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赵涵停下动作从厨房出来，林凡看着怒气冲冲的人很是不习惯，在他心里女性才是母亲的角色，偏偏今天来的是个男人，而且还是这身体的生身之人，太不习惯了，这感觉和赵涵在身边完全不一样。【】 林凡可以把赵涵当兄弟朋友对待，但是面前这个人就没有办法，冲击力有些大。 赵涵提着两把椅子出来后拦在钱丽面前道：“阿姆你别急啊，先坐下我给你们倒杯水，凡子的事情他和我商量过，我也是同意的，你们先听听他怎么说。”赵涵的阻拦起了作用，两老在林凡面前也要给赵涵一些面子，即使他们知道林凡不喜欢赵涵。 林凡走出卧室顺手把房门拉上，免得这两老人的大嗓门把孩子吓到，若不是赵涵在前面缓和了一下气氛，说不定这老人就可能冲过来了。 “林凡你给我过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工偏偏不做辞掉，你还能从那里找到比这还好的活计。若是今天不说出个道理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赵涵不是阿姆说你，辞工这么大一件事情怎么也该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你怎么就自己做主了。”钱丽接说完林凡又骂赵涵，也不忘记接过赵涵手里的水立刻灌下一大口后，感觉冒烟的喉咙一阵清凉，刚才在镇上做工的村民回来，就告诉他这件事情，这让他很冒火，丢下烧了一半的晚饭立刻拉着老伴就过来。 “那什么，我打听过城里的情况，那边的工钱比咱们镇上可多了一倍不止，就算端茶倒水的那也是有四钱银子可拿，何况是我这样的。家里的情况你们也清楚，还住着茅草房呢，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我就想着去城里找一份工，钱肯定比这里多，到时候修一下屋顶，怎么也要把瓦片盖上，何况等弟弟考上秀才，那用钱的地方可就多了。”林凡不声不响的说了原因，又给老两口拍了个不小的马屁，就那弟弟考上秀才有可能，当官，林凡并不看好，不过那又管他什么事情，反正前身没有想过借助林景成什么，以前的那个不会，现在的他就更不会了。 马屁拍对了地方，果然听到林凡的话后，原本怒气冲冲的钱丽表情缓和了很多，他就知道他儿子很聪明，肯定能过考上。林凡考虑的也对，读书是真的很费钱，加上补贴了大儿子和二儿子一些家用，家里的银子已经见底了，林凡去城里做工也是件好事，拿回来的肯定比镇上的多一些。 考虑到这些钱丽没有在说什么，能多赚点银钱就好。若是景成读书的钱不够，钱丽伸手在腰间的钱袋上摸了摸，到时候只能把这个先当了。 钱丽又叮嘱了林凡几句，拉着一言不发的林朋离开，林凡看着匆匆离开的人，总感觉林朋的神情很奇怪，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而且怎么看都好像对着他。林凡想想也是了，这钱丽非常偏心，林朋这个老爹看着眼里，却因为惧内什么不敢说，自然觉得对不起他这个儿子，所以眼神中总带着股子愧疚感。 赵涵松了口气道：“可总算走了。” “走了不好吗？还是平时很难缠。”林凡笑着说道。 赵涵看着还能够笑出来的人道：“当然，若是以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能把我们家闹翻了，你少不得也得挨上两把掌，今天走的可爽快。”平日里林凡不在，这钱丽过来可和台风过境一般，见着什么想要的，肯定得拿走，赵涵不想和钱丽起冲突，也不想和林凡起冲突，所以基本上就不说。 “那是肯定的，那老两口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城里，听说我要去城里找工作，工钱肯定会更多，到时候给他们的就更多，他们为什么要生气。何况我刚还拍了他最宝贝儿子的马屁，心情能不好吗！秀才状元啊呵呵……”林凡撇撇嘴说道，现在他还不想和林家起冲突，在没有赚到第一桶金之前，林凡不准备节外生枝。 晚饭过后林凡又和赵涵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明天他们进山，林凡准备把野物弄去城里卖，而这蛇就是大头，所以他肯定是要学会怎么抓，也要学会辨认，不然到时候怎么介绍怎么卖高价。 第二天天还未亮赵涵在家里准备饭团子和面饼，林凡被打发去老林家挤一碗羊奶回来，忙忙碌碌大半个时辰后，天色渐亮。赵涵喂饱林子安后，就把孩子和剩下的羊奶一同送去隔壁吴阿么那边，吴阿么很喜欢这孩子，他独自寡居在这边，两个孩子都嫁了，一个人很是孤单，所以平日里赵涵有事，吴阿么总是自告奋勇帮赵涵看一下孩子。 不过今天和平日里情形不太一样，赵涵带着林凡可能要进山一整天，吴阿么在赵涵提出来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让赵涵把孩子送过去就成。 林凡扭动了一下肩膀，背篓提着不是很重，不过他这辈子都没有背过这玩意，感觉相当奇怪，让他很不自在。其实林凡的背篓里除了装蛇用的布袋子，还真没有放其它，根本不重，赵涵把午饭水袋全放在他的背篓上了。 赵涵喊了一声扭动的林凡道：“走了，早上凉快一些，我们进了山上林子就不会太热，不然等下太阳大了，会很热。” 林凡听到后点头，他并不耐热，毕竟现代夏天那里没有空调，谁愿意在外边晒太阳。不过现在既然来了这里，没有空调也没有电风扇，那就要努力赚钱，争取以后住大房子，建冰窖夏天也就不会热了。 跟随赵涵绕过田埂，一盏茶后他们上了山，山脚边上并没有什么高大是树木，大都是茅草和灌木丛，赵涵砍下两根人高的树枝，削掉叶子后递了一根给林凡道：“你别往草丛里走，走之前要用棍子打上几下，能把蛇惊了，也能赶走毒虫，不然被咬了就很不好办。” 赵涵懂得些蛇药，走镖的镖师多少懂些，不过赵涵更多的是在落凤镇上，他前夫郎家边上暗巷里的一个寡居老人那里学来的。那时候赵涵很闲，他没事干就去跟厨子学做菜，自从认识老人后，就经常帮老人抓些毒蛇毒虫酿酒，老人挺神秘，不过对他挺好，教会了他不少东西。 林凡点点头道：“我以为可从来没有碰过这东西，连山都很少去，你可要多提醒一下，免得我倒霉了。”林凡不得不提醒赵涵一声，毕竟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就算去山上，也是去旅游，安全级别完全不同。 第一座山并不高，大约是村里人经常经过，路也好走，并没有什么危险。大约半小时赵涵带着林凡跨过第一座山，一条溪涧从相隔的山间流过，赵涵伸手捧了把水洗了个脸，林凡也跟着洗手，山涧的水很清凉，让人的疲惫一扫而空。 不过是跨过一座山，前面就传来各种鸟叫声，林凡分辨不出，他也不认识几种鸟。赵涵侧耳倾听了一下道：“山里有野鸡，不过我们今天主要抓蛇，等下若是碰到了我告诉你。” 跟随赵涵朝着前面那座大山走去，时不时就有松鼠窜过，在树木间互相追逐嬉闹，一点不怕人的样子。赵涵回头就看大林凡盯着树上看，摇头道：“凡子把注意力放脚下，这山里蛇虫不少，小心一些。” 林凡这才把注意力收回来，继续跟着赵涵前进，赵涵去的地方是蛇谷，路有些远他去的次数不多，不过那边蛇不少，这是以前碰到的抓蛇人告诉他的。 有赵涵在前边走着，林凡的注意力不可能放在脚下，对他来说这山林是陌生的，免不了东瞧瞧西看看，看到什么花啊奇怪的东西啊总要问赵涵一句。赵涵倒是没有生气，今天不过是探路，带着林凡熟悉一下抓蛇的过程，在教林凡怎么抓蛇，明天他就不会带着林凡出来，也算好了今天林凡走上一天，明天肯定没有力气在跟着。 赵涵看了一眼找了几朵羊肠菇的林凡，开口道：“这东西卖不了钱，只能留着自家吃。” 林凡认识这东西价格不便宜，他家嫂子喜欢吃当然他也喜欢，可惜这里买不上价，听了赵涵的话后道：“好吧我不找了，这些晚上煮面条吃。” 赵涵自然不会反对点点头，就在林凡要往回走的时候，赵涵眼角余光看到一条黑影垂下，厉声喝道：“别动，别动，不要动……” 林凡在赵涵出声后立刻身子不敢动弹，他知道赵涵没事不会这么紧张。此时的林凡站在一颗树下，在茂密的树叶间倒垂下一条碧绿的青蛇，林凡距离树叶大约有半米，那条倒垂下的蛇距离林凡的脑袋只有一臂的距离，此时它正慢慢的往下滑落，只要林凡稍动就可能惊到那条毒蛇。 当林凡感觉到头顶有东西落下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发软发热，就像灵魂快要飞出去一般，恐惧，他就算穿越到这古代，家里穷的要死，也想好好活着不想被一条蛇给咬死。此时的林凡有些后悔，他做什么不好，非得跟着赵涵上山来抓蛇，这不是找罪受吗！根本就是来找死的。 赵涵此时比林凡还紧张，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林凡脑袋上的青蛇，嘴里轻声说道：“林凡别动，你不动它就不会咬你，没事的，不动就没事，我慢慢靠过来……” 感觉一条滑溜溜凉飕飕的东西划过脸颊，林凡看不到，也不敢看，眼睛都不敢眨巴一下，就等着赵涵慢慢靠过来。早知道他就不乱跑了，刚才他在路边上看到几朵羊肠菇，这东西味道很鲜美，所以林凡难免就心动，然后就行动，结果这教训绝对刻骨铭心，若是还有机会，林凡想着他以后一定好好听赵涵的，绝对不会随便心动。 好在赵涵靠近的很及时，就在林凡感觉坚持不住，想要大口呼吸的时候，赵涵快若闪电般一把就捏住了蛇头七寸，此时这青蛇的尾巴正绕在林凡的脖子上。 “呼呼，”林凡大口的呼吸着，死里逃生的感觉，没有比这一刻让林凡觉得生命的可贵，不管怎样他都要好好活下去，感谢赵涵及时救了他。 赵涵从腰间抓下一条布袋，把蛇装进袋子扎好后丢进背篓，这才伸手一把扶住就快软到在地的林凡。这次的头发情况也吓的赵涵腿软，他上过多少次山，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看来林凡最近运气真的很不好。 “没事了，蛇已经被抓起来了，这蛇虽然不大却毒平日里不容易遇到，不过能买的起价格，送药铺至少能卖三钱银子，至于城里我就不知道价格了。”赵涵扶着林凡，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安慰道。 林凡心里颤抖着，赵涵的安慰没有起一点作用，平日里遇不到，偏偏他就好运的遇到，而且还狭路相逢，差点没命，在值钱都没办法让林凡感到高兴。 赵涵看林凡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后开口道：“凡子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我再去蛇谷看看。” 林凡看着赵涵感觉被小看了，想到被装进布袋的蛇，那可是三钱，那是以前林凡努力工作一个月的钱，终于还是被钱占了上风，摇摇头道：“既然来了没有道理半途而废的，我会小心不在乱动的。” 赵涵见林凡虽然脸色苍白，不过精神还可以，于是点点头道：“行，你跟在我后边，别在乱跑了，前边有个山洞，我们先去前面歇息一下，随便给你压压惊。” 一刻钟后林凡跟着赵涵来到山脚下，七拐八弯绕过几处山石和灌木后，一个山洞出现在林凡眼前，赵涵查看了一下没有虫蛇，喊了林凡进去。这山洞其实不大，也就五六平方，朝着内部凹陷，位置隐蔽极难发现。 赵涵放下背篓道：“走累了吧，我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前面过去就是蛇谷了，这里的水很甜，你可以尝一下。”赵涵伸手帮林凡把背篓拿下来，他说的水是山洞内的一个小水洼，在水洼上部一指处的岩壁上不断有水溢出，却没见水有一滴溢出水洼，林凡仔细看过去，原来水洼处还有一裂缝，多余水全都随着裂缝流走了。 林凡在山洞内一块石头上坐下，啃了一个饭团，没有手表他对古代时间不敏1感，这一路他走的很累，爬山真的很费体力，尤其是惊吓过后，双腿到现在都还有些发软。 吃饱后林凡感觉好了很多，在水洼处洗了手，想起赵涵说的接了一捧水尝了尝，这水果然清甜甘冽，和以前他尝过的名泉味道无差，甚至感觉更好，林凡知道这是一处极好的泉水，若是用来泡茶，茶水绝对一流当然还得会泡，可惜想想他现在的家别说一流的茶，就是茶叶末子大概也喝不起。 林凡会泡茶，这都得益于他那位爱茶的爷爷，喜茶爱喝还爱现。林凡大哥早就忙于生计，可怜的林凡自然被抓了壮丁，被他爷爷拿着到处现，他有个茶泡的特别好的孙子，林凡对此深恶痛绝，他一点也不喜欢被一群老头子围着评头论足，泡茶也不过是为了哄老爷子高兴罢了。 “赵涵中午了吗？”林凡转头问道，他啃了一个饭团，却不见赵涵吃东西难道还不到中午。 赵涵摇摇头道：“还有一个时辰才到中午，休息好了吗，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认个路，你就在山谷口待着，要是累了就回到这里休息，里面不安全。”赵涵还记得他第一次跟着那位捕蛇人走进这山谷，当时到处都是毒蛇，整齐整齐的，成百上千条，若是都能抓了，倒是值不少钱，不过也很危险，若是被咬了中毒可能就会丧命。 林凡还是想跟去瞧瞧，虽然真的很危险，但是富贵险中求，一条三钱十条三两，一百条，这第一桶金也就有了，这是目前来钱最快的一条路了。 赵涵最后还是不放心林凡跟进去，只是让林凡在山谷口看看，不然他进去了也会分心，这样会很危险。林凡被赵涵说服了，最后拿着那根人高的木棒爬到谷口的一块巨石上，瞧着赵涵走进蛇谷。 赵涵越行越远，蛇谷到处都是石块，横七竖八的很杂乱并不好走，能看到赵涵几次停下抓蛇，然后装进布袋中扔进背篓里，林凡估计有三四条，赵涵很快就消失在山谷口进入深处。 林凡手里拿着棒子，他不敢进山谷，在赵涵的身影消失不久，林凡就看到一条毒蛇爬进山谷，这地方不愧是蛇谷，非常不安全，林凡现在都不敢胡乱走动，就怕直接撞上了，他一点也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太阳逐渐升到头顶，林凡感觉很热，他从巨石上爬下来，在晒下去就成人干了，也不知道赵涵抓了多少。 回到山洞，林凡喝了些水，看着背篓篮子里的食物，林凡没有动，这时候应该是正午了，赵涵没有吃过若他这个时候把东西吃光了赵涵就没的吃，十七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大的能吞下一头牛，林凡叹口气，到山里来实在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不但影响赵涵，还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此时他的大腿隐隐有些酸痛。 林凡不想一直呆在山洞里等赵涵回来，他在山洞口转了一圈，捏着棒子一边打草一边逐渐走向远处，怕迷路林凡就沿着山脚走，到时候安原路回来就成，他带着两个布袋，若是可以准备在找些羊肠菇，好歹别白出来一趟，当然树底下什么的，林凡是坚决不去了。 大半天林凡都没有找到，除了羊肠菇林凡也认不出其他，蘑菇林凡认不出有没有毒，所以见到了也不敢动手采摘。 此时的林凡围着一颗大树外打转，他看到很多蜜蜂飞来飞去嗡嗡声不绝于耳，这颗树肯定有个洞，洞里肯定有个蜂巢。不过就林凡这种连爬树都不会的，即使看到了也只能望洋兴叹。 林凡决定回去找赵涵，就不知道赵涵会不会爬树，蜂蜜在古代肯定价格不低，能弄来自己吃也不错，“嗡嗡嗡……”林凡挥手驱赶飞的耳边的蜜蜂。 “啊……”疼，钻心的疼，林凡甩手，手背上一只蜜蜂正努力爬行，尾针被拖拽而出，林凡忍疼拔掉那根尾针，可是火辣辣的疼痛却并未消失。 远处传来赵涵着急的喊声，林凡立刻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他从来不知道被蜜蜂扎会这么疼，都快疼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