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节 约战
庙堂乱象未起，江湖乱象已生。 大祁立国迄今二百多年，江湖向庙堂低头也有二百多年。但是，近三十年的江湖渐渐呈现出与庙堂平起平坐的气象，江湖中的顶尖高手日渐成势，比如齐国万法宗宗主丛万山，在齐国和通州交界处公然占据了一座小城，江湖上的亡命之徒纷纷去投，搞得通州境内人心惶惶，齐王不去剿灭，反而与之暗通曲款，居心叵测。 而一旦庙堂向江湖低头，这座江山也就成为群豪逐鹿的狩猎场了。 燕枫携阿九回到皇子府后，将玄苦法师的五字真言、心法、感悟都交给阿九，并将自己的体会说给她听，可聪慧如阿九，就是结不出手印，更别说口吐真言了。 阿九苦着脸说道：“阿枫，看来人狐不同，我就是无法理解这种手印究竟有什么意义。” 燕枫忙伸手堵她的嘴，生气地说道：“以后不许说人狐不同之类的话。” 阿九吐了吐可爱的舌头，歉意道：“知道了……不过，明天是你和齐王约战的日子，齐王是天玄境第一层的高手，比你高出一个大境界，我们要赢他很难。” “嗯，我本来准备用天狐步和他周旋，指望他无法在比武台上胜我。现在学会了五字真言，好歹有了反击手段，未尝没有机会。” “那我们明天多带几个内谷野果，你使用真言密法之后体内灵力会消耗大半，马上吃一颗野果补充，由我进行攻击。” “嗯，我们去练练昆仑剑法，看看一只手结印，一只手使剑是否做得到。” “不用这么麻烦，我来主导剑招，你把心思放在结印上……我们去试试。” 为了避免发生类似上次被景云公主意外闯进来的情况，阿九布下幻阵，和燕枫两人练习配合。 这个时候，京城上到皇宫，下到酒肆茶馆，几乎人人在谈明天的比武。毕竟京城的文武百官和黎民百姓没有一个对齐王有好感的。 齐王残暴、野蛮、凶狠的名声早几年就传遍京城。而且，齐国近年来穷兵黩武，反意明显。人人盼望九皇子能胜出…… 但这明显没有武定比赛上一鸣惊人那样简单。 那次武定虽然让所有人大感意外，但毕竟和九皇子交手的，都是同一境界的人。同境界中武夫虽实力有强有弱，有高有低，但差距毕竟不大，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悬殊。 齐王几年前就是天玄境高手，这几年就算他每天在女人肚皮上折腾的时间超过练武的时间，境界依然会有所上升，和刚进入地冲境的九皇子相比，高出一大截。 想当初楚夏将军不过是比九皇子多开了一个窍，就打得九皇子几无反手之力，依靠步法玄妙才周旋到最后……可齐王已经开了十个xue窍，完全不是楚将军能比。 各种担心呐！ 然后，初七午后开始，京城中却听突然传出一种奇怪的说法……庆王燕明一夜之间连开七个xue窍，已经一脚跨入天玄境！而且，庆王府放出话来，要等九皇子和齐王分出输赢后，和胜者切磋一番。 立即有人去庆王府求证……庆王府长史称，庆王殿下昨天在梨山感悟天道，突然间醍醐灌顶，接连领悟七各xue窍的奥秘所在，并全部打开，一举踏入天玄境。庆王府因此举办庆典，邀请京城许多重臣前去观礼。 京城更加热闹了！ 新年大朝会三道圣旨的最后一道就是针对庆王燕明的，这一点，朝臣自然看得明明白白。圣旨明发之后，庆王的人气值直线下跌，在大家眼里，他在争当储君的竞争中已经落后于雍王和九皇子。 这时候突然传出二皇子武功突飞猛进的劲爆消息，自然格外引人注目。九皇子不就是因为武道上一鸣惊人才引起所有人关注的？要是庆王依法炮制，是否会扭转不利局面？ 特别在齐王和九皇子比武前夕，庆王府放言要挑战齐王、九皇子一战的胜者，在多数人认为齐王会战胜九皇子的情况下，庆王此举无疑博得一部分人的赞誉。 正月初八！ 满城期待的一天来了！ 景云公主一早来到九皇子府，像一只跟人小狗一样跟在进行晨练的燕枫身边，嘴里碎碎念：“九哥，你还是别和齐王比武了。齐王在京城官员中名誉极差，你就是临阵逃脱也没人会说你的坏话。毕竟同仇敌忾嘛！” “景云，有进步了啊！知道帮哥出主意了。” “谁像你啊！净欺负我！让我跟那只肥猪练武，他会教吗？” “呃，天道要靠自己感悟，不是别人想教就教得会的。” 景云公主嘟起嘴，说道：“你一定有秘法的，否则怎么会提高得这么快？要是不教会我，改天我搬到你的府上来住。” “好啦好啦，别影响我练功，不是知道巳时我要和齐王比武吗？” “你真的要去？” “当然，一千五百匹战马啊！这赌注比你玩什么三千两银子大多了。” “可你赢不了啊！” “我参加武定前，有哪个人说会连过七关？” “这不同嘛！齐王是天玄境高手，而且，他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好歹打过才知道，难道你让我不战而降？别忘了你九哥会天狐步，自保的能力总有吧？” “他自然知道你步法玄妙，可能已经想好了策略。” 绿娆过来道了个万福，道：“殿下，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呃，给公主添一副碗筷。” 这时候，武定场上已经聚集了大量人群。没有资格进武定场的，只能聚集在天和门外的广场上，展开热烈讨论。 “哎，你们说，九皇子今天能不能创造奇迹啊？” “唔，既然知道是奇迹，就应该知道这可能性很低。” “是啊，毕竟境界相差太大，你们猜，皇上可不可能让庆王顶替九皇子上场？” “说什么呢？庆王早已失宠了。你不知道大朝会的三道圣旨啊？” “不一定的，这关系到朝廷的颜面。” “呸！要说颜面，齐王最不要脸，他是天玄境高手，怎么不去找同境界的高手比武？怎么不去找大将军比？找九皇子比武，这是以大欺小，胜之不武啊！” “是啊，是啊，齐王太不要脸。” 说到齐王的不要脸，人人深表赞同。 一辆辆马车陆续驶进天和门。 广场上，指指点点的人转移了注意力。 可以直接坐马车进天和门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要在门外下车，然后徒步进去。由于九皇子这段时间在京城声名显赫，想来一睹风采的少男少女蜂拥而至。 景云公主进入天和门后，丢下九皇子去找吕青莲。 皇上已经恩准了武安侯的上奏，任命吕广才为凉州将军兼领凉州牧，过了正月去上任。 “青莲，我一早去劝九哥别参加比武，他不听啊！” 吕青莲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信任地说道：“殿下应该有自我保全之策。” “不担心？” “……担心的。” “这才对嘛！要不我带你去劝劝他，让他装病算了。你说的话也许他会听呢？” 吕青莲满脸彤红，道：“公主，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景云公主打趣：“啊？又要绝交啊？” 吕青莲故意惊呼一声，道：“公主，顾家小郎君来找你了。” 景云公主惊慌道：“啊？那只肥猪？在哪？” 吕青莲掩嘴而笑。 “好啊，好啊，你拿我打趣，看我不收拾你？”两女一路嬉笑着进入武定场，沿途的少女纷纷对吕青莲投来敌视、妒忌的目光。吕青莲目不斜视，挺起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脯，和景云公主挽手前行。 武定场内，入口处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齐王燕开城和宋王燕开来同时到达。随后，庆王燕明也进入武定场。 “看，庆王进来了，听说他真的一步踏入天玄境了，看上去果然是神气很多啊。” 燕枫的马车驶进外宫后，停在武定场入口处两根高大的华表下面，休息了片刻，燕枫才缓步下车。 顿时，武定场像刮过一个大浪。 “九皇子到了！” “九皇子来了！” “哇，你们看，九皇子很自信啊！上次和楚将军比武前，也是这幅表情进场的。” “太帅了！” 一大群女子叽叽喳喳，开始对九皇子的仪容指点起来：“你们看，九皇子长得比以前更风神俊逸了。” “他一直很帅的好不好？” “不是啊，我是说他的气质和风度更加完美了。” “可惜被皇上指婚了。” “是啊，吕青莲不就是因为她爷爷是当朝首辅，才被指给九皇子吗？” “是啊，她凭什么压张忆晚一头？” “张忆晚比她功夫也高，长得也漂亮，将来肯定会得到九皇子宠爱的，没准吕青莲将来一直独守空房……” 折冲将军楚夏看到燕枫，赶紧过来，执礼一躬道：“殿下，此战风险过大，没必要冒险。” “楚将军，无妨，我有办法折折齐王的锐气。” 楚夏一愣，问：“当真？” “至少有自保的能力。” “那好，末将祝殿下旗开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