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隔心肚皮杀金鱼
稍稍过了片刻，麻子还没上来。黄阿四略显焦急，问道：“老弟，这麻子可靠不？会不会独自跑了？” “这……应该不会！”我也不敢肯定。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谁都不知别人在想的什么。眼下被困，万一真的有出路，麻子逃跑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不过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这么做。阿花叫了两口，黄阿四惊喜说：“上来了！上来了！”麻子翻身上了岸，抖了抖身上的水，说道：“两位大哥，下面还真是条很长的水洞！不过水色较黑，我稍稍打探了一下，这便折了回来！”我觉得有些奇怪，水怎么会是黑色？ “事不宜迟，赶紧行动！”黄阿四倒不在意，急着就要下水。我一想到那条活物，急忙拉住他说：“别急，四哥！还是稍微等等！”麻子也帮腔说：“是啊，黄四哥，要是在水中遇见活物可不是好事！”黄阿四沉吟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分开藏好，若是活物出来，定叫它有来无回！”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们按计划藏在水坑上方的笋石丛中。守了三四个时辰，还没见动静。我都等得有些发急，时不时张望几眼。洞中已是非常寒冷，老远都能听到麻子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我心下一阵黯然，幸亏带着阿花，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取暖。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水坑哗啦啦开响，腾起丈余高的水柱，接着从里面冒出一个庞然大怪，那是一条三头蛇，有两丈长，头有水桶粗，全身发出点点金光，三头蛇一动，三个蛇头左摇右摆，我很是吃惊，阿花挣出我的怀抱，发出呜呜之声。我一把捏住狗嘴，阿花立即乖乖躲到我身后。黄阿四并没像开始说得那么威风，也只是探头观望。唯恐被三头蛇发现，我赶紧又换了个位置。 三头蛇在洞中游荡了一阵，随即盘身而下。见这情形，我们连大气儿都不敢出，更别说出去对付它。只想它快点离开，然后瞅机会下水。可是怪蛇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什么。黄阿四向我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捡块石头将它弄醒。三头蛇离我并不远，要是贸贸然偷袭，可能会正面发生冲突，想了想还是试试它的彪悍程度。 我抠了块碎石，加足劲力一射，石头打中它的头部，三头蛇血盆大口一张，蛇头连着几挥，旁边的笋石被撞得七零八碎。它接着尾巴横扫，下方顿时一片咔咔之声，断裂的乱石四处乱飞。还好我们站在上面，这要是跟它来个碰撞，那不送死才怪。对付熊瞎子已经很吃力，若再跟它一番恶斗，定是不可收拾。我赶紧向黄阿四打了个手势，示意藏好。三头蛇搅了一阵终于停下了，我也松了口气。 可能是洞内太过寒冷，麻子有些受不了，又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三头蛇随即惊醒，蛇头一甩，向他猛挥过去。黄阿四离他不远，一个飞身闪到身旁，将他一把丢了出去，喝道：“快闪开！” 麻子会的只是一些三脚猫功夫，跟黄阿四比起来肯定是相差的太远。黄阿四这么一提，差点将他摔在石头上。我见情况不妙，知道今日之战定是少不了。黄阿四将马刀早舞成一团风，全身都在刀光的笼罩中。我拉起麻子，叮嘱说：“帮我看好阿花！” 我很快靠近三头蛇，在蛇尾急砍几刀，只听得砰砰几声，马刀断去了半截。我心下一惊，这家伙身上长的是什么，竟然刀枪不入。黄阿四虽然护住全身，但三头蛇何其之猛，蛇头一张一弛，来回攻击，黄阿四已是连连遇险，向后退了几步，差点被咬中。我说：“四哥，下到窄处去！” “老弟，我......”黄阿四被逼得手慌脚乱，根本没有撒手撤退的时间。我闪身上了蛇背，运气般若掌连拍几掌，三头蛇微微一动，黄阿四趁机跳进一条狭缝中。三头蛇的蛇身中了掌力之后开始鼓动，霎时间变得粗了一倍。我赶紧化掌为指，使出十分劲力往里一插，连皮带rou的撕下几块。 三头蛇开始发怒，摆动身子在洞中横冲直撞。我抱捏不住，只得借力跳上了半空的一个石台。麻子点了几根火把扔给我说：“大哥，让它吃吃！”我没有多想，翻身下了地，三头蛇尾巴几摇，我是躲得惊险万分，它接着回头就是一口，我瞅准机会将火把丢进口中。 吱......三头蛇口中冒出一股青烟，接着便是一股烧焦味。麻子拍手叫道：“中了！”他又给我扔来两支，我不敢怠慢，来来回回地在石缝中穿插，三头蛇追得太急，我也没机会回头。 “老弟，下来！”黄阿四一把将我拉下石缝，接着马刀上扬，喝道：“看你皮厚rou粗，肚皮总是软的！”三头蛇荡动速度太快，支身一溜而过，那浑圆的肚皮被开了一条长达五尺的口子。我和黄阿四不敢久呆，飞身上了笋石林。 三头蛇受伤，巨大的尾巴左摇右甩，很快将我们逼到一处死角。我抽刀斩断一条石柱，黄阿四接着猛砍一刀，喝道：“快下水！”石柱呼呼而过，三头蛇顶头一幢，顿时撞成了粉末。麻子在半空中抱着阿花一跃而下，同时喝道：“两位哥哥，小弟先行一步！” 我俩同时发力，又是数十根石块一齐砸向蛇头。黄阿四喝道：“快，快！”他拉了我一把，我俩纷纷跳进水坑。麻子四肢并用在前方引路，阿花护主心切，在麻子身后还不肯走。黄阿四连连比划了几个“快！快！快！”的动作。 水洞弯弯曲曲的，稍不注意便会碰到洞壁，还有一些没有眼睛的鱼。麻子的水性真的很好，很快将我们落下一段距离。我跟黄阿四就不行了，游了一段已是十分疲劳。渐渐地，水色有些看不清。麻子时时停下脚步，等我们靠近才继续前游。 突然，一股急浪接踵而至，我三人在水中一阵晃荡，麻子双手一挥，示意可能三头蛇追来。我心下也明白，在水中可不比旱地，三头蛇熟悉地形，即便不看也知道如何游走，我们却不一样，若是被追上，肯定凶多吉少。 突然，黄阿四停下了脚步，用马刀将乱石撬翻几块。我见这是个好办法，于是依法而施，只有尽量增多障碍才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麻子将我俩一推，接过黄阿四的马刀突自开弄，我俩稍稍一愣，随即明白他这是要断后。我心想，这麻子倒还真够朋友，别看平时胆儿小，关键时候还很念及兄弟之情。 洞中的水浪是越来越急，三头蛇肯定离我们也不远。麻子一路游来一路设置障碍，但似乎都没起到什么作用。突然，水洞到了尽头，我憋住最后一口力气冲出水面，发现这是一个更大的水池，长宽有十多丈，四面都是陡峭的崖壁，北面有条细长的瀑布，半空中还吊着一些粗壮的树根。黄阿四四下一打量，望着麻子说：“先送他俩上树根！” 可能是麻子刚才的行为感动了黄阿四，我俩拖住他，同时发力将他往上一送，麻子抱着阿花已经稳稳落在树根上。我和黄阿四上去并不难，几个点水就上了树根。就在这一刻，麻子慌慌张张地说道：“不好！水里还有其他东西！”我急忙低头一瞧，一条条一米多长的淡黄色鱼种聚集了大片，正往我们刚在立足的地方游去。 突然，水面一阵暴动，三头蛇蹿出水面。接着便在水中大势翻动，模样很是痛楚。很快，三头蛇停止了跳动，我们居高临下，看得更清楚。 这的确是一种鱼，生着钢嘴铁牙，每到一处，三头蛇便失去一块皮rou。这情形惊得我们半天不敢说话，还好刚才躲得快，这么厉害的三头蛇都成了它们口中之食，何况我们区区一个常人。半晌，麻子问道：“两位大哥，你们见多识广，知道这是......是什么鱼？”黄阿四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从来没见过！不过从杀死三头蛇的架势来看，应该会攻击人！” 我心下也有些虚了，眼下没了三头蛇，又出来这种黄金鱼，真是不知如何对付。黄阿四松了口气，说道：“你们等等，待我下去探探虚实！” 说着，黄阿四飞身下了树根，在水面轻轻一荡，人在水面上走了个来回，那黄金鱼似乎饿急，在水面一阵翻动，张口便咬。黄阿四用刀背在鱼头上一点，翻身回到了树根，说道：“不行，下方太过凶险，贸然下去肯定要遭咬死！” “四哥可曾想到好办法？”我没经历过大场面，这时也只有向他求助。黄阿四摇了摇说：“暂且没有！可以试试那道瀑布！”咦，这还是个好办法，瀑布有水流，说明另一头或许能够出去。我换了几个方位，发现到达瀑布的距离都有些远，纵然是使足全力也未必能够达到。麻子突然说：“大哥，别麻烦了！俺想到办法了！”我忍不住问道：“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