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克的回忆18

    约翰克仿佛有些失意，有些迷茫。他淡淡地说：“竟然，你没有选择，那还来问我做什么？”

    “我似乎的确没有选择。但是，不代表我就非要这样做不可！如果你是无辜的，我也不是不能作出其他选择。”杰尔斯熳语气很强硬，因为面对这样的一个人，非得这样说才有用。

    只是这对约翰克并没有用，约翰克并不怕他。应该说，除了他心里的那个人，他谁也不怕！

    约翰克忽然之间就变了一个人，然而杰尔斯熳和威廉森都知道，改变他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要他死的人。可是，她为什么一定要他死呢？

    哈哈哈——

    倏然见，约翰克低沉的惨笑起来。仿佛他的神经又发作了。只见他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走到了一尊雕刻完工的天使雕像前，停了下来。他停了下来，又像是已经失去了行走的力量一般，整个人都萎缩了。

    他原本坚挺的脊梁忽然弯了，显出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他吸着烟，然后伸手去抚摸那尊天使雕像。他仔细地摸着，慢慢地摸着。

    他忽的说到：“给你讲个故事，你们愿意听吗？”

    杰尔斯熳和威廉森听到这句话之后，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背后。

    约翰克一边摸着雕像，一边说着：“那一年，我没有出去打猎。因为夏季的暴雨，骤然而至。我和我的猎犬，在屋里的火堆边，烤着野猪rou。”

    杰尔斯熳有些惊讶，因为他已经猜到约翰克是谁了。

    约翰克继续说到：“外面的雨很大，稀里哗啦的下个不停。风也很大，即便是我在屋里，也能感觉到茅屋在晃动。狂风吹开了我的木门，我站起来去关门。正在这时，我看见几个人，冒着大雨向这边跑来。起初我以为他们是躲雨的路人，所以没有在乎。不过，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了‘救命’的喊声。”

    “这声音，使我愣了一会儿，也就在我发愣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距离我不到五十米。我看见了一个全身湿透的女子，正在被三个男人追赶着。我立刻就明白，他们根本就是躲雨的路人。”

    “其中一个男人，在我面前扑倒了那个女子，将她扑倒在了泥水之中。三个男人围着她，开始猥琐的yin笑起来。然后开始欺负她，她拼命地反抗，拼命地喊救命，可是那三个男人根本不理会。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开始扯她的衣服……”

    “无助的女子在他们的欺负下，反抗显得越来越乏力，最终停止了反抗。转而用一种极度哀伤的求救眼神，向我看来。我登时就吓坏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猎人，如何斗得过他们？于是我转身关上了木门，背靠在木门上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那女子又发出了一声惨叫。那声音凄惨无比，就像是一把尖刀，刺入了我的胸膛。我麻木了。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气，冲进屋里拿起了弓箭。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敢，居然射杀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见同伙倒下，向我走来。他忽然掏出了一把钩枪。我还不等他开枪，就先杀死了他。最后那个男人，见两名同伙都死了，一时惊慌失措，也迅速的掏出了钩枪，不过还是没有我快。”

    “这么说，那个女子就是甘茜娜了？”杰尔斯熳说到。

    约翰克没有回答，继续讲着他的故事：“我抱起了昏迷的女子，放在了我邋遢的床上。又换下了她湿透的衣服，用一床破被褥盖在她的身上。我在火堆边，把她的湿衣服支起来烤干。到了晚上，她裹着被褥来到火边，对我说了一句谢谢。我递给他烤熟的野猪rou，让她品尝。之后，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就这样，我救了他，我们不久就相爱了。她因为恨透了往日中尔虞我诈的日子，也乐意和我住在森林里。可是好景不长，她因为那一次被绑架，被欺负，患上了心病，还隔三差五的发作一次。我本是一个猎人，根本付不起昂贵的医药费。”

    “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在身边渐渐地死去？所以我带着她下山去了。在一个偏僻的小村落住了下来。我不久就结识一帮生意人，和他们称兄道弟起来。我知道他们都是做大买卖的，所以也入了个伙，赚钱给她治病。”

    约翰克说到这里，开始猛的吸起烟来。他的身体在发抖，情绪反差也很大。

    “那后来呢？”杰尔斯熳又问。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一帮类似海盗的人。无奈，所以我一干就是三年。”约翰克说。

    “哦？那收入怎么样？”威廉森突然问。

    杰尔斯熳一惊，瞟他一眼。

    “收入马马虎虎。除了给她治病外，我还给他买了一些衣服。而且我的运气也不错。有一次去打劫过路船时，我们的船长被击毙了。于是，我就成了船长。”

    “有一天，我带着水手们，航行在一望无际地大海上。我站在船头，戴着弯弯的帽子，穿着抢来的皮衣、皮裤、皮鞋，迎着海风前进。突然，我看见了一艘大船驶来，我便高呼：金钱、财宝、女人。水手们跟着起哄，我们一拥而起，与他们进行了交战。不料，那居然是一艘战船……”

    “当时就被打穿了，可是我的灵魂却没有消散，便附身到了别的死人身上。我本想回家，但是又怕吓着她。不久后，她因为我的牵连，而处死了。”

    “我十分内疚，便到上帝面前忏悔。求上帝让她成为一个天使。可是上帝说，除非我做出十万个天使雕像来，才能答应我的请求，我便从此开起了雕像馆。”

    杰尔斯熳说到：“这么说，你应该有几百岁了吗？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年轻？”

    “至于岁数。我早已忘记。我只知道，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换了十几个rou身。”约翰克说。

    杰尔斯熳又说到：“难道说，你是让我帮你做天使雕像，帮你完成那个心愿？”

    “不！我想她的样子你已经见过了，对吧？”约翰克说。

    “是的。”杰尔斯熳。

    “正因为她这样的存在，所以有人说她是媚之魔，也有人说她是堕落天使。实际上，她目前还没到那一步。至于复仇一说，也是讹传的。她这样已经存在了很久，所以她渐渐地被某种邪气侵蚀了。因此我希望你能保护她，争取在我完成五万个雕像之前，不要让她被邪气魔化。”

    “这……”杰尔斯熳摸了摸小胡须。

    一时之间，杰尔斯熳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合适，就连威廉森也呆呆的。看着兀自抚摸天使雕像的约翰克，杰尔斯熳不由得一阵心酸。

    “照你这样说，你们应该是相爱的，对吧？”威廉森这时说到。

    “是的。”约翰克点了点头。

    “可是她又为什么要让杰尔斯熳来杀你呢？”威廉森说到。

    “所以，我现在就要去问她。她如果在没有被魔化的情况下，依旧要我死，我死而无憾！”约翰克猛地直起身，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