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市见闻
深邃的夜空犹如一块黑幕，无数璀璨的星辰点缀其中，彷佛洒落的宝石，渐渐汇聚成一条灿烂的河流。 如此清澈的天空，罗布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努力在这些星辰之中寻找自己所知的星座，然而却是一无所获，反而看到了一大一小，散发着淡蓝色和淡紫色，并交叠在一起的两个月亮，这让他明白，这里真不是地球。 在如此明亮的星光夜色之中，夜空之下的九墟，反而一扫白日里的那般死寂，周围那些茂盛的草丛和繁乱的树藤中，有无数不知名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彷佛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不过，最吸引罗布注意力的，还是横亘在夜空之中的那道巨型阴影。 在白天时，这阴影就已经十分引人注目，而到了晚上，随着地面的夜色降临，上面的灯光才能在这地面上看到，星星点点，不时的闪烁，两条勾画出阴影轮廓的灯光，一直延伸到天穹的尽头，彷佛神来之笔，在天空中画过两道平行的弧线。 也就在这灯光之下，夜色之中，罗布与白梅俩人行走在破碎的街道上。 街道两边，是漆黑无生气的房屋楼房，那些白日里所见，只觉造型怪异和粗壮蜿蜒的树藤，到了这晚上，借着黑暗的掩护，一下就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各种倒塌断裂的指示牌和栏杆，攀爬缠绕着厚重的树藤，伸出来拦在路上，偶尔黑暗中也会有一双发亮的眼睛，受到惊吓后，便扑闪着翅膀，怪叫着飞向天空。 此时俩人正在前往白梅所言的夜市途中，因为罗布时不时的抬头仰望天空之中的那道阴影，见他似乎对它很感兴趣，话题自然而然的也就放在了这上面。 于是，他知道了那道巨大的阴影叫镜环，上面住着一个在他听来十分不科学的种族——妖族。 “……妖族长什么模样啊？” “不知道啊！我没见过，但大姐见过，听说他们和我们一个样，只是身上的耀斑比我们人类的要明显一些！” 耀斑？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词。 “……记得以前看过本书，说以前人类和妖族还是同盟呢！一起对抗魔族，不过后来因为什么原因而反目成仇，打了一百多年的战，就有些不记得了，你要是对这些感兴趣，倒是可以去找金丝，她喜欢看书，还有个小藏书室呢！” 我去，这又蹦出个魔族来？该不会还有什么矮人，精灵和巨人族吧？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罗布心底暗自腹诽，感觉越听越玄幻起来，不过对于白梅最后那句话的提议，倒是颇为心动，他现在对于这个世界基本上是两眼一抹黑，急需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如果从别人口中询问，不说知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也说不详细，还不如自己看书了解来的更快，更透彻些。 俩人不紧不慢的走着，罗布倒是不急着去什么夜市，反倒对于镜环上的妖族十分感兴趣，也就继续以这个话题和白梅闲聊着。 “……妖族和我们人类虽然模样相差不大，但据说因为体表耀斑天生显现，不像我们人类还要通过药剂来诱导，所以一出生，就拥有很强的力量活性，与魔兵妖甲的契合度天然就比我们人类要来的高，如果不是他们人数较少，生育艰难的话，恐怕早就超过我们人类，要统治我们了。” 说实话，魔兵到底是魔法兵器的简称？还是别的什么？罗布都还没弄清楚，现在又多出了一个妖甲，就更迷茫了。 正说着话，忽然看到远处亮起了一些灯光，这种景象在这片废墟一般的城市之中，倒是尤为难得。 “那里就是夜市了，每天晚上七点多开始，一直到凌晨三点才关门。白天是不开门的。你晚上要是闲着没事，倒是可以来这里玩玩，不过记得，天越晚，外面就越危险，最好不要在外面过夜，不然死了也就别怪谁了。” 随着距离接近，可以看到的灯光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是一条从废墟中建立起来的街市，地面的混凝土路经过用心修缮，虽然看起来还是破破碎碎的，但比别处平整，至少能正常行走，不会东一高，西一低的踩坑里。 不过，两旁的房屋却还保持着破旧和被树藤包裹攀附的原始状态，大概是没这心思花力气去清理，但这并不妨碍这里的人将临街的门面简单的清理下，就敢在里面摆上商品，做点小生意。 一盏盏电灯从里面拉着电线出来，挂在门口，既起了路灯的作用，也照亮了自家店铺的门面。 罗布走在白梅身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街道两边的商铺。 他发现，这些店铺大多都没有招牌，偶尔有的，招牌也是极其简单，稀奇古怪，以至于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后来看到一块破布上写着一个铁字，插在门口迎风招展，才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吊在门口，毫无意义的烂石墩，锈铁皮，或者折叠的指示牌等等，应该就是那些店铺的招牌，估计也就起个标识作用罢了。 老实说，这里被称为夜市，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以他见过的那些夜市，即便是最普通，最默默无名的夜市，人流也是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而在这里，除了街上零星的走着一些穿着奇装异服，顶着一头蓬松乱发的怪人之外，也就没有更多，实在是寒碜的可怜。 跟着白梅走了一段路后，他才发现，这条夜市街，其实范围还挺大的，至少占据了两三条街道，只是路口这边店铺比较稀少，到了里面后，人流才多了一些。 在这些行人中，以男性居多，但偶尔也能看到穿着旗袍的女人，这种标志性的穿着，应该就是黯月的成员。 她们有的走在街上，和男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有的站在路边聚在一起说话聊天，清脆的笑声显得格外醒耳，惹来不少炽热的视线在她们的身上上下扫视，但她们却不以为意，反而向外抛着各种媚眼。 这种情形，在罗布原来的世界，某些比较阴暗偏僻的地方也能看到，所以他几乎不用猜，都明白这些女人是做什么的，而见白梅见怪不怪的模样，便也知道，这估计是黯月在这条夜市街上经营的生意之一。 女人生存不易，而在墟城里，就更加艰难了，对此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黯月的女人要离开白梅口中所谓的大城市，偏要到九墟这种无法地带生存呢？难道那大城市会比九墟的生活环境还要糟糕？ 随着渐渐走进夜市腹地，两边的店铺花样也多了起来。 有服装店；里面挂着各种兽皮和布料缝制的半成品或成品衣服。 有小酒馆；里面有独坐饮酒沉默不言的，也有三五成群坐一起，大呼小叫行酒令的，这条街市里的喧闹声十有八九是他们供应的，除此之外，便是叮叮当当，富有节奏而单调的打铁声了。 这样的店铺，不用说自然是铁匠铺，门口放着烧得红旺旺的火炉，负责打铁的一般为俩人，****着上半身，手握一大一小的铁锤，互相配合，轮流锤打，火星四射，好不热闹。 如果视线再往里面看的话，就能看到店内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刀剑盾斧之类的冷兵器，还能看到一些堆积成小山的石头；这些应该是矿石。 除了这些一眼就能看出作用的店铺之外，最令罗布好奇的，还是一些里面立着梯形货架，上面摆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瓶瓶罐罐的店。 往往在路过这样的店面时，他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说不出是香还是臭的气味，这让他怀疑，这种店，该不会类似于中药店，贩卖植物药草的吧？ 心中这样想着，他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白梅，心说，自己之前估计已经问了不少很常识性的问题，要怀疑早就开始怀疑，现在也不差这一个。于是他紧走几步，追上了白梅。 “白梅姐！”他问道：“这些摆着罐子的店卖的是什么？” 白梅摇着绒毛扇，头也不回的说道：“那些是贩卖诱导液的。怎么？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吗？” “诱导液是什么？”罗布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问都已经问了，干脆就问个清楚明白。 “诱导液就是用来将隐藏在我们体表的耀斑诱导出来。”白梅似乎是懒得再追究罗布连常识都不知道的问题，直接就回答了他的话。 耀斑啊…… 罗布望了眼一间贩卖诱导液的店铺，他目前急需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是他是穿越而来的，也不知道白梅口中说的耀斑他身上有没有，如果有，也不知道这诱导液对他起不起作用。 他皱着眉，想了想，问道：“这诱导液很贵吗？”有没有效果，光想也没用，只有尝试过才能知道。 白梅瞅他了一眼，施施然的说道：“怎么？你想买吗？” “呃，有这个想法！” 话都说到这份上，其实与坦白也没什么差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