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嫡女

    萧元晟将那日叶婉若的话倒是放在了心上，正巧这日下朝碰到吏部尚书叶青，萧元晟便趁机提起此事，“叶大人近来可好？”

    叶青本想回府，却听到萧元晟如此问候自己，不免觉得有些吃惊，“多谢二殿下关心，老臣一切都好。”

    萧元晟笑道，“叶大人何须如此客气，若儿在府里时常念叨着要回去看看，本殿看若儿如此思念父母，便允了，过几日便让她回去。”

    叶青一愣，赶紧说道，“婉若年纪尚小，在家中被老臣宠坏了。她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殿下看在老臣的面子莫要怪罪与她。”

    “岳父大人言重了。”萧元晟摆手说道，“若儿在府中将一切事务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提本殿省了不少事。她挂念着家中父母和长姐，想要回去看看，这也无可厚非。”

    叶青被这句岳父大人给吓了一跳，印象里萧元晟还真从未这样叫过他，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己二女儿在萧元晟面前受宠才会这样？

    叶青叹了口气说道，“婉若有殿下如此相待，老臣这也就放心了。不像她长姐，整日浑浑噩噩的。”

    “叶大小姐怎么了？”萧元晟佯装不知地问道。

    “唉。”叶青摇头说道，“还不是那些小女儿家的心思。”

    萧元晟大吃一惊，“难不成叶大小姐有心仪之人？”叶青点点头。萧元晟笑道，“这有何难，叶大小姐天姿国色，想娶她为妻者数不胜数。能入叶大小姐眼的自是不会差的，想来岳父大人又该办喜事了。”

    “殿下此言差矣。”叶青皱着眉叹息道，“若是旁人，只要品德兼备老臣也便允了她，只是她一心想要嫁给九皇子，这可如何是好？谁都知道九皇子和九皇子妃恩爱异常，这九皇子府岂是她相进就能进的？唉，当真是家门不幸啊。”

    “哦，原来是这样。”萧元晟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既然本殿唤您一声岳父大人，那咱们就是一家人，叶大小姐便也是本殿的长姐。叶大小姐如此倾心与九弟，倒也是他的福气。

    虽说九弟同九弟妹缱倦情深，但叶大小姐也是貌若天仙，才气过人。更何况九弟妹来自西祈，是异域之人，怎能与叶大小姐相提并论？九弟现在是一时贪图新鲜，等过这阵儿也就没说什么了。”

    “殿下这话的意思是？”叶青听萧元晟这意思，是打算替叶婉芷牵红线了？

    萧元晟笑道，“九弟府中现在只有一位皇子妃，未免太过寒酸，前几日母后还念叨着看哪家女孩子好要许给九弟做侧妃。本殿知道区区侧妃之位委屈了叶大小姐，可若是叶大小姐嫁入九皇子府，凭借叶大小姐的品貌、才情，何愁得不到九弟的垂青？到时再诞下皇孙，自然会被抬为平妃，不知岳父大人意下如何？”

    叶青能够在朝中平步青云至尚书之位，自然是个人精。经过六皇子一事，明眼人都看得出萧元珣不仅在太康帝心中地位不凡，而且听人说萧元珣在礼部做事也是极为利索。所以这太子之位究竟归谁，还真是无法预测。

    他已经将二女儿嫁给萧元晟，若真能如萧元晟所说，皇后有意为萧元珣选一位侧妃，这倒真是个好机会。叶青思索后笑道，“多谢殿下为婉芷费心，老臣年纪大了，只求女儿们都能嫁个好夫婿，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既然她一心都在九殿下身上，老臣便也遂了她的心意吧。”

    “有岳父大人这句话，此事就好办多了。”萧元晟就知道叶青不会拒绝，这个老狐狸，表面上心疼女儿实际上还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萧元晟笑道，“明日若儿会回尚书府，到时让她跟叶大小姐说一说。至于母后那边，本殿去向母后请安时自会向母后禀明，还请岳父大人放心。”

    “那就有劳殿下了。”

    “岳父大人不必如此多礼。”萧元晟说道，“后日是皇家狩猎，若儿到时会跟随本殿一同前去，到时便也让叶大小姐一同前去吧。”

    叶青明白，皇家狩猎可不是人人都能去的，萧元晟此举是想让叶婉芷出现在萧元珣面前，“好，老臣回去立刻让婉芷准备。”

    萧元晟满意地点点头，“本殿还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岳父大人路上小心。”萧元晟转身离去，回去还要嘱咐一下叶婉若，务必让要她劝动叶婉芷。

    第二日一早，叶婉若便乘车前往尚书府。昨日萧元晟回来告诉她说，他会帮助长姐嫁入九皇子府，只是害怕长姐不甘屈居侧妃之位，让她回来劝劝长姐。

    叶婉若觉得依照长姐的脾性，是断然不肯居于沐灵萱之下，这怕这次她是白来了。

    叶婉若刚到叶府，叶婉芷便立刻迎了出来，身形虽有消瘦，但气色还算好。看到叶婉若，叶婉芷立刻笑盈盈地拉住她的手，亲昵地问道，“二妹近来可好？多日不曾见你，前几日还和父亲念叨着要去看你呢。”

    叶婉若没想到叶婉芷会如此热情，有些不可思议，“meimei一切安好，长姐怎么样？我倒是瞧着长姐消瘦了不少。”

    叶婉芷叹了口气，“无事，左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二妹，你难得回来一趟，不说这些扫兴的了。昨日我听父亲说，明日的狩猎让我和你一同前去。”

    “正是。”叶婉若笑道，“殿下回来跟我说过此事，趁此机会长姐正好可以去散散心，免得整日待在府中闷出病来。”

    叶婉芷听后眼中一亮，赶紧问道，“既然是皇家狩猎，那九皇子殿下是不是也要去？”

    叶婉若一愣，看来父亲并没有将那件事告诉她，叶婉若点点头，“这是皇家狩猎，皇子们自然是都要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叶婉芷低声念叨着，终于又可以见到他了。

    叶婉若看叶婉芷的高兴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长姐，九皇子已经成婚，盛京内的传言你也有所耳闻，那你对他……可还有情意？”

    叶婉芷一愣，眼眸微垂，半晌才自嘲般的说道，“我对他有情意又如何？他已经成婚，而且他……似乎从未看到过我。”叶婉芷面色突然变得苍白，好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那年杏花微雨，竹林中一白衣少年舞着长剑就这样撞进她的心里。他不理会任何女孩，却单单只对她微微一笑，就是这一笑让她甘愿沉沦，万劫不复。

    毕竟是亲姐妹，看着叶婉芷如此脆弱的样子，叶婉若也有些于心不忍，叹了口气说道，“长姐若是能让你嫁入九皇子府你可愿意？”

    叶婉芷一听整个人都僵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抓住叶婉若的肩膀说道，“愿意，我当然愿意。二妹，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长姐求求你，帮帮长姐。”

    叶婉若眼中满是疼惜，她从未见过自己一向心高气傲的长姐，竟会为了一个男人，落到如此地步，这难道叶婉芷当真对萧元珣深爱到如此地步？

    叶婉若叹了口气说道，“殿下告诉我，母后有意为九殿下挑选一位侧妃，长姐若是有意，殿下可以在母后面前帮忙。”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叶婉芷欣喜若狂，“只要能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个通房侍妾，我也愿意。”

    “长姐。”叶婉若震惊不已，“你说过的，你这一生绝不为妾的，你忘记了吗？”

    “二妹，长姐没有忘记，可那人不是别人，是九殿下啊。”叶婉芷抹去眼角因激动而流出的泪水，“我只想要在他身边就好，名分我不在乎。”

    “你一定是疯了，你可是叶家的嫡女，你怎可如此轻贱自己？”叶婉若似乎忘记了今日她来这里的目的，她突然觉得叶婉芷变了，不在是那个玲珑心思，满腹才气的叶婉芷了。

    “疯了？我就是疯了。”叶婉芷笑着，“二妹你不懂，你与二殿下情投意合，可我呢？我爱他，我愿意为他发疯，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看着叶婉芷的样子，叶婉若知道自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起身说道，“长姐，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无论结果如何，怨不得任何人。你先休息，我去看看父亲和母亲。”说完转身离去。

    叶婉芷还未从刚才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着火红火红的嫁衣，头戴凤冠嫁入九皇子府的样子，她仿佛看到了萧元珣正面含微笑地看着自己。

    叶婉若最后的话她听到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会拼尽全力让自己幸福。

    直到叶婉若离开时，叶婉芷还是那样兴奋。叶婉若有些不放心，沐灵萱是怎么样的人她有亲眼见过。她嫁到天启不过短短数月，竟能让萧元珣整颗心都放在她身上，当真是有手段，只怕到时叶婉芷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既然叶婉芷心意已决，她也不忍心让叶婉芷再受打击，更何况还有萧元晟的吩咐，她到时也只能在背后帮帮叶婉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