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节cao的人
高澜的疑虑很快得到了证实。 那贺猛居然直挺挺朝着沙发上的青年行了一个军礼! 在华夏,军、警之间的敬礼似乎看起来没多大区别,但在行家眼中,却是泾渭分明——贺猛行的就是一个标准军礼! 无可挑剔的军礼。 只有志向坚定、身经百战、面向军旗的将士,才能敬出的军礼! 志向坚定,是因为华夏母亲。 身经百战,是因为护卫华夏。 面向军旗,则是除了升降旗仪式之外,华夏全军将士最大、也是最后的荣耀! 那一面灿若朝霞的军旗,那一面鲜血凝成的军旗,那一面魂魄皈依的军旗,就是华夏民族血性中赖以生存的生死仪仗! 无可替代。 果然还是那个贺猛!高澜心中微微一颤,不由自主随着贺猛突然抬起的右臂,完成了一个同样标准的军礼! 尽管他身着常服,却没人敢质疑这位公安局长散发出的壮烈之气。 韩风突然略显讶异的转过头来,微微扫了高澜一眼……随之淡然。 ………… “老高啊!你可得为我们娘儿俩做主哇……” 妻子的痛呼声不断从耳边传来,高澜却只感到一阵阵的心慌。 这是进入警界以来,从未有过的经历! 贺猛是谁,贺猛的党性、身手、以及能力如何,高澜一清二楚。虽然大家分属不同阵营,但要说贺猛以私废公、徇私枉法,他高澜第一个就不同意! ——你见过敢面对面将人rou炸弹说得涕泪横飞、屈膝认错的孤胆英雄么? 你见过面对千万美金现钞,却淡然朝毒贩丢出手铐的华夏民警么? 又有谁见过,在边境特警濒临生死的关头,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战士么…… 贺猛对华夏的的忠诚,就如他高澜对师门的热爱,殊途同归! 唯一遗憾的是,从未看到过这位“贺铁人”谦卑恭谨的一面。 虽然现在才总算见到,但高澜深知,自己还是只能失望。因为贺猛面对的,却是自己无从得知的一群人。 残忍殴打儿子的人! 绝对不能放过! ………… 除了唐月儿和小狼崽欢欢之外,都知道高风云的家长来到了现场。 文化宫顶层内顿时鸦雀无声。 不仅仅是因为长辈的到场,更多的,还是对韩风桌上那几名绝顶美女帅哥们的担忧。 高澜低调、温和、好说话,这是大家的共识。但并不代表人家儿子被打成了野猪,还能若无其事的侃侃而谈什么“和谐”与“稳定”! 高家父母最需要稳定的,是自己的心境。否则高澜一怒之下,让所有“好青年”尽数“妨害社会公共安全”而全部“请”到公安部门睡上48个不字! 真要家里人来捞,如此不光彩的事,那可就不是“拼爹”,而是“坑爹”了。 出来玩,要的是开心,若是真到了那种程度……咳咳,大家还是各自珍重罢! 尤其现在高风云高公子的哭声,已经愈加有了黄河倒卷之势,不仅听得厅内纨绔们心有戚戚,更是对高局长的下一步举动惶惑不已。 说到底这些衙内们之所以嚣张,也不过是仗着父母余荫,真要硬逗硬的“请家长”,还是跟一年级的小学生一般无二——挨打可以,请家长……好恐怖! 纵然高风云已经算哭得撕心裂肺,高澜却恍如未见一般,摔开老妻双手,径直来到贺猛面前。 “贺副局长,”高澜特异的双臂微微有点弯曲,这是做好了攻击准备的迹象。“我希望,你作为中心区主管治安的副局长,能给受害人、也就是我和我的妻儿一个过得去的交代!” 官场不称副,这是花花轿子大家抬的另一种表现,看官们理解就行,小梦不作解释,但高澜当面直呼贺猛“副局长”而不是“局长”,显然已经怒极!只要“贺副局长”一个交代不清楚,“公安系统内战”便极可能重现文化宫之巅! 贺猛慢慢站了起来。对这位手长过膝的长官,贺猛输得可谓是心不甘情不愿——要是我的手臂也能那么长,我打得到你,你打不到我……还打个毛啊? “高局长这是一定要找出凶手了?”有韩风做后盾,贺猛突然觉得天好高、地好远。“要是一定没有凶手呢?” 贺猛淡淡的笑着,脸上却硬如磐石,眼中冷芒一片: “高局怎么就知道,凶手就一定不是贵公子,而是这几位游客呢?” 游客?高澜瞬时一惊,马上返过神来:在这刚刚举办过国庆晚会的新域省文化宫里,你居然还敢跟我说会有游客? 是你没睡醒?还是我睡过了头? “难道分局就没找到凶手的证据?”不愧是老刑警,就算贺猛语带讥讽,高澜也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分析出了其中的关键。 “没有证据!”贺猛一摊手,闷闷的道: “就在我面前,都没有发现任何人动手的迹象。我们总不能因为心证而入罪吧?要不高局你去调调监控?” 这最后一句就很是诛心了。 “好青年”们为了玩得自由、嗨皮和率性,怎可能将监控系统老老实实开着?贺猛敢如此说,倒也并非怕了这高出一级的局座,也不过是秉着对这群衙内的了解而已—— 如果真的有监控,那就再说吧!想来以韩风的地位,一切应该也不成问题…… 高澜心中本就疑窦丛生,又见贺猛身为警察,居然也说出这等有恃无恐的话语出来,禁不住当时就留了个心思: 自己这儿子看起来也不象坑爹货,怎的那贺猛口中语气,竟有点幸灾乐祸? 官场中站队不同,便如两军对垒,死伤自认。高澜与贺猛再是英雄相惜,也不可能改变两者身上的派别烙印! “既然贺局已经调查清楚了,”高澜初到此地,毫无根据,又不肯乱入人罪,只得悻悻笑道: “至于如何处理……我老两口就听贺局处置如何?” 这话就有些重了。市局局长,居然要听分局处置!如果不是犯下证据确凿的大错,又怎能低调到如此地步? 不仅老妻对高澜恨恨不语、高风云对老爸悻悻难言,就连旁观的新域一众纨绔,都对高局长又多了一层认识。 “果然是好人啊!”一名雀斑男感慨道:“美女只有两个,还能狠心将亲生儿子摘出去……高局此人,善莫大焉!” “长臂过膝,果然有刘皇叔的雅量!”某粗糙女迷离道: “要是被我遇上……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憾事啊!” “滚!”立马就有新青年出来坚持潮流了: “就你们那德性?还为赋新词强说愁?靠!还不如像我……” “像你怎么了?”雀斑男粗糙女明显代表了民心所向,一口口唾沫喷下,昂然道: “唯美者心中的至高境界,又怎会是你这种人所能想象……” 旁人的纷扰,当然与高家三口无关。高mama揽着儿子,心疼得眼泪花花;高风云抱着老妈,哭得那个凄凄惨惨;而高澜明知妻与子的痛楚,却依旧yingying叱道: “贺猛!我是乌木局的局长,我只想知道你所在的中心分局辖区内,究竟发生了怎样不可告人的案件!” 此言一出,就连贺猛及范雪等人都不敢接口。 高澜就是公事公办,哪怕涉及到他的妻子儿子——谁让人家看起来是受害的一方呢? 文化宫顶上,瞬间鸦雀无声! ………… “啊……啊?说什么?信号不好!靠!给你二十分钟时间,过期不候……我的位置?自己定位!” 清脆的声音响彻全场。赵霏霏看了看虎视眈眈的高夫人,悻悻的放下了电话。 唐月儿依旧兴致勃勃的指正着小狼崽某些卖萌不到位的动作。在这位天风执行总裁的心中,除了老公自宫,天下便再无大事。 但落在旁人眼中,却铁铁是不顾男人死活的罪名。 “若需斩将夺旗,秋寒当可全身而退!”李秋寒面如寒霜,双手轻缓放于膝上,目光阴冷地注视着韩风。 在这位差点就被宦官杀掉的大唐皇帝心里,乱臣贼子,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却不防乱臣贼子还没有杀到,头上却已被敲出个大包! “什么呢?”某小护士陡然化身魔女,愤愤怒道: “在这————”赵霏霏尽量展开双臂,做了个圈地的动作: “……么大的范围内,”小妮子无法表达天地人三界究竟有多大,只得求助于自己水灵灵的大眼,一边努力睁大,一边尽量扩胸: “我‘韩家山寨’,向来都只有占便宜的时候!怎么可能吃亏?,小心让我老公也对你家法处置!” 疯哥顿时大倒胃口,连声干呕,瓮声瓮气喘道: “哥……也是有节cao的人!秋寒,你就安心呆着吧!记住,你好、我好、ta也好!” 面对这比修炼密笈更为难懂的语言,李秋寒只好败退,但还是颇为不甘的关心道: “敌酋来势汹汹,吾兄如何应对?秋寒最厌这犯上之行,不若尽数杀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