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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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废弃的天台上，苏苓将手中的长形白纸抛到空中，纤细的手指快速的凝结印诀，嘴中吐出咒语：“万物复苏，以盈止损！” 白纸遇风而动，哗啦作响，其上的人形图案骤然变大，撑破纸张，现出原型。 果然是叶铮当天见到的灵魂，只不过看上去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没想到你还留在家里。”叶铮当先开口，“倒不知你是有勇还是无谋。” “有勇也罢无谋也罢。”男子的眼睛欺红，脸上添上一丝阴霾，“难道跟你们有关系。” “当然，要是以为死后就能为所欲为，那就大错特错了。”叶铮不再与他做口舌之争，说完看向苏苓，“能看出他究竟是什么吗？” “无常。”苏苓语气中透着失望，小声说道，“死后灵魂成正，善驱使万鬼，勾活人魂魄。地狱方面还以为至少是个判官级别的人物，所以才特意让我过来，因为我跟你比较熟，交易起来比较方便。” “嘿。”叶铮无声的笑了下，能想象出那些人的嘴脸，“无常在地狱也算是官差吧？” “算，但只是最普通的那种。如果只是一个无常，带回去也只会按正常的轮回走。”苏苓摊手表示无奈，“现在的地狱，更乐意使用选拔淘汰的机制。” 叶铮几人就是这样选出来的，他了解的点点头又问：“那这个怎么办？” “你平时怎么办的？”苏苓看了他一眼，“之前你不是说他死后做了不少坏事嘛，干脆让他魂飞魄散吧。” “……” 见叶铮怪异的看着自己，苏苓诧异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叶铮将头转了过去。 “万恶有尽，万善恶终。”叶铮将目光落到男子的灵魂身上，“人死如灯灭，我要将你送入轮回地狱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男子的目光在叶铮脸上一扫而过，又落到苏苓身上，大概是想起苏苓的手段，他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但最终还是被狠厉代替。 苏苓饶有兴趣的看着。 叶铮叹了口气，轻声唤道：“绝霊。” 一道八卦阵陡然在男子脚下亮起。 “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方式逃脱的，但是我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叶铮向前几步，来到男子的面前，“你的灵魂虽然保持着纯洁，但人鬼殊途，你留在家里，只会给自己的妻女带去麻烦。” “不可能。”男子狰狞咆哮，“我是在保护她们，那些邪恶的心怀鬼胎的人，只要步入我们的家门，都不会有好下场。” “是吗。”叶铮眼中的闪过一丝厉色，他右手缓缓托起，一道白色光芒在手心升起，“你本是无常，能在地狱有不朽的生命，奈何自甘堕落，现在我洗去你一身罪孽，去向那些被你害死的人赔罪吧。” 男子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反抗，但是叶铮落下的手轻易的插入他的胸膛。 “啊！”男子发出了震天的吼叫声，身体渐渐消失在空中。 “好无聊啊，原本以为能在人间多呆一会，没想到这么快就完事了。”苏苓将手背在脑后，叹口气说道。 一个玉质项链落到叶铮手里，他将项链放到兜里，转身看向苏苓：“如果你想的话，应该可以在人间呆一段时间吧。” “可是人间对我来说，不过是另一个地狱而已。”苏苓脸上落寞一闪而逝，放下手转过身在天台上再次凝结出一个阵法，说道，“既然看见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那么，我的好弟弟，我们来日再见了。” 叶铮鼻子微酸，忍住心中升起的不舍，缓缓说道：“好。” 苏苓不再多说，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潇洒的挥了挥手，步入传送阵中。 叶铮想起刚到地狱的时候，那时的他彷徨、不安，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记得苏苓在离别的时候也总会说这句话：“小弟弟，我们来日再见了。” 他看着在传送阵中苏苓萧瑟的背影，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呆在地狱，但是叶铮却明白她有跟自己一样无法忘却的过往。 唯一的区别是自己忘却了，她却因为无法忘记而不能放下。 “三姐？” 苏苓恩了一声，缓缓转过身，叶铮见她眼眶微红。 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是舍不得我吗？” 苏苓噗嗤一笑：“臭小子，鬼才舍不得你。” “可是我舍不得你走啊。”叶铮道，“才刚见到你而已，没有你跟大哥帮忙，我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苏苓脸上的笑意更胜：“那就饿着吧，你这个打不死的小强，如果有天看见你饿着回到地狱，不知是什么光景？” 苏苓身上闪出耀眼的光芒，她朝着叶铮挥挥手，消失在夜空中。 绝霊挥手抹去残留的阵法，突然说道：“小苓子也是个可怜人啊。” 叶铮没有说话，转身朝外走去。 他不知道苏苓有着什么样的过往，也没有去探寻的意向，因为那些记忆必然是痛苦甚至绝望的，否则也不会让女强人一般的苏苓久久不肯放下。 月光如水，更添夜色妩媚，叶铮感慨道：“明天又是十五啊。” 农历的初一和十五，是阴气最盛的时候，虽然没法和七月初七相比，但同样百鬼夜行，工作繁重。 …… 叶铮回到学校以后，径直来到李莉的办公室，向他询问了之前所问的事情。 “已经办妥了。”李莉将他拉到没人的角落，介绍道，“那栋房子的主人叫毕衡，妻子叫陆晓晓，女儿叫毕雪婷。毕横三年前因车祸去世，去世后他的妻子和女儿也没有另觅新住处。” 三年。叶铮微微咋舌，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瞒过人间的灵异者和其他死神的。 李莉的脸上添上一丝凝重，缓缓说道：“而这三年中，但凡进入他们房子的和接近他妻女的人，全部莫名其妙的死了。” 叶铮一惊：“真的？” 李莉脸色难堪的点点头：“之前我所说的同事，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被害的，只不过当时死的方式太过蹊跷，谁也没往这方面想，调查了之后才大吃一惊，对了，叶铮，那个叫毕衡的灵魂呢？解决了吗？” 叶铮点点头：“放心吧，已经解决了。只不过现在觉得有些便宜他而已。” 李莉拍拍胸口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叶铮不由好笑：“怎么？难道还有你怕的东西？” 李莉白了他一眼：“我只不过是小小人类，可没办法像你们神一样天不怕地不怕。” 叶铮呵呵一笑，也不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