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历史小说 - 横空出世之眼花缭乱在线阅读 - 第二百一十九章 红楼五十四 破闷 二

第二百一十九章 红楼五十四 破闷 二

    ““女先生回说:"老祖宗不听这书,或者弹一套曲子听听罢。"”女先生也会随机应变,

    ““贾母便说道:"你们两个对一套《将军令》罢。"二人听说,忙和弦按调拨弄起来。”

    贾母因问:"天有几更了。"众婆子忙回:"三更了。"贾母道:"怪道寒浸浸的起来。"”所谓热闹之中不知不觉,

    ““早有众丫鬟拿了添换的衣裳送来。王夫人起身笑说道:"老太太不如挪进暖阁里地炕上倒也罢了。这二位亲戚也不是外人,我们陪着就是了。"贾母听说,笑道:"既这样说,不如大家都挪进去,岂不暖和?"王夫人道:"恐里间坐不下。"贾母笑道:"我有道理。如今也不用这些桌子,只用两三张并起来,大家坐在一处挤着,又亲香,又暖和。"”这个也算是破俗套之一,

    ““众人都道:"这才有趣。"”众人响应,

    ““说着,便起了席。众媳妇忙撤去残席,里面直顺并了三张大桌,另又添换了果馔摆好。贾母便说:"这都不要拘礼,只听我分派你们就坐才好。"说着便让薛李正面上坐,自己西向坐了,叫宝琴、黛玉、湘云三人皆紧依左右坐下,向宝玉说:"你挨着你太太。"于是邢夫人王夫人之中夹着宝玉,宝钗等姊妹在西边,挨次下去便是娄氏带着贾菌,尤氏李纨夹着贾兰,下面横头便是贾蓉之妻。”果然亲昵,

    ““贾母便说:"珍哥儿带着你兄弟们去罢,我也就睡了。"”正是,这些人“碍眼”,

    ““贾珍忙答应,又都进来。贾母道:"快去罢!不用进来,才坐好了,又都起来。你快歇着,明日还有大事呢。"”“才坐好了,又都起来”,很显然是“嫌”贾珍在此大家不“方便”,

    ““贾珍忙答应了,又笑说:"留下蓉儿斟酒才是。"贾母笑道:"正是忘了他。"”贾蓉纵然不愿意,也只能满脸笑容站在这,

    ““贾珍答应了一个"是",便转身带领贾琏等出来。二人自是欢喜,便命人将贾琮贾璜各自送回家去,便邀了贾琏去追欢买笑,不在话下。”可谓前面的所谓“礼”皆是虚的,这里的“追欢买笑”才是“实”的,

    ““这里贾母笑道:"我正想着虽然这些人取乐,竟没一对双全的,就忘了蓉儿。这可全了,蓉儿就合你媳妇坐在一处,倒也团圆了。"”贾蓉和他媳妇,这个“团圆”二字倒显得有些滑稽,

    ““因有媳妇回说开戏,贾母笑道:"我们娘儿们正说的兴头,又要吵起来。况且那孩子们熬夜怪冷的,也罢,叫他们且歇歇,把咱们的女孩子们叫了来,就在这台上唱两出给他们瞧瞧。"”这也是破俗套之一,只不过这些破“俗套”全没有前面贾母“掰谎”破得厉害,所以甚至可以认为这后面的所谓“破俗套”只是曹雪芹的一个幌子,只是为了应景一下回目,

    ““媳妇听了,答应了出来,忙的一面着人往大观园去传人,一面二门口去传小厮们伺候。小厮们忙至戏房将班中所有的大人一概带出,只留下小孩子们。”这有趣,

    ““一时,梨香院的教习带了文官等十二个人,从游廊角门出来。婆子们抱着几个软包,因不及抬箱,估料着贾母爱听的三五出戏的彩衣包了来。婆子们带了文官等进去见过,只垂手站着。贾母笑道:"大正月里,你师父也不放你们出来逛逛。你等唱什么?刚才八出《八义》闹得我头疼,咱们清淡些好。”哈哈,贾母前面道“我们娘儿们正说的兴头,又要吵起来”,这里又道“刚才八出《八义》闹得我头疼,咱们清淡些好”,可谓对唱了千百年的传统戏段尤其是大长段戏的某一个看法,

    ““你瞧瞧,薛姨太太这李亲家太太都是有戏的人家,不知听过多少好戏的。这些姑娘们都比咱们家姑娘见过好戏,听过好曲子。如今这小戏子又是那有名玩戏家的班子,虽是小孩子们,却比大班还强。咱们好歹别落了褒贬,少不得弄个新样儿的。”曹雪芹的另一个小观点,戏,旧不弃,但能出新当然更好,甚至最好,

    ““叫芳官唱一出《寻梦》,只提琴至管箫合,笙笛一概不用。"”果然清淡,不“吵”,

    ““文官笑道:"这也是的,我们的戏自然不能入姨太太和亲家太太姑娘们的眼,不过听我们一个发脱口齿,再听一个喉咙罢了。"”正是,有时技巧比正戏还有趣,

    ““贾母笑道:"正是这话了。"李婶薛姨妈喜的都笑道:"好个灵透孩子,他也跟着老太太打趣我们。"”可见确实前面听得有些昏头了,所以一听这灵巧话,都来了精神,

    ““贾母笑道:"我们这原是随便的顽意儿,又不出去做买卖,所以竟不大合时。"说着又道:"叫葵官唱一出《惠明下书》,也不用抹脸。只用这两出叫他们听个疏异罢了。若省一点力,我可不依。"文官等听了出来,忙去扮演上台,先是《寻梦》,次是《下书》。众人都鸦雀无闻,”果然听得出其中另外的“意趣”,

    ““薛姨妈因笑道:"实在亏他,戏也看过几百班,从没见用箫管的。"”正是要听这从未听过的意趣,

    ““贾母道:"也有,只是象方才《西楼?楚江晴》一支,多有小生吹xiao和的。这大套的实在少,这也在主人讲究不讲究罢了。这算什么出奇?"指湘云道:"我象他这么大的时节,他爷爷有一班小戏,偏有一个弹琴的凑了来,即如《西厢记》的《听琴》,《玉簪记》的《琴挑》,《续琵琶》的《胡笳十八拍》,竟成了真的了,比这个更如何?"众人都道:"这更难得了。"贾母便命个媳妇来,吩咐文官等叫他们吹一套《灯月圆》。媳妇领命而去。”干脆直接听演奏,更能专心,

    ““当下贾蓉夫妻二人捧酒一巡,凤姐儿因见贾母十分高兴,便笑道:"趁着女先儿们在这里,不如叫他们击鼓,咱们传梅,行一个‘春喜上眉梢‘的令如何?"”凤姐儿最能做这锦上添花热中加闹甚至画龙点睛之事,

    ““贾母笑道:"这是个好令,正对时对景。"忙命人取了一面黑漆铜钉花腔令鼓来,与女先儿们击着,席上取了一枝红梅。贾母笑道:"若到谁手里住了,吃一杯,也要说个什么才好。"凤姐儿笑道:"依我说,谁象老祖宗要什么有什么呢。我们这不会的,岂不没意思。依我说也要雅俗共赏,不如谁输了谁说个笑话罢。"”这个主意极好,如果再说个词啊诗啊令啊的,便反而又沉闷了,

    ““众人听了,都知道他素日善说笑话,最是他肚内有无限的新鲜趣谈。今儿如此说,不但在席的诸人喜欢,连地下伏侍的老小人等无不欢喜。”果然大众的就是受欢迎的,

    ““那小丫头子们都忙出去,找姐唤妹的告诉他们:"快来听,二奶奶又说笑话儿了。"众丫头子们便挤了一屋子。”“找姐唤妹”,才知凤姐儿是真正民间艺术家(XX注:好嘛,凤姐儿实在没钱,租个场子说笑话估计能赚不少(外人注:你这在当时也只是个笑话听听)),

    ““于是戏完乐罢。贾母命将些汤点果菜与文官等吃去,便命响鼓。那女先儿们皆是惯的,或紧或慢,或如残漏之滴,或如迸豆之疾,或如惊马之乱驰,或如疾电之光而忽暗。其鼓声慢,传梅亦慢;鼓声疾,传梅亦疾。”这鼓声却也听得爽,

    ““恰恰至贾母手中,鼓声忽住。”再急再缓,这个点是必踩的,

    ““大家呵呵一笑,贾蓉忙上来斟了一杯。众人都笑道:"自然老太太先喜了,我们才托赖些喜。"贾母笑道:"这酒也罢了,只是这笑话倒有些个难说。"”贾母这也里也是大破俗套,当着众人包括丫环都能说笑话儿了,

    ““众人都说:"老太太的比凤姐儿的还好还多,赏一个我们也笑一笑儿。"贾母笑道:"并没什么新鲜发笑的,少不得老脸皮子厚的说一个罢了。"”足见当时主子说笑话甚至要当着奴才面说笑话,是要有勇气破俗套的,

    ““因说道:"一家子养了十个儿子,娶了十房媳妇。惟有第十个媳妇最聪明伶俐,心巧嘴乖,公婆最疼,成日家说那九个不孝顺。这九个媳妇委屈,便商议说:‘咱们九个心里孝顺,只是不象那小蹄子嘴巧,所以公公婆婆老了,只说他好,这委屈向谁诉去?‘耳尖的听到这,已经听出“凤姐儿”来了,

    ““大媳妇有主意,便说道:‘咱们明儿到阎王庙去烧香,和阎王爷说去,问他一问,叫我们托生人,为什么单单的给那小蹄子一张乖嘴,我们都是笨的。‘众人听了都喜欢,说这主意不错。第二日便都到阎王庙里来烧了香,九个人都在供桌底下睡着了。九个魂专等阎王驾到,左等不来,右等也不到。正着急,只见孙行者驾着筋斗云来了,”孙行者,曹雪芹当然看过西游记,(外人注:四大名著其他三名著都在这里有“现”,却不知曹雪芹如何评价其余三?)

    ““看见九个魂便要拿金箍棒打,唬得九个魂忙跪下央求。孙行者问原故,九个人忙细细的告诉了他。孙行者听了,把脚一跺,叹了一口气道:‘这原故幸亏遇见我,等着阎王来了,他也不得知道的。‘九个人听了,就求说:‘大圣发个慈悲,我们就好了。‘孙行者笑道:‘这却不难。那日你们妯娌十个托生时,可巧我到阎王那里去的,因为撒了泡尿在地下,你那小婶子便吃了。你们如今要伶俐嘴乖,有的是尿,再撒泡你们吃了就是了。‘"说毕,大家都笑起来。”哈哈,果然笑点在最后,这是最精明的笑话,

    ““凤姐儿笑道:"好的,幸而我们都笨嘴笨腮的,不然也就吃了猴儿尿了。"”凤姐儿一路听下来就知道是在说自己,却仍然在最后“猛栽”在贾母的“笑话”里,也不得不笑,而凤姐儿这句话,正是对贾母所说笑话的一个绝佳补充,不但自嘲,同时点明其“笑点”,而且更显其伶俐可爱,

    ““尤氏娄氏都笑向李纨道:"咱们这里谁是吃过猴儿尿的,别装没事人儿。"”自然,这笑才有效果,是发自心底的一笑,

    ““薛姨妈笑道:"笑话儿不在好歹,只要对景就发笑。"说着又击起鼓来。小丫头子们只要听凤姐儿的笑话,便俏俏的和女先儿说明,以咳嗽为记。须臾传至两遍,刚到了凤姐儿手里,小丫头子们故意咳嗽,女先儿便住了。众人齐笑道:"这可拿住他了。快吃了酒说一个好的,别太逗的人笑的肠子疼。"”自然,这个是“万众期待”肯定是逃不过的,

    ““凤姐儿想了一想,笑道:"一家子也是过正月半,合家赏灯吃酒,真真的热闹非常,祖婆婆、太婆婆、婆婆、媳妇、孙子媳妇、重孙子媳妇、亲孙子、侄孙子、重孙子、灰孙子、滴滴搭搭的孙子、孙女儿、外孙女儿、姨表孙女儿、姑表孙女儿,……嗳哟哟,真好热闹!"”显然,也是说的今日,

    ““众人听他说着,已经笑了,都说:"听数贫嘴,又不知编派那一个呢?"”众人皆期待又小心着,

    ““尤氏笑道:"你要招我,我可撕你的嘴。"”果然又想听又着实有些“怕”凤姐儿这张嘴,

    ““凤姐儿起身拍手笑道:"人家费力说,你们混,我就不说了。"”先吊一胃口,

    ““贾母笑道:"你说你说,底下怎么样?"凤姐儿想了一想,笑道:"底下就团团的坐了一屋子,吃了一夜酒就散了。"众人见他正言厉色的说了,别无他话,都怔怔的还等下话,只觉冰凉无味。”再想也想不出哪里可笑,

    ““史湘云看了他半日,”这句最经典,其实倒是众看官要笑的一处,

    ““凤姐儿笑道:"再说一个过正月半的。几个人抬着个房子大的炮仗往城外放去,引了上万的人跟着瞧去。有一个性急的人等不得,便偷着拿香点着了。只听‘噗哧‘一声,众人哄然一笑都散了。这抬炮仗的人抱怨卖炮仗的捍的不结实,没等放就散了。湘云道:"难道他本人没听见响?"凤姐儿道:"这本人原是聋子。"”光看这个,却其实也不好笑,

    ““众人听说,一回想,不觉一齐失声都大笑起来。”重点在这“一回想”,那到底是谁放了这样一个“大炮仗”呢,贾母前面说个大笑话,让众人都笑了,所以当然是贾母,那谁又是聋子呢,自然是放鞭炮的,所以聋子就是贾母,贾母不是笑凤姐儿是喝了孙猴子猴尿的吗?那凤姐儿就笑贾母是个聋子,众人笑,就是因为贾母明明知道凤姐儿在“骂”她,却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又想着先前那一个没完的,问他:"先一个怎么样?也该说完。"凤姐儿将桌子一拍,说道:"好罗唆,到了第二日是十六日,年也完了,节也完了,我看着人忙着收东西还闹不清,那里还知道底下的事了。"众人听说,复又笑将起来。凤姐儿笑道:"外头已经四更,依我说,老祖宗也乏了,咱们也该‘聋子放炮仗──散了‘罢。"尤氏等用手帕子握着嘴,笑的前仰后合,指他说道:"这个东西真会数贫嘴。"贾母笑道:"真真这凤丫头越发贫嘴了。"一面说,一面吩咐道:"他提炮仗来,咱们也把烟火放了解解酒。"”聋子放炮仗,虽然是对贾母前一个笑话的“还击”,但如果究其更深“寓义”,恐怕是都要散了,众人却都是聋子,什么要散了?贾府已经显露的经济危机,以及贾府仍然奢靡浪费不经营产业的作法,贾府之根基已经开始要散,如凤姐儿贾珍等其实心里都有所明白,但都如聋子一般,眼看如炮仗一样就要散了,却丝毫也炸不醒贾府中人,

    ““贾蓉听了,忙出去带着小厮们就在院内安下屏架,将烟火设吊齐备。这烟火皆系各处进贡之物,虽不甚大,却极精巧,各色故事俱全,夹着各色花炮。”花炮,自古是一绝,

    ““林黛玉禀气柔弱,不禁毕驳之声,贾母便搂他在怀中。”好景色,

    ““薛姨妈搂着湘云。湘云笑道:"我不怕。"”湘云可爱,

    ““宝钗等笑道:"他专爱自己放大炮仗,还怕这个呢。"”自然,

    ““王夫人便将宝玉搂入怀内。”(XX注:什么玩意儿?)

    ““凤姐儿笑道:"我们是没有人疼的了。"”新的笑话开始了,

    ““尤氏笑道:"有我呢,我搂着你。也不怕臊,你这孩子又撒娇了,听见放炮仗,吃了蜜蜂儿屎的,今儿又轻狂起来。"”这句可笑,(XX注:不过也是,尤氏和凤姐儿都是风liu人物...(外人注:想什么呢?))但贾母虽然说着凤姐儿的笑话,却众人都心明,这实在是对凤姐儿宠爱有加,所以这里尤氏有这“撒娇”之言

    ““凤姐儿笑道:"等散了,咱们园子里放去。我比小厮们还放的好呢。"说话之间,外面一色一色的放了又放,又有许多的满天星、九龙入云、一声雷、飞天十响之类的零碎小爆竹。”这鞭炮名字起得,多有文化!

    ““放罢,然后又命小戏子打了一回"莲花落",撒了满台钱,命那孩子们满台抢钱取乐。”(XX注:可惜这花炮却失传了(外人注:...))

    ““又上汤时,贾母说道:"夜长,觉的有些饿了。"凤姐儿忙回说:"有预备的鸭子rou粥。"贾母道:"我吃些清淡的罢。"凤姐儿忙道:"也有枣儿熬的粳米粥,预备太太们吃斋的。"贾母笑道:"不是油腻腻的就是甜的。"凤姐儿又忙道:"还有杏仁茶,只怕也甜。"贾母道:"倒是这个还罢了。"”要什么有什么,吃的就吃,不吃的自然就倒掉(XX注:那是,当时又没冰箱(外人注:...))

    ““说着,又命人撤去残席,外面另设上各种精致小菜。大家随便随意吃了些,用过漱口茶,方散。”随意吃了些,不过动动嘴,尝尝味,甚至“被迫”嚼了嚼,剩余的自然又是“撤去”,却不知又花去了多少银两,

    ““十七日一早,又过宁府行礼,伺候掩了宗祠,收过影像,方回来。此日便是薛姨妈家请吃年酒。十八日便是赖大家,十九日便是宁府赖升家,二十日便是林之孝家,二十一日便是单大良家,二十二日便是吴新登家。”这里隐含的忧患结合前文开销的捉襟见肘,更是明显,

    ““这几家,贾母也有去的,也有不去的,也有高兴直待众人散了方回的,也有兴尽半日一时就来的。凡诸亲友来请或来赴席的,贾母一概怕拘束不会,自有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儿三人料理。连宝玉只除王子腾家去了,余者亦皆不会,只说贾母留下解闷。所以倒是家下人家来请,贾母可以自便之处,方高兴去逛逛。”这一过年,所有“府”不知“撒”去多少银两!

    ““闲言不提,且说当下元宵已过──”,也不用提了,都已说明,就看能不能看得明白。”

    “恐怕老曹有些闷了。”小戒叹道。

    “好话!”小猴赞道!

    “嗯,曹施主写完后定会大闷的。”老沙点头。

    “阿弥陀佛,曹施主举重若轻,举轻若重也!”小唐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