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个都不能少
在几个小伙伴的叙述下李云飞知道了宋文杰的去处。 原来这个宋文杰自从过了年以后情绪一直很低落，有几次都表现出不想再继续读书而想出去打工的念头。而真正让宋文杰有了不想读书的主要原因，就是思念母亲心切，是想出去找自己的父母，本来这次放假以后是不打算再回来念书了的，可村上那个说好带他出去打工的同乡临时改变了主意，不去南方而改去北疆了，结果他也就没走成。 谁知道昨天他爷爷到镇上赶集，来看他时说村里的某某人要准备去南方打工了，而且去的是和他父亲同一个城市。宋文杰听了后当时就有了心思，等晚上放了晚自习，他趁李云飞回去休息的时候，连夜跑回了家，准备找他爷爷说的那个同乡，求他带自己去南方找父母。 李云飞听了他们及个说完之后，觉得这个事情非同小可，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这个宋文杰是目前这几个学生里面天赋最好，进步最快，接受能力最强，成绩最稳定的一个，每次模拟考试他都考的最好，不管怎样复杂的习题，只要李云飞轻轻一点他就能立马明白过来，是这批学生里面考县重点中学最有希望的一个，这要是放弃了，天呐！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李云飞不敢再往下想了，赶紧去寝室把王跃叫了起来，让他去小教室把几个孩子看着，同时告诉他谭晶晶去找冷主任了，来了以后叫主任往宋文杰家里赶，他自己先去了，孩子们先让他们自习。 说完顺手拿了件衣服就出了门，天开始鱼肚白了，宋文杰的家是在离仙河镇有30里路程的八度山上住着呢，李云飞出了学校后租个摩托车去，可时间太早，那来的什么摩托车啊？心里一着急，就只好连走带跑的吧…。 好在平时他锻炼着身体，甩开膀子就一路小跑的开始往宋文杰家赶去了，由于不熟悉路加上赶的又急在路上摔了几跤，疼的他呲牙咧嘴的仍然没有敢停下来休息。 更让他担心的是那傻小子可千万别昨天晚上就跟着人家走了，我的娘也~还是快点赶路要紧。 就这样连走带跑的，走了大概有个1个小时山路的样子，终于到了八度山大队，四处打听才在半山腰的几处破败的房子堆里找到宋文杰的家。 上门一看，家里也是条件不好，三间老式篱笆糊墙的房子，两间住的人，一间养着牛。门关着的，叫了声：“屋头里有人吗？”没有人回答。 李云飞心里沉了下去，心想:坏了还是慢了一步，小家伙已经走了，哎~~。 虽然是这样想，可还是不甘心，走近门口去推了推门，门没锁，开了门，看见里屋床上躺着一个人。 问了声：“是宋文杰的家吗？” 人在睡觉，此时也已经醒了，见有人进来了，问了声：“是那个？” 李云飞听是个苍老无力的老大爷的声音，就说道:老人家！还在休息啊？这是宋文杰的家吗？我是他的班主任，宋文杰今天早上没去上课是不是回家来了。 “噢！是李老师啊？这是宋文杰的家，哎呀~可劳慰（辛苦)你了跑这么远！”老人一听是孙子的老师来了高兴的回答道，接着就要挣扎着下床。 李云飞赶紧上前去搀扶了一把，这个老人就是宋文杰的爷爷，宋文杰4岁以后父母就出去打工了，他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几年前奶奶过世了，就和爷爷相依为命。 爸爸mama出去打工这几年很少回来，对于自己的父母小时候的宋文杰还不怎么觉着想，长大了以后特别的想和爸爸mama在一起。 可是父母也只有每年过年才能回家来呆几天，今年过年看着其他小孩的父母都回来了，而自己的父母因为没有买到车票没有回来成，他心情一直都很低落。 村里有个和父母在一个工厂打工的同乡回家过年，假期里宋文杰就经常去找他，想过完年以后不读书了，求这个同乡带他一起去南方找父母，本来两个人已经是约定好了的，可到了要临走的那几天这个同乡突然改变了方向，不去南方而是北上去北疆了。 没人带着出去的宋文杰只好作罢，开学后回到学校，学习也总是心不在焉的时常一个人走神，前两天村里又有个年轻人要出去打工了，也是要去和宋文杰父母同一个城市，老人赶集去看小孙子的时候，无意间把这个事情说给他听了，那知道小家伙有了这份心思，昨晚连夜就从学校跑了回来，下了决心要去找爸爸mama，。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在那个同乡的家里呢，缠着那个同乡非要带着他去南方不可。 李云飞听说宋文杰还没走，还在村里以后，心跳的铛铛的，急忙站起来在宋爷爷那里问了那个同乡的名字和住址，就把宋爷爷扶上床上去，让老人家继续休息。 赶紧出门来问周围的邻居那个同乡的家，有个热心的大叔听他说明来意后，亲自带他去找到了那个同乡的家。 李云飞一到门外就大声喊着宋文杰的名字，连喊了几声，不一会终于看见宋文杰的小脑袋从一个窗户里伸了出来，望了外面一眼，又缩了回去，紧跟着和这家里的一起人都出来了。 看见宋文杰，李云飞的心情是异常的激动，感觉自己的双腿走路都在发抖，上前去告诉大家自己是宋文杰的班主任，是来带宋文杰回学校读书的，宋文杰走到李云飞的面前怯生生的说道：”李老师！我不想读书了，我想我的爸爸mama了，我想去找他们…，我要去南方他们…”。 李云飞这一路本来就憋着气，这会一听宋文杰说这样的话，心里的无名之火一窜老高，厉声喝斥道：“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你这样对的起你的父母吗？你对的起他们过年都舍不得回家，就是为了在外多省几个钱来让你读书吗？你现在这么小，你出去找到父母你能干什么？ 你给我说你能干什么吧？你是能把父母养起来吗？还是能把爷爷接到外面去享福？或者是你现在就能挣着前了，有钱能给爷爷治病吗？你不读书了是不是立马就能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了？啊！是不是？真是不晓得平时教给你的那些知识和道理都到哪去了都对牛弹了琴了吗？ 你告诉我你现在去南方能干什么？只要你说的出来！说的有理！我不拦你，还给你出车费，送你去车站，怎么样？你说吧？你是用的来电脑呢？还是你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或者是你比人家韩寒更厉害？初中都不用毕业就写的一手好文章？ 或者是打定主意了，心甘情愿的又和你的父母一样，没有文化进工厂，做一辈子受人剥削的苦命工人？你父母长年奔波在外、不辞辛苦的在工厂里面打工，到头来连一张回家的车票钱都舍不得买？都想节省下来给你读书，给爷爷看病，就你现在才出去在工厂里挣的那几个钱连养活自己都困难，还想给家里人带来什么样的生活？再说了，就你这小身体出去能干个什么？ 你不但不能给父母减轻负担，反而是给他们增加麻烦，你父母一旦晓得你不读书了，那他们的希望也就断了。到那时候他们的心里就只有伤心难受你知不知道？” 李云飞一口气把积压在自己心里的闷气全都倒了出来，面前的几个人都闭口不说话，宋文杰也是站在那里眼睛里泪水打转转。 口干舌燥的李云飞问老乡要了口凉水喝，坐在门口对宋文杰苦口婆心的又讲了很是一大通道理。 这时冷华洋和王跃两人骑着个摩托车也赶来了，冷华洋的脸都铁青了，上来就是对宋文杰的一顿严词教训。 说宋文杰的成绩是很有希望考上县中重点中学的，只要进了县中那就是进入大学了，读了大学他宋文杰全国那里都可以去，走那里都能挣到大钱过上好日子。又把”状元楼“自己那个学生的列子生动的给宋文杰讲了一遍，把个宋文杰说的是痛哭流涕的。 冷华洋说完了还不解气，转过来对着那个要带宋文杰出去打工的同乡训斥一顿。说他没有经过学校老师和家长的同意就私自要带学生弃学打工，这是在犯罪，拐骗儿童出去非法务工是要负法律责任。 吓的那个要带宋文杰去南方的同乡也坚决不带他走了，要求宋文杰跟着老师回去好好读书，外面的世界并不是那么精彩，没文化，没本事出去了那就是找罪受。 在大家的劝说下，宋文杰最终打消了要去南方找父母的想法，李云飞带着宋文杰一起去家里跟宋爷爷告了别。临走时宋爷爷从床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纸条，上面是宋文杰父母所在工厂的电话号码，告诉李云飞有什么事情可以打那个电话找自己的儿子儿媳。 李云飞接过纸条，看着家里赤贫如洗，心里堵的慌，摸了摸身上没什么钱，就去找冷华洋要了些零钱，回身进屋塞给了宋爷爷，让他多保重身体，不要担心宋文杰，说过几天再来看他老人家，老人从混沌的双眼里掉下guntang的热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劲的点头，嘴里一直念叨：谢谢李老师你了，让你破费了，哎~人老了没什么用了。 看着这个老人，李云飞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心里一酸，眼睛湿润了起来，赶紧转身出了门和冷华洋王跃一起带着宋文杰回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