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追忆的小夜曲
古洛迪斯历574年 时间追溯到千年之前，天空尚未完全被腥红所浸染，大地尚未完全被战火所践踏，可是世界却被人类的yu望和贪婪所笼罩。【】 一间窄小昏暗的密室内，一名少年抱膝靠坐于墙壁的角落，如瀑布般的秀在阴暗牢房内散出淡淡银白色光芒，空洞的双眼看不出任何生气，犹如死气沉沉的洋娃娃。 这名看似十七岁的少年正是尼奥，可他的实际年龄只有十四岁，然而身体的育比起其他同龄人还要更加成熟，那是因为为了更快适应战斗，生命研究院的魔法师在他的身体施下一系列在生命领域中禁忌危险的魔法来促进成长，完全没有任何人道可言。 今天没有接到任何任务的他被关押在窄小且一无所有的昏暗牢房内，手脚被扣上一道道禁魔枷锁，用来禁锢他所有魔力，防止出现任何叛变意外。 此刻的尼奥两眼无神遥望漆黑无比的天花板，拖动被捆满禁魔枷锁的左手伸向漆黑的上方，似乎想捉住什么。 被正式投入战场已经有四年时间，他的成长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通过极限生死的历练，让他在对魔法运用、战略应变、近身战领悟等能力都到达了相当成熟的水平，同时间，丧生在他手下的生命也不计其数，无论是老人、小孩、女人…都无一例外的死去。 双手染满了罪孽和鲜血，尽管恐惧、颤抖，可却无法抗拒，创造主持有着驾驭自己的强制奴隶契约，他根本无从选择，像个机械般忠实完成命令的杀戮工具。 虽然现实对尼奥是如此的残酷，但天真的他始终还是相信人类能够从贪婪的yu望中回头，让战争迎来美好的和平，他想捉住那道虚无的曙光。 “喀嚓”一声，紧锁的铁门打开了，一名王下侍卫来到他面前解开手脚的枷锁，出冰冷声音：「陛下有任务下来，跟我来。」 被领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穿着整齐盔甲的骑士们立于两侧一动也不动。而在华丽的红毯末端，有座高耸的阶梯，位于最上方的王座，就是象征了整个桑塔斯帝国最高权力的集合，而一位外表严肃的中年人端坐在王座之上，傲视底下的人们，他正是现任桑塔斯帝国的最高权力者，同时也是整个造神计划的起者——桑塔斯八世，全名叫奥尔科特.桑塔斯。 尽管外表看起来很威严，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那双锐利的眼神如今早已被被各种yu望所浑浊，他是一名拥有极大野心的帝君，目标是让整个世界都臣服在他脚下，于是诞生了“造神”这个违反生命伦理，遭人唾弃的计划，在他的角度看来，只要能笑到最后，就算卑鄙无耻也无所谓。 面对眼前称之为父亲的创造主，双方一点都看不出亲人该有的亲情，尼奥单膝跪下行了君臣之礼：「参见吾主。」 「现在带领十人去边境进行掠杀历练，你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好这十人，如果出了什么差错的话，结果不用说，我想你也很清楚会怎样。」 「遵命！」 没有其他的话，也没有多余的感情，每次都是生硬的公式化对话。 在帝君的示意下，王下侍卫将十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带入宫殿内，他们的身分都十分不简单，这十人是年轻一代中出色的代表，其中有两位还是王室排名第七位和第十一位的王位继承者，其余八人虽然不是出身王室，但也无一不是身份显赫的高官子弟。 不过他们的出色仅止于温室内，从未经历过生死拼杀的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天空有多高，大地有多厚，于是打算让他们到前线经历一下真实的战场，但转而想到安全问题，最初让奥尔科特苦恼了一阵子，随即想到尼奥，论武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老一辈也要连手才能勉强压制，论忠诚更是不用担心，自己手上拥有他的强制契约，就算要死也必须要通过自己同意，否则连想都别想。 「父皇，我们已经强到能够独当一面，根本用不着去前线进行什么历练。」 「皇兄说得没错，前线不过是消磨炮灰和弱者的场所，根本不是高贵的我们该去的地方。」 「陛下，旁边这个杂种不会就是我们的护卫吧？就算要去也派一个骑士团。」 「不会吧！？就凭这个杂种恐怕到时还要我们保护！」 「一个人…喂！杂种，你该不会就是传闻中“终结的黄昏”吧？」 「什么！？这个杂种就是“终结的黄昏”，他看起来比我还要文弱！」 ……………… 各种不堪的恶意侮辱接连不断，看来这群贵族子弟真的没把他当人看，开口闭口全是不堪入耳的称呼。 傲慢、轻藐、不屑、嫉妒…贵族的陋习在此刻暴露无遗，阶级间的不平等待遇永远都不可能改变，除非这个文明消失再从零开始。 尼奥依然低头单膝下跪中，对他们的话语充耳不闻，没有作出任何反驳。 「切！该不会是一个哑巴吧？」得不到任何回应，少年们对如死物般的他再也提不起兴趣。 「闹够了吗？你们的护卫只有他一人，就算再弱也比现在不成材的你们强，如果不要的话就罢了。」 充满压迫力的威严从上方传来，他的话就代表了至高王权。 「遵照吾主之愿。」 既然任务已经定下来了，尼奥恭敬的响应一声。 「哼！」奥尔科特粗鲁的拿起身边一柄剑用力的甩向尼奥头部，这把正是exca1ibur，带来希望和胜利的誓约必胜之剑。耀眼的刀锋被收拢于蓝金交间的刀鞘内，整把剑散出一阵神秘气息。 对于帝君的暴行尼奥仍然没有任何话，看到地下的exca1ibur，死寂的眼神产生出一丝涟漪，温柔的从地上捡起，这是他在偶然中所得，更是陪伴他多次出生入死的战友。 exca1ibur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就是选王之剑，如字面上的意思，只有王者才能够驾驭的王者之剑。 “选王之地”——是古洛迪斯时代的禁地之一，方圆五百里内终年被浓雾所笼罩，传说此地之内流传有从神代战争流传下来的王者之剑，只要能从内取出这把剑便是被承认的王，若没有具备与王匹配的力量和质量的话，便会永远迷失在这片迷雾树海中，尽管如此，但大6上许多人还是前仆后继的涌进禁地之内，因为对于力量、财富和权位的渴求让他们忘却了危险和恐惧。 三年前，也就是尼奥十一岁那年，在一次任务中和敌军两败俱伤，负伤逃难的途中意外误入了选王之地，在无法分清方向的迷雾中，感觉到自己灵魂倾听到朦胧的呼唤声，遵循着这道声音来到中央位置，那一刻，他看到了一生难忘的美景，一座巨石上插立一把剑，围绕在石中剑周围的是各系实质化的元素精灵，看着各系元素共同起舞的景色，简直绚丽夺目，默默地…他将眼前的景色铭刻在灵魂深处。 遵循着呼唤之音握住那把剑时，一种名为“亲情”的陌生情感在心灵滋生，毫不费力地从巨石中拔出来，周围的元素精灵也随之消失，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将这把剑当成自己的亲人、朋友，温柔的将剑拥入怀中，悄然离开选王之地。 从不迷恋权势、荣誉，甚至没有yu望的他根本没现，手中的剑到底具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能从选王之地内走出来，说明了具有成为王的能力，能将选王之剑从巨石内拔出来，说明了尼奥是被承认的王者，这是毋庸置疑的结果。 当他拿着这把剑回去时，引起了相当大的sao动，从选王之地内拔出选王之剑归来的王者，这样的消息足以撼动整个大6，可是对于桑塔斯帝国的王室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耻辱。 身为一国之王的奥尔科特一次也没进过选王之地，因为他怕…害怕得知没有具备成为王的能力而永远迷失在迷雾中，害怕死去后手上的权利会被其他人所瓜分一空，他无法容忍自己的私有物被他人触碰。 而现在却有人从禁地内拔出选王之剑，那个人居然还是自己一直很瞧不起，身份卑贱的杀戮工具，这对于整个王室来说是一个天大的侮辱，身为帝君的自己得不到王者之剑，但眼前被视为低贱工具的成功品反而得到了自己一直渴求之物，两者间稍微一对比，那是多么鲜明的讽刺。 表达出来的意思实在是毫无掩饰的明显，那就是尼奥比奥尔科特更有成为王的资格。 本来奥尔科特当时想直接抹杀尼奥然后夺得exca1ibur，就算无法使用也可以成为自己的私有物，庞大的利益诱惑下，丑陋的人性彻底暴露出来。 但最后想到尼奥是造神计划下唯一的成功品，是自己不惜触犯戒律从神殿深处取出的禁忌之物，是数亿人造生命中唯一存活下来的成品，出生后更是花费无数人力物力培养而成的杀戮工具，为了选王之剑而杀了他的话损失实在太大了，得到和付出不成比例。 说到禁忌之物，除了当年参与造神计划的奥尔科特和研究学院的魔法师，如今那些魔法师全被秘密灭口，还有极少数人外，都没人知道禁忌之物的正体到底是什么。 而且也没人知道禁忌之物的来历，唯一清楚的就是从古洛迪斯文明刚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于此。 利与弊的权衡之下，奥尔科特无奈放下了抹杀他的念头，但对于王者之剑的渴望让他从尼奥手中夺了过来，唯有战斗的时候才准予使用，其余时间都必须放置在自己的身边，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exca1ibur的刀鞘是后期才被打造出来的，奥尔科特倾尽了古洛迪斯所有魔法文明结晶所打造出来的终极守护，隔绝了所有魔法元素，守护王之灵魂，那就是ava1on——隔绝一切世俗凡尘遥远的理想之乡。 将exca1ibur横放于腰后，起身向宫殿外走去，尼奥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生存至今时今日，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一种名为“杀戮”的价值。 桑塔斯帝国和安德斯帝国的边界之处，从因为利益冲突后双方撕裂和平条约，这里成为两国交战之地，几乎每天都有两军交火的武装冲突。 枯竭的树木、焦黄的尘土、遍地的尸体、染血的残刃…一片充满了悲哀与绝望的死亡之地，惟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够得以生存，在这里泪水和仁慈只会成为拖累自己的累赘，所谓的战争只是一种磨灭人性的绝望产物而已，让人沉沦变成最彻底的杀人魔，每参加一次战争，尼奥都感觉到自己内心有某种东西被磨灭，那是他的善良、仁慈、纯真…… 虽然当时的他还不了解是什么，但却本能希望保留下来，在这样磨灭人性的残酷战争中保存下来，作为自己曾经活过的证明。 来到交界处，今天尼奥的任务是掠杀敌军，由于没有限定敌军兵种，因此随便找一些巡逻或视察部队也没问题。 「好无聊呀！这个鸟不生蛋的不毛之地连一个活物都看不到。」 「真是倒霉透了！本来今天跟皇兄约好了一起品美酒的！」 「明明都已经那么强，为什么还要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历练？」 「怎样都好了，随便找几个杂碎杀了，然后赶快回去，家里还有美女等着我呢！」 「喂！前面那个杂种，不要一直沉默，没死的话就给我出声。」 行走在最前方的尼奥机械性回答：「我这次的任务主要是担任各位大人的护卫工作，同时让各位大人学会基本的战斗对策与战略应用。」 十人中领头的七殿下不屑道：「对策？战略？在绝对的力量之下那种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像那样的杂碎炮灰只要我一道魔法就全部扫荡干净了！」 很明显是一个没见识过世面的纨绔子弟，完全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尼奥头也不回的给出冰冷的答案：「七殿下，如果你不能清楚看到自己极限的话，那你根本无法具备有成为王的器量，更无法成为统率民众和国家的仁慈的王。」 七殿下的脸立即冷了下来：「给我闭嘴！区区一介卑贱工具，竟敢对本殿下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到底有没有王的能力还轮不到你来评论，别以为拿到选王之剑就可以得意忘形。」 身后的十一殿下和其余贵族子弟不屑道：「仁慈？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平民而已嘛，有什么重要的？如果没有我们贵族和王室的施舍早就死光光了，像那样可怜的寄生虫要多少有多少，根本死不绝。」 听到他们的回答，尼奥沉默了，这就是现在的贵族和王室，每时每刻都想着自身权益与如何在战争中扩大自己的利益，根本无法寄托和平与希望，这样的现实有值得自己寄托的价值吗？ 「万分抱歉，是我逾越了。」 「哼！最好搞清楚一点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为了战争而孕育出来的杀戮工具，你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杀人。」 尼奥保持沉默，这是无法逃避的现实，上至王室，下至贵族全部都是这副德性，这就是人性，只考虑自身利益与如何从民众身上暴利，他无法想象这个世界的明天会变成怎样？ 在他入神思考问题时，预料之外的变故生了。 从远处西南方向感应到一阵异常魔力波动，紧接着席卷而来的是汹涌澎湃的金黄色光芒。 面临这种突状况，十位纨绔子弟全部乱了手脚，从温室长大的他们从没面对过这种突袭情况，相较之下尼奥冷静的挡在十人前方，沉声吟唱自己最擅长的精灵魔法系统咒文。 「風之精靈，大地之精靈啊，響應吾之呼喚，化為大地渾厚的吐息之壁！——『脈動之吹息』！！」 顿时，尼奥和另外十人脚下前方的大地生剧烈震动，剧烈的震动导致地壳崩裂开来，蕴含在地心深处狂暴的脉动气息奔涌而出，迎向直面而来汹涌的金黄色光芒。 两股强烈的力量在对碰的瞬间，引出一道巨大的轰鸣声，不过在这片战火连连的边界已经习以为常。 感受着金黄色光芒所蕴含的魔法波动，让尼奥死寂的眼神荡起一丝涟漪：「精灵魔法系统！？」 这股魔力波动正是源自自己最熟悉的魔法系统，雷风双系的复合魔法『雷之暴风』。 一道伟岸的身躯站在丘陵高处俯望他们，出玩世不恭的戏谑声：「呦～想不到竟然是精灵魔法系统？而且还是二阶吟唱，看来遇到了一个很了不得的猎物！」 学习精灵魔法系统的条件十分苛刻，在近代能够成功学习的人也仅仅只有两人，一个就是尼奥自己，而另一个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躯体和精神瞬间绷紧，尼奥直接报出对方身份：「安德斯帝国圣十字骑士团团长“无限的风铃”——菲尔.伊玛！！」 命运邂逅的一刻！两人的命运注定交织在一起！截然不同的两道人生会谱写出怎样的二重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