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你到底是谁】
离开了不莱梅，梅西骑着狮鹫兽往南方飞去。 帝都到黑石城距离遥远，就算是全天候不停的飞行，最快也需要三天的时间。 因为无法使用传送阵，唯一的一只狮鹫兽又无法连续的长途飞行，所以梅西行进的速度并不理想，每飞行半天，就得休息半天甚至更长时间，而新的狮鹫兽群又暂时没找到，所以当狮鹫兽需要休息的时候，他就落到地面上，换乘独角战马。 由于梅西并不熟悉路径，所以他只有沿着官道前行，行踪有几次都被发现了，只不过，梅西有着大把的逃脱手段，使得他总是有惊无险的继续前进。 按照现在的速度，要到达黑石城得花上七天以上的时间。 梅西实在是等不及了，他很想见凯蒂和辛迪，还有那个凯撒军事学院的高材生罗本。 然而，凯蒂自从到达黑石城后，就中断了与梅西的联系，鲁尼和罗本那边也音信全无。 这样的情况，令梅西心急如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还活着吗？ 正当梅西星夜兼程赶往南方，不莱梅城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经过“神诞日”的政变，胜利的一方，宰相皮尔洛和卢卡斯等人，第一件事就是隐瞒了大帝和菲利浦的死讯，宣称大帝重病，已不能视事，由二殿下卢卡斯代行皇权；第二件事，就是由神圣救赎教会宣布，菲利浦及其党羽皆为异端且阴谋发动叛乱，人人可得而诛之，卢卡斯也随即宣布，召回正在西北战场上与纳迦人作战的“狂涛”、“怒浪”两军团，同时派出大将军高盛前去接管军团指挥权；第三件事，自然就是血腥的清洗，清洗异已，清洗知道太多内情的人，不少无辜之人，也因此受到牵连和打击，不是被近卫军砍了头，就是被冠以“异端”之名，被送上了火刑柱，帝都的人口，竟然因此锐减了五分之一！！这个血流成河的恐怖岁月，被人称为“血色十月”…… 至于菲利浦的考文垂行宫、梅西的位于阿加克斯大道九号的小别墅，自然也被收回，甚至连菲利浦在那不勒斯苦心经营出的一切，都被卢卡斯派人来接手了。 一夜之间，梅西就失去了领地、爵位、名下的产业以及神圣庇护中级骑士的名号。同时，还被官方与教会联合通缉，悬赏额高达五万枚金币！ 至于那个霍兹沃斯学院的教授位置，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通缉令是梅西在夜间路过一个城镇时，不经意间发现的。 可以说，他现在除了空间戒指中还存有的几千枚金币外，已经一无所有。 通过“凯蒂精品水果屋”赚来的钱和梅西在竞技大会上赢的那些，再扣除为契约生物打造铠甲和武器，给各色人等送礼、向南丁格尔主教“行贿”，梅西有两百万左右的金币，都由凯蒂来管理，她看起来也的确是个精于理财的女孩，只不过，她现在已经生死未卜…… 不莱梅城内，宰相的华丽会客厅内，皮尔洛与伊莎贝拉相对而坐。 “伊莎。” 皮尔洛亲切的叫着女儿的小名，说道： “不久之后，你的表兄卢卡斯殿下就会登基成为皇帝。” “很好啊，你们不是一直盼望着这一天吗？另外，请别在我的面前提起他的名字，据我说知，他只是个降临天使，和我们家没什么关系，而且，他还是个卑鄙小人，亲爱的父亲，您也好不到哪里去。” 伊莎贝拉不屑的看着皮尔洛，语气不善。 “神诞日”那天虽然她没有去凯旋大广场，但是对于当时的情况，却一清二楚，因为皮尔洛收到的绝密报告里已经详尽的作了说明，伊莎贝拉找了个机会，仔细的看了一遍。 萨维奥拉的负气出走，菲利浦和尼拉塞克两位圣阶强者的死亡，以及梅西的惊人表现，她都已经知悉。 身为一个武者，她师从卡西利亚斯，浸yin剑道已逾十年，她的眼中，只有剑，只有强者，只有圣阶，至于大帝的死以及政局的变动，她显得漠不关心。 皮尔洛并不在意伊莎贝拉的嘲讽，继续说道： “你去翻翻《亚丁大陆通史》和《权臣之路》这两本书，就会发现，政治从来就是很脏的东西，所以我并不介意别人的评价，民间不是有谚语吗：胜者称王，败者流寇。只要成功达到目的就好，至少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我想问问你，想去南方吗？” 伊莎贝拉听到皮尔洛的最末一句话，脸色顿时有了好转，因为前段时间帝都局势异常险恶，为了不发生意外，皮尔洛禁止伊莎贝拉远行，使得她去南方寻找芙蕾雅的打算，就此泡汤，谁料到，事情居然有了转机。 “当然，我很早就想去散散心，享受被坠星海那微咸的海风吹拂的感觉。” 伊莎贝拉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不不，我是想请你出手去杀一个人。你不但认识他，还和他交过手。完成这个任务后，我放你半年假，你想去哪里都行。” 皮尔洛赶紧说道。 “是梅西吧？他现在已经具有相当强的实力了，论单打独斗，他或许不是我的对手，若论杀人的手段和效率，他比我厉害得多，至少我在半天内杀不了上万人。” 伊莎贝拉根据皮尔洛的提示，直接就猜中了答案。 “没错，就是他。派你去杀梅西，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卢卡斯殿下的意思，虽然‘荣耀城’方面也派出了大量的人手，但是，真正了解他，而且有机会杀掉他的人并不多，你就是其中之一。记着，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当然，你也可以顺便找一下你的那个可爱的女朋友。” 皮尔洛叮嘱道。 伊莎贝拉从柔软舒适的沙发里跳起来： “我这就去，但是有一个条件，以后别再叫我去杀人，我不喜欢这种被人呼来唤去的感觉，你送我去跟老师学剑，只是为了培养一个杀人工具吗？” 皮尔洛点头道： “都依你，记着，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梅西正往黑石城方向去，我已经叫人打开了通往那不勒斯的传送阵……” 当梅西好不容易赶到黑石城的时候，已经是出发后第八天的早上。 比预计的要晚一天，因为在召唤空间里，梅西安葬了菲利浦等人的遗体，又办了个简单的悼念仪式，数万契约生物参加了这个仪式，场面很是壮观。 把他们葬在召唤空间只是权宜之计，现在梅西自顾且不暇，只有等着时机成熟后再为他们迁墓。 黑石城的早上很凉爽，天空中微风徐来，云霞重裹中展露出令人目眩的阳光。 坐在马背上的梅西，眼看着这座自己曾经战斗过，也曾经是自己领地的黑石城，感慨良多。 在离开那不勒斯港去往帝都之前，黑石城的重建工作就进行了一半多一点了，罗本负责的这个工程，到如今也没完工，那些泥瓦匠人们也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穿着覆面铠甲的士兵。他们占满了整个城头，似乎在等待着梅西的到来。 黝黑的城头上，一座重新修建好的箭塔前，好象吊着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人。 梅西策马急冲，离城越来越近，他的心脏似乎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 那个被吊着的，正是凯蒂！ 她穿着件朴素得再也不能朴素的素色长裙，双手被反绑吊起，平日里秀美的头发，也已变得凌乱不堪，脸上脏得惊人，象是在泥堆里打滚过一样，嘴也被纱布给堵上了，只有一双可怜的大眼睛，随时象要滴出泪水。 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难道想要拿凯蒂作为人质吗？ 正在这时，城头的士兵们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异端裁判所的安德森来了，他的身边，正是拄着一根拐杖的维耶利。 “梅西，你现在才到啊？！我等你等了多久你知道吗？这个小美人等你又等了多久，你知道吗？识相的，赶紧投降，否则，我只要割断这根绳索，你心爱的凯蒂就要跌成rou泥了。” 安德森阴恻恻的说道，城墙的确很高，再加上箭塔的高度，凯蒂离地面差不多有十几米，若是摔下来，不死也要重伤。 “废话少说，快点把她放了。” 梅西眼中已经冒出了怒火，虽然不知道辛迪在哪，但是凯蒂既然被他们抓了，想必她也没能逃脱，这两位都只是平凡的女孩，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也不知道受没受折磨。 需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把黑石城给攻下来，梅西暗自盘算着。 “人都在这里了，有本事你就救走。没本事的话，乖乖跟我们回‘荣耀城’！” 维耶利手中玩弄着一把小刀，时不时朝吊着凯蒂的绳索瞄去，意思大概是说，只需轻轻的飞出一刀，就能结果了凯蒂的姓命，梅西你可别轻举妄动。 梅西继续往前行，直到离城墙大约有五百米这样，他停了下来，拿出了那把巨大的秘银长弓。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梅西现在看起来与职业的神射手并没有什么区别。 箭头瞄向了安德森，又移向了维耶利，然后定格在凯蒂头上。 “你想干什么？你不会这么残忍吧，自己的女人都要杀？” 安德森大惊小怪的叫道，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味道。 凯蒂似乎也觉察出了梅西的箭头瞄着的不是地方，神中全是焦急之色，身子也不断的在空中抖动着，挣扎着。 梅西依然不为所动，弓弦响处，劲箭如电般狂飙而去，只听“咄”的一声响，吊住凯蒂的绳子就被射断了，她一下子掉了下来。 不过凯蒂并没有象安德森所说的那样被摔成rou泥，而是被魔化藤蔓接住了，紧接着，一匹独角战马出现在藤蔓旁边，凯蒂被藤蔓送上了马背，独角战马立刻发蹄狂奔起来。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半分钟。 五百米距离，还能有这个准头，城头上的士兵们个个脑门上冒汗，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几步，有几名弓箭手则快步上前，嗖嗖几箭，朝载着凯蒂的独角战马射去。 那独角战马也象是背后长了眼睛，极具灵性的大幅度变向，再变向，转眼间，跑得越来越远，丝毫无损的脱离了弓手们的射程。 “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救人，梅西我还真是佩服你。” 安德尔森在城头酸溜溜的说道，并没有想要追下来的意思。 拿掉了凯蒂口中的纱布，梅西并没有继续解绳索的意思，他指着胸前的星型护身符说道： “凯蒂，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护身符，我送给你好不好。” 凯蒂疑惑的望着梅西，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你到底是谁？凯蒂又在哪里？” 梅西脸色陡变，大声问道。 “凯蒂”一愣，旋即说道： “梅西这是怎么了？连我也不认识了，是不是发烧了？让我来摸摸你的额头。” “别骗人了，我承认，你打扮得和‘凯蒂’真是非常的相象，但是你身上的破绽太多，这才让我产生了怀疑。最大的破绽就是，这枚星型护身符，是凯蒂亲手磨制并且送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如果你是‘她’，不可能连这个都记不得了。另外，凯蒂有严重的恐高症，若是她被吊在那么高的地方，早就晕迷过去了。” 梅西捏头拳头，一字一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