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决战之前
“徐大人，请一定要救救小的啊！”董丹青双手合十向着徐天定恳求道，表情之恳切，就差没双膝下跪行拜服大礼。 这样的表情以及这样的语气，徐天定都非常熟悉，几乎每一次放长假的最后一天都会上演同样的节目，无论国庆还是寒暑假，他只得道：“虽然我不主张一定要全部独立完成，毕竟人各有志，可像你这样连碰都不碰的学生未免也太对不起学过的知识。” 想来有过学生时代的人对这样类似的对白都非常熟悉，徐天定自己虽然花了六天时间在训练上，可也同样在昨天晚上补上了一半的作业。在他看来董丹青并非不会做，根本是自身特别懒而已，这绝不是什么容许滋养的好习惯。 “别这么说嘛，小天天。”董丹青用特别嗲、特别恶心的声音恳求道，“不是我偷懒，理科之类的我还可以自己动手，可是呢，文科类的东西，像是古文啊、诗歌啊这类的，真的不靠天份不行。我觉得吧，特别是文言文这种东西就应该当做甲骨文一样神圣的存在，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即是！” “哦，准确来讲是什么意思？” “这种只要远远的观看就好了，何必拿来理解呢！” 对董丹青巧舌如簧，乱编故事的本领徐天定早已领教过，特别是在面对班主任要进行个人辅导时候，总是能用自己的亲戚编出一大堆令人潸然泪下的故事，于是他又问道：“最后问一下，你要自己动手做理科作业吗？” “哈哈哈，真好笑呢，这不是当然的嘛——已经懂了的东西，又何必浪费大量的时间去做无疑的机械式运算，我们要将效率最优化才对。我已经从前座女生那里预约好了，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借给你抄抄。” 看着董丹青嬉皮笑脸的样子，徐天定就想起上午遇到的慕还恩发过的几句牢***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不知廉耻，脸皮厚也成为了一项宝贵的能力”。但即便如此，最后还是答应了，反正就算自己不借他也会找其他人，这本身就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非要提高到人生前途和品质的高度，只会让人觉得你很虚假。 “别在旁边咬耳根，快点过来练习，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班长手中拿着一个卷起来的纸筒，一副导演的模样对两人督促道。 得知作业完成有望的董丹青心情分外好，对班长的督促并不反感，哈哈大笑道：“知道了，小生这就来。仰天大笑出门去，无人知是荔枝来。” “……这家伙又捡了不干净的东西吃了吗？” …… 排演一直到下午四点钟才结束，徐天定的记忆力本来就不错，台词早已背熟，欠缺的只是与别人的合练，所以他的训练进行得非常顺利。反而董丹青这边，时不时的要中断排演，拿出小抄来看台词，气得班长要在他身上把台词全部刻上。 结束后的徐天定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袁紫韵的住所，因为早上的交谈，他决定在今天晚上就发起进攻，将一切都结束掉。 不过打电话时才发现自己没有袁紫韵的手机号码，最后只好打家中的电话，告诉宋雪仪先行一步过去进行通知，她因为受伤的事情倒也认识袁紫韵。 刚来到别墅的外围，就听到从院子中传来宋雪仪铃音般的嬉笑声，以及袁紫韵家的大狗达芬奇的兴奋吠声，抬头偶尔还能看见一个圆盘飞出。 难道是在遛狗？徐天定回忆着，这应该就是那个游戏吧，主人将抛掷物扔出去，让狗将东西叼回来，这样的运动比纯粹的散步要更加起劲。他虽然没做过同样的事，但也经常在电视和小说中看见。 然而，事实与他想的截然相反。 当徐天定走进大门口的铁栅时，就看见宋雪仪一蹦一跳的将一个圆盘拿来回，放到如猎犬般蹲坐在地上的达芬奇口中，接着就只见达芬奇一个漂亮的狮子甩头，将圆盘远远扔飞出去，然后宋雪仪急急忙忙跑去玩空中接物…… 这是人遛狗呢还是狗遛人？宋雪仪的气场居然比一条狗还要低，这可真是……徐天定觉得肯定是自己的记忆系统出现问题了，那天晚上拼死也要保护自己、面对无可匹敌的强敌也不肯退却的人居然和眼前这名被狗指令的少女长同一张脸，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模糊记忆”吧。 人有时候会把自己的梦境与现实的场景相重叠，产生“这个地方我曾经不是来过吗”的错误记忆，有时候也会将从朋友那里听到的经历加以角色替代，认为是自己曾经干过的。记忆这种东西本来就模糊不清，就好像没多少人会记得三天前自己吃的午饭是什么一样。 就在徐天定思索着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下了记忆暗示的时候，就看见换上运动服的袁紫韵一副郑重的模样走过来道：“你来了，那么现在出发吧。” 徐天定明白袁紫韵平常就是这幅模样，倒也不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点了点头，接着招呼宋雪仪过来准备行动。 “唉，一定要现在去吗？这次刚好轮到我扔盘子……”宋雪仪一副不舍的样子看着达芬奇，“现在离晚饭时间很近，不如我们吃过饭再去吧。” 袁紫韵无言的对徐天定投以同情的目光，但这只让他感到更加的难过，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之前什么也不知道的愣小子，没有“大概所有净化者都是这样子”的错误念头，回想起和蒂亚拉搭档时的默契无间、指行令止，他当真有种“老天爷是不是弄错对象了”的感叹。 “以后有时间你都可以来和达芬奇一起玩，现在还是以要事为先。” “好吧，今天就先到这吧。”宋雪仪恋恋不舍的看着达芬奇，最后竖起食指叮嘱道，“记住下次轮到我丢盘了，你可不能赖账啊！不守约定者可是会下拔舌地狱的！” 对一条狗也要斤斤计较还要加以威胁的净化者啊…… 袁紫韵似乎也被吓到了，愈加对徐天定同情道：“也许当初我不救她，让你换一名搭档比较好。” 徐天定心有戚戚，最后还是认命的没有再说什么，转而道：“为了便于以后的联系，你可以将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吗？” “手机？难道说的是……移动电话？”袁紫韵的表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是啊，虽然我查询过鬼神都市里有更好的联系工具，但可惜不能带出来，所以我想在现世还是用手机联络比较方便。” “对啊，手机啊……徐天定，你真是天才啊……真是好主意！”袁紫韵展现出如梦初醒的表情。 “啊，哦，是这样么，谢谢。”徐天定是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不知道是否该为这样的夸奖感到高兴。但他倒是有些明白对方的反应了，只怕是因为没有朋友，所以从来也没想过买手机吧。不过相比之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翻开手机的话，电话薄上也只有如自己家里的电话，伯伯家，小莲的号码以及董丹青的号码寥寥数个，就算是看收信箱也是以营业厅的短信占据绝大多数领地。 这时袁紫韵又问：“你的手机是什么样的？” “普通的那种，诺基亚吧，机型记不大清楚，不过壳上应该有写吧。”徐天定老实的回答，随后拿出自己手机翻查型号。 袁紫韵慌慌张张跑回家里，拿出纸笔记下型号，然后又跑回去放好，最后道：“嗯，现在可以出发了。” 这就是战前的士气鼓舞吗？为什么有种士气越来越低落的感觉？徐天定纳闷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