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织田出阵
今川义元捧着杯子,站在小山岗上望着月光,随口诵读出前朝的名篇来。虽然他更喜欢的是清雅寂寥的茶道,不过,在这种志得意满的时刻,清茶显然不足以宣泄感情。 家臣们逐一的上前,作出各种应景的诗句来。骏河不愧是盛产文人的敌方,即使是不擅长文法的武将,也能随口作出附和韵律绯句,虽然多半只是空有辞藻而缺乏意境的咏叹,并没有合乎今川义元心意的句子,不过这个时候,他显然不会真的去计较这些。 由其身材就可以推知,今川义元身体,显然并不怎么好。只高声唱了一会儿,又喝了两杯酒。他的脸上,就开始出现红晕。但他的兴致却没有减低,只是召唤了两个侍女,扶着他坐在矮床上。 主将离开了军营,召集家臣开起诗会,又让女乐在一旁弹奏。如果这个时候织田家发动偷袭的话,一定可以讨取敌方大将的首级。平手钒秀这样想着,但心里却知道这是不可能。梁田广纲已经离开了半天,如果足够快的话,现在织田军恐怕已经在袭击的路上了。 只是,讽秀最关心的问题,也就是今川家派过去接合子的分队,直到现在,仍然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已经有了快两天的时间,无论如何都该接到了才对啊! 乐观一点的考虑,也许她已经被接到了安全的敌方,也许是被村民藏起来。总好过被送到今川这里当作人质。不过另一方面讲,也可能是因为产生了不测也说不定。尾张统一,才网刚三四年而已。许多不肯屈服的残余实力,并没有被消灭,反倒是隐藏起来。如果是这些人趁机发难的话”武士多少还会有一点理智与风度,而无家可归的浪人,却不会顾忌向妇孺动手。 公与私两方面的事情,沉垂地压在双肩上。 清州城。 前线战败的报道,连续递到城里面,军队的士气不断地下降。几个部将联合起来维持秩序,也没有能够阻止逃兵的出现。织田信长依然闭门不见任何人,整日与妻妾歌舞升平,连丹羽长秀都被挡在了门外。一年十几天,城的本丸除了运送货物的小厮之外,没有任何人出广” 而噩耗还在不断传来。 二十三日。佐久间大学战死。 二十四日,佐佐隼人战死。 二十六日,传来平手钒秀和前田利家投敌的消息。 连柴田胜家都已经放弃了希望。而准备效仿佐佐隼人。战死沙场以全忠义之名。只有林佐渡还支撑着大局,竭力维持着城内日常的治理。 二十七日的傍晚,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自称梁田广纲,出现在城下。织田信长破天荒地把他叫进了本丸。 随即,十几天内不断响起的歌舞又一次奏响。不过这一次,是那首著若的敦盛。 常思人世漂流无常 譬如朝露 水中映月 刹那繁华瞬间即逝 风流人物 今非昔典 人生五十年 莫非具熙攘攘 一曲舞毕,一骑自城中飞驰而出。 后面跟随的,不过是五个稚气未脱的近侍而已。 织田信长出阵了! 首先反映过来的,是碰巧经过门口的池田恒兴。情急之下,来不及召集部众,只带了两个牵马的亲兵,立即跟了上去。 随后是河屁秀隆,佐佐成政,金森长近”每个人身边,都只有三五个随从而已。这些出身侍卫的家臣们,没有几个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小只有忠心绝对不会缺乏。 柴田胜家无奈着咒骂着。派出亲族去组织军队。 “柴田大人,还请慎言!” 林佐渡皱着眉提醒他。 清州城附近聚集的军队,总数在三千以上,不过信长已经离开,剩下的所有人里面,即使是家老林佐渡,也没有权限和威望,去调动别家的势力。 丹羽长秀和森可成,也都只是带着自己的属下追了过去。 仓促之间,那些来不及通知的士卒,以及战斗**低下的新附豪族,都被忘在了后面。跟随信长出战的,大多是谱代家臣所率领的亲兵。 虽然人数很少,但队伍的质量反倒大为上升。 杂乱的旗号,连绵不断的号角声… 织田军,如此出阵! 今川的大营中,依然还在舞文弄墨。 “天寒地冻,诸个不必身着甲胄了!”今川义元对着周围的家臣们如是说到。 深秋之夜,寒风凛凛,金属贴在身上。就如同冰块一样。 “可是殿下,毕竟此处乃是军营。”丹部亲纲立即劝谏道。 “左京是过滤了吧!本阵之前,尚有两万军队,难道织田信长会长着翅膀飞过来吗?” “这”殿下说的是。”网部想了想,没有再继续坚持。 于是家臣纷纷脱下具足,换上和服,又把刀剑和军配取下,学着义元的样子配上折扇。 “今夜负责警戒的是谁呢?”义元突然问道。 “是松弃宗信大人!”身旁的侍者提醒他说。 “那真是辛苦了。”义元摇了摇头,“下令嘉奖之!” 平手钒秀心念一动,主动跑出来领命。 随即提着一小坛酒水出门。 “松井殿警戒有功,殿下下令嘉奖。” 完全无一丝差错的转述,却变成了两种意思。 “尾张人” 松井宗信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倒没有无视那个酒坛子。 讽秀施了一礼,告退出去。 清州城东三十里。 “葛山殿!方才附近发现了异动!” “期” “有人发现织田的骑兵从附近经过!” “骑兵?有多少人呢?” “有人说是六七骑,亦有人称是十几” “这也需要上报吗?我们的任务是监视清州城主力的动向!” “过, 大高城北。 “朝比奈大人,据说军中刚才有人看到织田家的旗帜。” “莫非是织田军反击?” “这倒不像,只有一百多人向东赶去,连旗号也是不全的。”“大概敌营有人临阵脱逃吧!不必管他,继续进耸!” “遵命!” 沓褂城东。 “朝比奈大人啊,刚才北边似乎有马蹄声呢?” “噢?阁下居蒸如此耳聪么?” “三里以内的马蹄声,都瞒不过我本多忠胜的耳朵。” “那么,可否听出敌方的人数呢?” “大概有三四十骑兵。” “恐怕是阁下听错了吧,若是有三四十骑兵,至少应该带着几百足轻吧。” “几百足轻,难道是飞过来的么?” “大人难道不信?” “平八!” 被是” “朝比奈大人,请恕平八无礼之罪。” “无妨,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