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何谓英雄
原野上，是灰败的枯草，这片战场上，却又多了无数的尸体，到处都是人马践踏过后的痕迹，一片狼藉。罪恶者必被报复，羌人在此，留下无数血泪，丢下无数生命。 北风呜咽，不知是在无情冷笑还是在为他们哀鸣。 足足有一万五千人以上被杀，除了残余的这近六千人马，剩下那两万多的羌人，向北疯跑，如一窝汹涌的蚁群，无序，混乱，绝望。就像是被浇了热水的蜂窝，他们呼天抢地，哭爹喊娘地四散而逃。 吕方领着两千五百多人，继续追杀残敌，要将这些胡狗斩尽杀绝，一个不留。可以预见，追杀将持续到天黑为止。羌人如果能够侥幸残存，也将面临野兽，寒冷，饥饿的威胁，不是到最后，能有多少人存活？ 当然，吕布不会去同情这些人。 吕布目前统领着三千五百多人的骑兵，一千六百的频阳守卒。他伺机待发，盯住了战场中唯一的对手。吕布没有轻举妄动，对方结成阵型，骑兵冲锋的话，损伤会很大。反正敌人不敢跑！一旦散乱，跑开的话，他们必然会惨败！ “哼！”吕布位于阵前，注视着羌人，冷哼道。 “杀！杀！”骑兵和步卒大喝道。 “那可是无敌的吕布！他无情，他铁血，看着吧，我们都会死的！大家一起下黄泉！”羌人战阵之内，靠近指挥官的所在，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非常温柔动听，所说的话，确是冷冽无情，像冰寒的冷风。 “那可不一定！我也听说过吕布的一些事情，知道不少！为了一个貂蝉，他连身为他义父的大军阀董卓都敢杀！这是一个绝世英雄，可是，也是一个爱美人的英雄！为了你，说不定也会放我们一马呢？”这群人的首领，一个年轻的羌人，开口道，竟是蹩脚的汉语言。 “哼！知道我们都叫他什么吗？虎狼！这样无情的人，你也想和他谈条件！你不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了吗！我还没你想象的那么有分量！”继续是女子清冷的声音，回敬道。 “很好！不过，行不行得通，还要试一试才知道，我们区区几千羌人，对吕布而言，也没有几分价值吧！再说，你未免过于小看了你的分量了！我说的对吗？蔡文姬！”年轻的羌人首领冷笑，说道。 “哼！我很期待！”被称为蔡文姬的女子冷哼道。 这个被掳掠而来的女子，竟然是蔡文姬。曾经的朝廷重臣，出身于士族的大文学家蔡邕的女儿。 历史上，这是一个颇有传奇色彩的女子，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她非常博学，富有才华，通晓音律，又是出身高贵，长得十分典雅美丽，可以说是世间难得的一个奇女子了。 她先是嫁给了河东郡的卫家卫仲道，卫家可是当时首屈一指的大世家，卫仲道也是年少英才。可是，天意弄人，卫仲道早死，她受到夫家的气，骄傲的她，毅然回家。可是，因为父亲蔡邕感怀了一下董卓，而得祸身死，了无依靠的她，因关中大乱，被掳掠到北方，嫁给了匈奴王，十二年后，才回到故土，嫁给了一个校尉，幸好结局还算好，最后隐居而逝去。 但是，现在，横空杀出了个超级吕布，一统关中，局面良好，蔡文姬怎么还会被羌人掳走呢？ 原来，她打算回到故乡陈留，经过渭水边的时候，却不幸被强人掳走，带到冯翊郡，准备卖个好价钱，没想到羌人乱起，数度辗转之下，竟然被冯翊郡羌人头领的儿子，也就是这六千羌兵的指挥官给捉到了。 她真是天生命苦，不过，这下子，遇到了雄心勃勃要将大汉朝改天换地的吕布，一切倒也不好说了。 经过一场厮杀，日近中天，阳光照耀，带来了温暖。但只给活人带来温暖，阳光蒸腾下，战场上那分布成一块块的尸体群，却是发出了阵阵血腥的气味。分布各处的每一块，武器、盔甲、尸体都很密集，那是战斗最激烈之处。 尽管嗓子冒烟，很是干渴，人马都需要水分的补充，泌出的丝丝细汗，顺着将士们的脸庞和身躯流下，他们却充满坚毅之色，握紧兵器，cao持战马，等待着吕布的一声令下。 面对着吕布军的虎视眈眈，羌人们也是沉默不安，脸上充满决然，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们瞪着眼睛，看着随时可能下令发动攻击的吕布，场中那个最耀眼的身影。 双方，万余人的所有目光，都汇集在这个伟岸的人物身上，灿烂的阳光，似乎也有所退避，招来云朵，不与吕布争锋。巨大的赤兔战马上，吕布安然不动，方天画戟就在他的手中，除了风吹动的声音，只剩下沉默。吕布火红的战袍随风而动，张扬飘荡，十分拉风。 全部人的命运，皆取决于吕布的一句话！ 何谓英雄？这便是英雄。 一言决生死； 一声分胜负； 一语定乾坤！ 吕布举起了手，九十八斤的方天画戟开始移动出轨迹，所有人，不禁屏住了呼吸，目光跟随着吕布的右手，一眨不眨，心也提了起来。要分出胜负了吗？要决定成败了吗？要定夺乾坤了吗？所有人都接受命运吧！此刻，吕布仿佛就是神！ “温侯且慢，某为使者，斗胆求温侯一见！”羌人队伍中，忽然挤出了一个人，高声叫道。 吕布不禁眉头一皱，停下了动作。 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压抑的气氛稍稍松懈，不知阳光照耀，还是吕布的威严压迫，不少人感到身后已经是一阵热汗。 大家的目光，转而望向了所谓的使者。 “羌人，也有知晓汉语言的人？那就来一见吧！看看你要说点什么！”吕布漠然道。 “谢温侯！”使者高叫，行了一礼，这才一路小跑过来。 “温侯，我等也是饥寒交迫之下，被迫无奈，走投无路了，这才侵犯了贵境，万望温侯赎罪！”使者开口道。 “哼！说重点！如果只是这样，那就滚吧！”吕布不耐烦道。 “温侯，我军之中，有一汉家的绝世美女，愿献与温侯！只求温侯放我等一马！”使者眼看吕布无动于衷，于是也不客套，提出了条件。 “哦？”吕布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不置可否，表现出些好奇起来，羌人还抓了一个绝世美女？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