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三：真相自古很残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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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矢！”怒不可遏的骨酥翼龙突然从灵魂中迸发出站立的力量，血盆大口猛然咬向星矢。 “你给我安静一点，现在没空理你。”面对虚弱的骨酥翼龙的攻击，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躲过。 星矢双手合十，周围的沙子凝聚成一柄利剑. 剑身贯穿骨酥翼龙的头骨，剑尖没入地面，牢牢封住后者的嘴唇。 骨酥翼龙不断挣扎，鲜血在片刻之间染红了剑身，他却只能发出不甘的**。 …… 正午的太阳无情地灼烧大地，聪明的蝎子和响尾蛇钻进灌木丛，静静地呆立不动，减少体力的流失。 沙漠很静，静的能听到爬虫爬行和仙人掌炸裂的声音。 嘉文的内心却是风起云涌，大浪滔天。 星矢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瞬间，他感觉整个天都坍塌下来。 压得他难以喘息，压得他心力憔悴。 他微微打量周围，太过专注与骨酥翼龙战斗的自己竟然不知周围何时聚集了如此多骑兽士兵。 他们井然有序地围成圆圈，将疲乏的自己和骨酥翼龙团团围住。 他们没有见过我的样子，应该不知道此刻的我就是嘉文！ 骑兽军团的将军，抱着侥幸的心理，顾不得从嘴角溢出的鲜血，小心翼翼地使用最后的源力维持人龙形态。 他将龙翼无力地收拢，龙尾盘成一团，像他那颗再也不能绷直的心。 “你是谁？”他尽量使自己平静，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询问眼前的星矢。 “不累吗？明明已经黔驴技穷了，还拼死维护这幅形态。” 星矢失望地摇了摇头，急速一脚的力道穿透嘉文的后背、径直击中他的源生树。 后者千辛万苦凝聚的源力一哄而散，迅速从半人半龙恢复俊逸刚强的人型。 嘉文满身血污，众人却依旧能他从金色的战甲和熟悉背影确认他就是组建骑兽军团的将军。惶恐的嘉文目光闪躲，眼球抖动，他望着这个自己认识了七年的男人，感觉到从来没有的陌生。 辛武同样震惊，继而咧嘴微笑。 蝮蛇真是鱼龙混杂，就连他自己也差点被嘉文骗了。 星源大陆，能够龙化的人类一定具有天龙族的血统。 毫无疑问，嘉文是天龙人无疑。 然而谁又能想到：蝮蛇最有威望，受人尊敬，被誉为最具天赋和最忠诚的人竟然是天龙人！ 他从没有听闻过嘉文具有龙族血统的信息。这太讽刺了！ 辛武清楚记得，第一次遇见嘉文时，他对自己天龙人的身份非常反感。 随后的杀人事件，他也曾想置自己于死地。 这有点贼喊捉贼的味道，嘉文成功欺骗了蝮蛇所有的人，竟然连万蛇和叶落也被他耍的团团战。 “你们看到了吗？”星矢环顾四周，厉声大喝：“有谁能告诉我？ 为何我们的将军，为何被誉为最忠诚，最具天赋、最令人崇拜的嘉文、为何身为神器一族的嘉文能够使用龙化的力量？” 两族的仇恨对立了千万年，没有人能够原谅一个天龙人潜伏在神器一族的内部。 嘉文一直以神器族人的身份自居，如今的面貌对于他们而言太过陌生，太具杀伤力。 “将军，这到底怎么回事？！”领头的军官满脸绝望。 他望着狼狈匍匐在地面的嘉文，幻想后者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许多人和他一样，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坚守着内心的最后一点信任。 他们不愿彻底承认，那个教他们训练，灌输给自己信仰，虽然严肃却拼死从骨酥翼龙的魔爪下保护自己的将军竟然是天龙人。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一切本就是假装？ 所有人遭到当头棒喝，后来赶来的骑兽部队瞥见这一幕，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叛变者的事情和身后的危险。 “告诉我，嘉文大人。” “告诉我们，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嘉文无奈苦笑，望着周围一张张冷漠、无助、伤心、绝望、嘲讽、得意的脸庞。 他才潘然醒悟：自己被算计了！ 这一切全是星矢的阴谋。 他所有的努力和心血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隐忍了多年的面具早已融入血rou，植入灵魂，却依旧被星矢残忍地摘下。 眼前这个自己把他当成兄弟的男人，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事实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没什么好说的。” 嘉文咳出一口鲜血，勉强仰躺着身体，感受着微风吹过脸颊的舒爽，轻轻闭上眼睛。 无论他如何挣扎狡辩，从星矢的眼神里，他已经知道自己无法活着离开了。 每个人有自己的信仰和道路，他根本不需要这些人的理解和原谅。 他也不在乎这些人的理解和原谅。 他一点也不怕死，从选择这条路开始，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局。 恰恰相反，他反而生出一种超脱自然，潇洒如云的自由感觉。 他背负太多，活的很累，死对自己或许是一种解脱。 四周陆陆续续有人疯狂摇头，眼泪绝望地从眼眶中溢出，他们的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这不是真的。” “不是！” 不断有人跪倒在地，掩面而泣，发出痛苦的嘶喊。 星矢的精锐部队倒是显得一脸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 “你从没有跟我说过你是天龙人，你曾经对我们发誓。 我们曾经彼此信任，毫无隐瞒。” “嘉文将军……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嘉文呼出的气息吹起覆盖自己额角的长发，他没想到自己被神器一族信任到这种地步。 事到如今还有人为自己辩解，他都快被自己的演技折服了。 真是残酷的讽刺。 “现在掌握大局的是星矢，想必他很清楚这一切。” 准备自尽的嘉文眼前浮现一张可爱少女的脸庞，令他催生出的勇气像云雾般消散。外表光鲜的我活的真像条狗，畏首畏尾，摇尾乞怜。 明明已经没有任何余地可以挽回，却还是想死皮赖家地活着。 嘉熙，哥哥真是无能…… “作为骑兽军团的一员，作为神器一族的忠诚士兵，你们有权利知道他的丑陋事迹。” 星矢恨恨咬牙，手指烂泥一般的嘉文，目光却是望向周围的一张张表情不一的脸庞，厉声冷喝：“哭什么，你们还有点战士的样子吗？ 为这种人哭泣，值得吗？ 你们是嘉文的下属，还是神器一族的战士？” 怒不可遏的星矢手臂一挥，一道沙子形成的手掌煽在一名士兵的脸庞，后者的牙齿混着血水翻滚落地。 他的质问令所有发出声音哭泣的士兵噤若寒蝉：“你们这么想知道嘉文的真实身份和目的，那我就告诉你们。 他用某种方法给自己刻上了剑纹，本精龙深造阁的眼线、冒充神器一族潜入蝮蛇的间谍。 他凭借自己的聪明，给我们伪造出了最忠诚的形象，并且爬到了导师的位置，独揽大权。 五年前，我们秘密进攻精龙深造阁，准备控制潮龙镇的经济，却因为嘉文的通风报信而失败。 三年前，我们安排在潮龙镇的所有眼线被天龙族连根拔起，你们以为是偶然？ 两年前，永生带领的特种部队刺杀精龙深造阁的华月。 华月却临时改变行程，躲过一劫，这都是拜嘉文所赐。 毋庸置疑的是，我们现在安排在潮龙镇、甚至其余城市的眼线、精龙深造阁恐怕早已了若指掌。 蝮蛇的基地，计划，行动、一举一动都在精龙深造阁的掌控之下。 我们自以为很了解敌人，一切全是自以为是。” 星矢无声冷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和一个紫红色盒子。 他撕开信封，命令骑云一一传递给士兵。 信封上的字迹令看过的士兵脸上煞白，嘉文的字迹如同草木，很难模仿。 星矢对信封的内容倒背如流，切齿朗诵：“今晚午夜子时、月林阁有蛇出没。 嘉文的字迹很有艺术风格，你们都看过。 这是他写给华月的信，通过某种手段落入我的手中。” 他紧接着打开紫红色的盒子，盒子印出一副画面。 身着金甲的嘉文正在一间密室中与精龙深造阁的阁主——苍生，窃窃私语。 这是纪录术，强大的修炼者可以将记录影像呈现反馈出来。 “当然，你们可以误认为我能够捏造信封，也可以找人易容成嘉文和苍生的样子，嫁祸于嘉文。 然而我星矢的为人，大家再清楚不过，我为何要这样做？ 我自幼在神器一族长大，立过无数战功，双亲死于天龙人之手，目睹无数战友同僚被天龙人诛杀。 我没有任何背叛神器一族的理由！” 他扯开衣服，露出胸腔的八卦阵图。 他的精锐部队效仿其举动，纷纷扯开衣服，露出黑暗相间的八卦图。 此刻场地上所有困惑的士兵都打消了疑虑。 八卦图是神器一族的骄傲，族长会给内心最坚定，最忠诚的神器族人纹上此图。 这样的神器族人，对其怀疑是自取其辱，是对神器族的蔑视和背叛。 星矢明白，嘉文在蝮蛇多年，骑兽军团由他一手创立，组织里面少不了追随他的狂热者。 他这一席话也是警告！ 如若狂热者醒悟，他会留其一命，如果执迷不悟，这里将成为他们生命的终点。 所有的骑兽士兵听闻此言，对嘉文残余的坚持和信任于顷刻间烟消云散。 取代带之的不可磨灭的怒火和憎恨。 嘉文突然狂笑，望着如此大张旗鼓的星矢，挖苦道：“你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计算好这一切，收集了足够的证据，引诱我龙化，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措手不及的我即使辩解也没有任何意义和胜算，你有必要急着证明自己的忠诚吗？” “当然有，毕竟你给这只队伍刻下了很深的烙印。 我要将烙印拔掉，首先得竖立忠诚和威信。” 星矢手指苍天，对着死去的祭品连大喊：“你不知道我为了这场谋划准备了多久，你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胜算。” 辛武脑海中的谜团被一缕阳光刺破，纷纷散开。 他将所有可疑的片断连续起来，突然明白了星矢的目的，也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然是对手，但不得不赞许，星矢，你的城府深的可怕，几乎万无一失。 当然，你的心狠同样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