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放松

    走出丽声戏院，林起升以最快速度找了个律师事务所，确认合同没有陷阱之后，赶回丽声戏院完成签约。

    即使早有准备，拿到签约书的一刻，林起升的心脏还是慢了半拍，颤抖着双手将合约放进怀里，紧紧的握着李茂文的手说了声：“谢谢。”

    走在香港街头，林起升兴奋不已，不时挥挥拳头，左顾右盼，谈判时的镇定模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时候，他需要找个人来分享自己的喜悦，钟楚虹无疑是首选。

    将合同放到家里，林起升第一时间来到钟记女装店，跟上次一样没有一个客人，钟父一个人坐在柜台前。

    “钟伯，我找虹姐。”林起升上去打了声招呼。

    “阿虹，有人找。”钟父认出了林起升，直接对着门帘喊。

    钟楚虹走出门帘，看到林起升，笑着打招呼：“导演，怎么有空到这里，电影剪辑完了？”

    “早完了，明天就要上映了，金公主18家院线全连上映，你就等着当大明星吧。”林起升哈哈一笑，一把拉过钟楚虹：“走，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庆祝。”

    “你这是拉我去哪里，在我家庆祝不行。”钟楚虹被林起升拉着，忍不住抱怨。

    “家里庆祝多没气氛，还是舞厅好，上个月刚经过严打，咱们找个离警察局近的舞厅，不会有事的。”林起升边走边解释。

    80年代的香港酒吧、舞厅这样的地方大多都是黑社会控制的，虽然里面内幕重重，对客人的态度还算良好，客人的安全也能够得到保障。

    之所以找个离警察局近的地方，完全是林起升的心理因素，至少在林起升心中，警察比黑社会靠谱多了。

    来到舞厅，林起升叫了两瓶啤酒，跟钟楚虹找两个没人的位置，先让钟楚虹坐下。

    “怎么样，这里是不是很有气氛。”林起升挨着钟楚虹坐下说。

    “什么气氛，我只感觉到嘈杂。”钟楚虹对舞厅的气氛感觉颇不适应。

    “来，喝点酒，连舞厅的气氛都不能适应，你怎么当明星，就当是为明天跟观众见面预热了。”林起升哈哈一笑，今天的他显得特别兴奋。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钟楚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稀里糊涂就被林起升拉到舞厅里来了。

    反正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林起升直接将自己在丽声戏院要求见李茂文被拒绝，直接收买两个放映员，逼得李茂文跟他签订合约。

    当然，在林起升的叙述中，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售票员，放映员、李茂文全部被他耍的团团转。

    “你这么做，会不会得罪了李茂文，他可是金公主院线的总经理，只需要动点手脚……”钟楚虹担忧的说。

    “不用担心，别说李茂文上面还有个雷觉昆，即使没有，金公主院线电影不足的时候也要上映我的电影，电影充足，即使没有恩怨，也会消减我电影的上映时间。”林起升看的很准，生意上的事，还是要看利益，人情这东西，只有利益相差不大的时候才管用。

    “你心里有数就好，《鬼影实录》明天开始上映，有没有用到我的地方。”第一部电影就要上映了，钟楚虹心里同样不平静。

    “明天我去你家接你，一起去丽声戏院看正式首映。”林起升豪情的说完，喝了一杯啤酒，眼角突然撇到一个身影，嘴里的啤酒一下子喷了出来。

    “你没事吧。”钟楚虹过来拍拍林起升的后背。

    “没事，喝呛了。”林起升敷衍了一句，目光一直跟着那道身影，心中不住的说，不会这么巧吧，第一次进舞厅就能够遇到梅艳方。

    梅艳方，香港80年代一线影星，但在歌坛却是邓丽珺之后的一姐，拥有强大的粉丝基础。

    当然，现在的梅艳方还没有出道，只不过是一个在舞厅、酒吧唱歌的少女，此时不招揽更待何时。

    在林起升的注视下，梅艳方直接登上了舞台开始演唱，唱的是邓丽珺的歌曲《甜蜜蜜》。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唱的怎么样？”林起升哼着小调，下意识的问。

    “什么怎么样？”钟楚虹不解。

    “她的歌唱的怎么样。”林起升指着梅艳方问。

    “不喜欢听歌，听不出来。”钟楚虹摇头。

    “那，算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不要开第二部电影了么，新电影叫《不差钱》，大纲已经确定，是一部群戏，需要三个男主角，两个女主角，两个客串，客串我给你留一个，男主角我心中已经有人选了，两个女主角对演技的需要并不苛刻，不过，一个需要会唱歌，一个需要会跳舞。”林起升只说了这么多，倒不是不信任钟楚虹。

    只不过，林起升并不是大嘴巴，而且，电影剧本这东西，在电影拍摄出来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正规的话，就连演员也只能拿到自己的演员剧本。

    “说说，这部电影你要找谁演。”钟楚虹好奇的打听。

    “我电影有三个男主角，一个饰演导演（毕福剑的角色，香港没星光大道，直接将他职业改成导演），我准备找曾志维演，一个饰演餐厅服务员（小沈阳的角色），我准备找张国容演，还有一个，一位女主角的爷爷（本山大叔的角色），我准备找午玛演。”林起升觉得这三个角色最好找这三个演员演，能不能请来，林起升也没谱。

    三个演员中，张国容算是最好请的，这时候的张国容主要是唱歌和电视剧，电影方面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排在第二的是曾志维，曾志维在香港影坛发迹是在90年代，在80年代算不上大碗，而且他现在接拍的电影《咸鱼翻生》马上就要结束，档期没有冲突。

    午玛的情况跟曾志维差不多，都在《咸鱼翻生》剧组，不过，这时候他的名气要比曾志维大一些。

    总的来说，能不能请来这三位，还要看《鬼影实录》的票房是不是给力。

    “行啊，导演，挺有信心的，张国容也就算了，午玛和曾志维可都有不小的名气，又单独指导过电影，你就不怕他们给你唱反调。”钟楚虹忍不住提醒林起升一下，免得这家伙自信心爆棚。

    “嘿嘿，我是导演兼制片人，想要演戏，就得按我的来。”林起升发出霸气的宣言，在女神面前，就算是宅男都要信心爆棚，更何况林起升本来就不缺信心。

    “去你的，还是去看看你的女主角吧，马上就唱完了，别男主角没邀请到，女主角又飞了。”钟楚虹见林起升越说越兴奋，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放心，看我的。”林起升不慌不忙的跟舞厅服务员借了笔和纸，写下自己的家的位置并签上自己的名字，冲上去拦住刚刚唱完歌的梅艳方。

    “你好，我是一个导演，邀你饰演一个角色，这是我的地址。”林起升在梅艳方反应过来之前，将纸条放在她手里：“明天金公主院线放映的影片《鬼影实录》就是我的作品，希望你能在丽声戏院看完这部作品后再做决定。”

    说完之后，林起升没等梅艳方反应，直接离开，回到钟楚虹旁边坐下：“怎么样，够帅吧。”

    “喂，你就这样请人的？”钟楚虹无语的看着林起升。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林起升好笑的跟钟楚虹对视一眼，解释说：“以我现在的情况，想要直接请她，只能直接给合约，否则，我说再多，她都不会相信，你看着地方，是能够直接给合约的地方么？”

    事实就是如此，林起升不可能虎躯一震，四方小弟争相归附，在香港电影这一行，最有吸引力的就票房和人气。

    现在，林起升说的越多，梅艳方就越会怀疑他是骗子，要是林起升只想签一部电影，直接把梅艳方约出去，五千、一万的合约扔过去就差不多了，关键是，林起升想要签长期合约，这就不是一纸合约可以办到的。

    “算你有理，我过去跟她聊聊，免得她将你当骗子，不等明天就把你的纸条扔了。”钟楚虹为林起升担心，还是害怕他定下的女主角跑了。

    林起升耸耸肩，并不担心，这个女主角并不怎么需要演技，换个演员一样能演，就算梅艳方这次不找过来，以后找机会签她就是了，就算等到她1982年获得“第一届新秀歌唱大赛冠军”的时候，林起升一样有把握拿到她的长期电影合约。

    歌坛上的事，林起升管不到，也不想参合，但在电影这一块，林起升信心十足。

    钟楚虹离开后，林起升将杯中的啤酒一口干掉，随着音乐跟着人群跳舞，尽情的放纵自己，尽情的释放第一次拍电影，艰难发行带来的压力。

    一下午的疯狂，等林起升放松完毕，送钟楚虹回家的时候，正看到钟父拿着木棍在门口等着，吓得林起升没敢靠近，在离钟记女装店还有上百米的地方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