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
夜里寒气重，沐灵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萧元珣赶忙将人往怀中又搂了搂，显得十分紧张，“怎么突然发抖了？是不是太冷了？”说着便要将自己的外袍脱下。 沐灵萱按住萧元珣要脱下外袍的手笑道，“不碍事，几步路就到了，马车里应该暖和。不过今日来的各家小姐们穿的那样单薄，只怕过几日盛京的大夫们要忙起来了。” 萧元珣刮了一下沐灵萱的鼻子无奈道，“好好好，都依你的，不过咱们可得快点。”二人又说又笑的很快就到了马车旁，萧元珣眼中一暗，本来应该离去的徐子阳现在就站在他们的马车旁边。 “微臣见过九皇子……九皇子妃。”徐子阳声音分外凉薄，在看到沐灵萱的那一刻眼神刻意地躲开，无奈地低下头，眼中有抹不开的愁绪。 “徐公子免礼。”萧元珣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面上也是毫无表情。 沐灵萱觉得有些奇怪，萧元珣也是爱才之人，平日里不会对人这样，今日这是怎么了？气氛有些尴尬，沐灵萱开口解围，“今日多谢徐公子出手相助，本妃感激不尽。” “皇子妃说笑了。”徐子阳莫名的有些激动，这是沐灵萱第一次对自己说谢谢，“还是殿下和皇子妃安排得当，微臣不过是按照吩咐办事，没给殿下和皇子妃添乱就是好的。” “徐公子哪里的话，怎么会是添乱？”沐灵萱笑道，“今日徐公子做得很好，对吧殿下？” 萧元珣本不想说话，但被沐灵萱点到也只能笑道，“灵萱说的是，徐公子当真是有才之人。”可是这份笑意却只是浮于表面，萧元珣虽然爱惜徐子阳之才，可是他也没有忘记徐子阳对沐灵萱的感情。 萧元珣顿了顿说道，“这里不便久留，改日还请徐公子到府上一叙。” 徐子阳很平静，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淡淡道，“这样怕是不妥，如今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殿下身上，此时微臣若是前去拜访只怕会引人口舌，毕竟陛下最讨厌皇子与臣子走得太近。今日微臣既然做出如此举动，想必殿下也已经明白，从此以后微臣愿为殿下效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萧元珣眼眸微动，没想到徐子阳竟会说出这种话，萧元珣的神色也有所缓和，“既然如此徐公子便是我九皇子府的人了，日后若是有事不方便找本殿，徐公子可以去找盛京冷家二公子，或是梁小将军，他们都是本殿的心腹，徐公子大可放心。徐公子应该明白，跟在本殿身边从来不会有安稳，朝中瞬息万变，还请公子做好准备。” 徐子阳笑道，“殿下多虑了，若是没有考虑好今日在昭阳殿微臣也不会那么多嘴了。” “这样便好。”萧元珣点点头，“时辰不早了，本殿和皇子妃先回去了，徐公子也早些回府去吧。”说完萧元珣便扶着沐灵萱上了马车。 徐子阳就站在原地，看着马车驶入夜色。一阵风吹过，徐子阳不禁打了个冷颤，盛京真是冷啊，这皇宫更是冷得人心寒。今日在昭阳殿，当他看到沐灵萱被人责难，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恨，恨自己不能为她说话，恨自己不能为她挡下这一切。 他知道沐灵萱心中只有萧元珣一个，可能这一生都不会看到自己。可是他愿意，只要守在沐灵萱身边，看到她平安幸福就足够了。他也想过离开这里回到云州，可是在看到沐灵萱的那一刹那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彻彻底底。他放不下，真的放不下。 “公子，公子！”无心看徐子阳站在原地发呆呼喊道，“这里风大，而且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也快些回去吧。” 徐子阳回过神来点点头，“哦，好，回去吧。” 无心一边走一边说道，“公子，咱们为何要留在这里？回云州岂不是更好，公子从小在那里长大，在那里也更为自在。” “怎么？你不喜欢这里？”徐子阳随口问道。 “嗯。”无心认真地说道，“盛京虽然比云州繁华，可是却也比云州更为复杂，今日可真是吓死我了。若是以后也有像韩天祁那样的人颠倒是非黑白，公子岂不是要危险了。这般看人眼色，处处小心，无心替公子感到不值。” “呵呵。”徐子阳笑道，“没有什么值不值的，这是我的选择，更何况我徐子阳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算计到的。”更何况能守在沐灵萱身边，这就值了。 马车上，萧元珣一言不发地倚着软枕，沐灵萱不明白萧元珣这是怎么了，事情按照他们预想的已经全部解决了，应该没什么事了啊。 看着萧元珣心情不好，沐灵萱也不好去打扰他，自己伸手拿了本书往旁边坐了坐，却不想被萧元珣一把又揽回怀里。 “元珣，你……”沐灵萱被吓了一跳，有些抗拒地推着他。萧元珣将人紧紧搂在怀中，蹭着沐灵萱的肩膀，声音显得有些委屈，“灵萱，好累，让我靠一下。” 沐灵萱原本挣扎的双手停了下来，任由萧元珣靠着。这些时日他的确是累了，除了春闱的事，还要时刻关注着萧元晟的动向，他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另一边的二皇子府可没有这样温馨的场景了，萧元晟是输了个彻底，整个叶家算是没了，之前计划的一切都落空了。本来今日被打入天牢的应该是萧元珣，可现在却是他被禁足。 萧元晟就算再傻也能想明白，是他们早就暴露了，萧元珣将计就计，他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吃了个大亏，是他太过大意小看萧元珣了。 “呜呜呜呜，殿下……殿下……”萧元晟心中正是烦闷，偏偏叶婉若在自己旁边哭个不停，惹人厌烦。 萧元晟揉揉眉心，“好了，别哭了。”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叶婉若两眼含泪，楚楚可怜地说道，“殿下，求殿下想办法救救父亲，和长姐……父亲和长姐也是为了殿下才会……” “够了！”萧元晟怒喝道，“什么为了本殿？是他们自己愿意，本殿也没有强迫他们。事到如今他们犯的是死罪，父皇当堂下令处斩他们二人，你让本殿怎么救？你应该感谢本殿，若不是本殿娶了你，今日你也难逃死罪。如今本殿被禁足，你也别想着再去救他们，好好待在府里，别给本殿惹事才是。” “殿下……”叶婉若试图去抓住萧元晟的衣角，却被萧元晟厌恶地摔开。萧元晟摔门而去，留下叶婉若瘫坐在地。一切都变了，家人，夫君，都变了。 萧元晟心中对此一点愧疚都没有，当初娶叶婉若也不过只是看在她的父亲是尚书，而她姿色也算不错。如今她成了孤女，对他没有一点好处，反到在自己身边会时常让自己想起今日被萧元珣算计一事，是该寻个由头休了她。 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太康帝处决了叶家父女，降职了几名官员，萧元晟元气大伤。 盛京安稳了一阵，萧元珣礼部的事情也轻松了不少，经常将事情丢给李大人，自己带着沐灵萱在盛京附近玩了个遍。 这日二人刚从郊外回来，就听莫管家禀报，梁正羽已经在书房等着了。萧元珣愁眉苦脸地抱怨道，“又有什么事啊，我才刚回来连口茶都没喝呢。” 沐灵萱无奈地推着萧元珣往书房里走去，“好了，梁公子此时来定是有重要的事商议，你也玩了这么多时日，该收收心了。” “灵萱，你不心疼我。”萧元珣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二人这么闹着来到书房。 一进书房，九殿下立刻换上一副英明果断的样子，倒是将身旁的沐灵萱给吓了一跳，这也太厉害了，沐灵萱心想道。 “正羽，出什么事了？”一进门萧元珣就注意到梁正羽面色不对，梁正羽一向稳重，看来是发生大事了。 “殿下你可算回来了。”梁正羽急匆匆地说道，“方才接到消息，北境点兵三十万已在边境集结，战事一触即发。” “什么？”萧元珣和沐灵萱齐齐被惊到，本以为北境会忌惮天启与西祈结盟，短时间内不会有动作，谁曾想竟是如此快就准备进攻天启。 萧元珣定了定神问道，“领兵的是谁？” “会殿下，是梵云祭。” “竟然是他！”萧元珣低声呢喃道。梁正羽今日明显有些着急，“殿下，这消息明日就会传到陛下那里，这场仗陛下势必会让皇子领兵，如今二皇子禁足，五皇子圈禁，殿下得早做打算啊。” 萧元珣没有过多的犹豫说道，“你说的不错，如今天启的皇子中只有我和四哥没有领过兵，四哥一向不爱舞刀弄枪，父皇应该不会让他去，剩下的几人中谁都有可能被父皇选中。” 梁正羽犹豫了一番后说道，“殿下，属下认为此次若是殿下能够领兵出征将对我们更为有利。军中事务三殿下平日里接触最多，而且他在军中威望也最高。若是殿下能趁这次机会在军中树立威信，对我们将会更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