势，瑞文就知道要远远超过克丽斯汀。 在那座天空之城上，一座最高的宫殿里。 “哇……哇……”，一个哭泣的婴儿诞生了，随即被一位气势磅礴的中年男人抱起，男人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的手一指，一团金色的符文没入婴儿眉心，婴儿突然不哭了，瞪大了眼睛，调皮地看着中年男人。 “吾儿，你的名字就叫维根斯坦”。 春去秋来，流年变迁，婴儿已成为十岁的男孩。他没有任何童年，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炼，然而无论他多努力，都得不到中年男人的肯定。 在他眼中，那个山岳般高大的父亲，永远都站在宫殿之巅，俯瞰着远方。 他不解过、失望过、痛苦过，然而，这一切更加激发起他的骄傲！ 他，维根斯坦，是天才，无与伦比的天才，注定就要超越所有人！ 终于，在20岁那年他迈入了世界境，而此时，那些同一年龄的孩子，连跨入圣阶的都少之又少。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他的父亲喝的大醉，生平第一次对他露出温和的笑容。 一时之间，他竟难以适应。 “孩子，我们家族是这个世界的守护家族，拥有无尽的荣耀和骄傲，却也肩负着守护族群和序面的责任。我之所以如此苛刻的要求你，是因为你必须强大，强大的让人绝望” 看着中年人刚毅的脸，青年重重的点了点头，“父亲，我一定会的！” 中年人将青年带到最高的大殿，大殿中间有座高高的祭坛，上面静静插着一柄金色大剑。 看着大剑，中年人脸上露出崇敬的表情，“我们家族之所以如此尊崇，是因为我们的先祖中，曾诞生过泰坦！” “什么？！”青年的头发蓦然炸起，他的情绪实在过于激荡。 “我那位先祖成就泰坦后，守护了这个世界很久，然后就消失在虚空潮汐中，再无音讯” 中年人露出怅然之色，“你面前的这柄神器，就是他曾经使用的武器。只是在他消失后，神器永寂，再也没有守护者能够得到它的认可，我多么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做到” 年复一年，青年拼命的修炼，几乎放弃了一切。 终于有一天，他站上了力量巅峰，成为超越父亲的强者，而那柄承载着荣耀的神器，在天崩地裂的声势中被他拔起。 拔起神器的一刻，他身上燃气四色火焰，其中两种就有混乱之火和星焰。 在老师的世界，他被称为以太之主。 “原来老师竟是如此伟大的人” 看到这里，瑞文心潮翻涌，他“亲眼”见证了老师迈向世界之巅的历程，似乎，有什么东西沉淀在了心里。 时间继续流逝着，老师的记忆终于到了最后。 这最后一段记忆，透着nongnong的灰色和痛苦。 整个世界被乌云般的力量笼罩着，这股力量出现的一瞬间，力量稍弱的人竟然瞬间化为飞灰，无论他躲在世界的哪里。世界各处竟同时升腾起灰色的烟尘！ 只是他们的身体毁灭了，灵魂却被一种力量禁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