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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情敌对峙

    第一百零章:情敌对峙

    经书儿一说,渭箐才知自己消失了数日,说是消失,其实也只是精力不济在暗道里睡着了而已。这厢他刚醒来,千雪却重伤昏迷了。

    虽认定她是蓝衣,可是关于那段记忆,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她。

    “她这身体,有些古怪。”一派米色的厢房之,同样的米色幔帐之下,面色平静地躺着个女孩。大夫给她切了脉,又做了些望闻问的动作之后,甚是疑惑地将工具收进药箱之内。

    尚未收得完全,便被渭箐一双骨节分明的按捺住:“大夫,你再仔细看看,她到底有何大碍。”浓眉的眉头蹙起,语调甚是忧虑。

    语罢之后,渭箐幡然省起,不经意间自己的语调竟变成了这般,若是换做以前,他定会将面前的白蓝衫子逼至墙角,接着用一利器逼在其颈脖间,毫不留情地道:“治不好她,你休想出这四方阁。”

    如今性情猛地一换,莫非是记起了些前尘往事的原因?

    他语调忧心,故而那白蓝衫子的大夫也不怕他,一双捏着银线的枯挣脱出来,一面缓缓将银线放至药箱,一面语重心长地道:“老夫从医多年,她这种体质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将所有工具收好之后,还不忘将箱子合上。

    知这大夫不怕自己,所以说话扭捏惯了,纵然渭箐现在耐心不错,但一双炯炯的眸子落到榻上女孩苍白的脸上时,还是有些按捺不住。

    “你同我说她伤得有多重,何时才能醒来?”声音忽而一沉,漆黑的眼底快要结出霜来。

    没成想那蓝白衫子亦是见识这眼神见识得惯了,挎上药箱摇了摇头,甚是无奈:“夫人脉相有些紊乱,体内竟有两股气,一股气是寒气,一股气是阳气,照理来说,这两股气共存于体内,必相冲,或者是单单这一股寒气,也能让人生闭症,从而不治而终,可夫人体内的两股气,竟相互依存而生,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此体质。”

    这大夫话里一句一句的‘夫人‘说得渭箐眼底的冰霜如数散了去。欲要解释一番,转念又觉毫无必要,便依旧沉着语调道:“她到底有无大碍?”

    蓝白衫子将药箱往肩上提了一提:“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内伤有些严重,须得好好调理,只是暂时可能还不会醒来。”顿了顿,“我回去会给她抓一些药,到时你派人来取一下。”

    知了千雪并无性命之忧,渭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如今他方恢复对她的记忆,倘若她有个什么长两短,他不知还能不能寻到她下一世。

    思忖间,蓝白衫子已拂过珠帘,跨过门槛。渭箐随唤了个婢女送了一送后,又命后厨熬了许多珍补的汤端来。纯白的碗内皆是灿灿一片,光是看着,便觉得补。

    渭箐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又从口溢出许多出来,顺着白皙的下巴滑下,浸得方叫书儿替她换好的衣服,又变得菜香一片。无奈之下,渭箐只好又唤了书儿进来,将她那方晾干的衣服换了回来。

    自恢复那段记忆之后,渭箐发现自己的神力增添了许多,精力也好了不少。只是那神力只能用于脚功夫,若要治个病救个人,自然是行不通的。

    一阵折腾完后,已是半夜。

    千雪的厢房不算大,床榻与桌凳只隔了卷珠帘。不过房内摆设也算别至,大到幔帐小到梳妆用的镜子,皆是米白一片,这一点上,倒也衬她。

    渭箐枯坐在床沿边,微一偏头,便能看见梳妆镜旁的窗户之外,月牙已斜到了树梢之间。万籁寂静之,犹听得有露珠啪嗒啪嗒地自树叶间滑落,坠到草地之的枯叶上。

    床榻之上的女孩好似睡得深沉,眉目如画的脸庞不动半分,连睫毛都曾颤一颤。渭箐看得一阵心疼,担心她着凉,便将米色的被子往上拉了一拉。

    他这一拉,忽而便想起很久之前,在涣星殿的梨花林子里,他在梨树之下假寐,担心他着凉,她轻轻脚地走过来,结了件衣裳与他披上。

    想着想着,便有困意袭来,加之先前许多天的折磨,渭箐精力有些不济,便打算阖上眼眯一会。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无风,油纸灯笼里的烛火却在晃。

    一阵忽明忽暗后,忽有东西袭来。渭箐此时虽闭着眼,却未睡得深沉,故这道来意不明的气息到自己的面前时,他灵活地一偏转,那气息便擦肩而过,击得身后幔帐纷飞。

    他睁眼,看到的是一张怒气腾腾的脸,拧着的英眉之下,暗红的眸子好似能喷出火来。

    来人冷冷扫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到榻上的女孩身上,暗红的眸子盯了半晌后,忽而一个屈身,火红的宽袖之,一双甚是修长的就要落千雪身上。

    “住。”渭箐蹙眉,眼疾快地挡了下来。知他有些误会,方要开口解释,那修长的指一婉转,抬起之时已腾了股火焰在上,渭箐一闪身,那火焰便又擦肩而过。

    “你对千雪做了什么?”络桑殷红着眼,还想再出时,渭箐却伸出掌道:“不可。”纵然知道络桑神力不凡,渭箐其实也从未惧怕过他,只是怕没解释清楚,一番打斗,反而对重伤在身的千雪不好。

    “怎么?敢做却不敢当吗?”络桑咬牙切齿,掌的火焰却没丢出去。

    渭箐正要解释,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扫了眼四周后,才猛然发觉身后的幔帐不知何时已烧得嗞嗞作响。欲寻个什么东西来灭一灭火,络桑先他一步,屈了屈指,将那火灭了。

    “她不是被我所伤。”渭箐开口时,才发觉随着习惯的变化,自己的性子也变得缓了不少,倒是络桑,记忆里是个什么样,现今依然是个什么样。

    “昨日她坠到海棠林子里,是我救了她,当时周遭并无可疑的人,我料想她是拼尽全力才逃了回来。”

    他这忧国忧民的神态,让络桑看得有些恍惚。还记得几万年前肴光尚未跳那往生井时,便常常是这么副样子,纵使是再大的事,他总能淡定如斯。

    默了阵后,络桑收了法力,探得榻上女孩并无性命之忧后,抬起掌渡了些仙气给她,直到那纤长的睫毛颤了几颤后,他才放心地收了掌。

    “我要带她走。”殷红的眸子皆是不容拒绝。

    烛火忽明忽暗,晃得络桑柔和的轮廓多了几丝冷峻。

    渭箐却自一旁立得笔直,一双墨色的眸子盯着他许久,仿佛是要他从里到看得穿了,才吐出口气道:“其实你一直知道她是蓝衣对不对?”

    珠帘上的人影晃了一晃。

    “你记起来了?”络桑反问道。

    “嗯。”渭箐摒弃前嫌,点了点头。目光移至榻上睫毛不停颤动的女孩,又移回到面前络桑的身上:“蓝衣是我从幽冥带回涣星殿的一株蓝莲,她与我的种种过往,我都记起来了,上一次我没护她周全,这一次自然不会再让我身边溜走。”

    “没护住蓝衣,是你太软弱而已。”络桑松双,目光悠远地望着树梢上一弯月牙。

    “是。”渭箐却没反驳。

    虽记不起蓝衣怎么会跳入那个地方,但倘若他有担当一点,又怎会让人将蓝衣从他身边夺走。回忆了半晌,猛然看向络桑时,眼底多了丝不甘:“那我问你,倘若能救千雪,你可否能够舍身换她?”

    “会。”络桑想也未想地答。

    等到话出口时,络桑才觉然省起,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陷得如此深了。其实他不知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会做出怎样的抉择,他只知道,当看到她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时,他的心,犹如刀割一样地疼。

    当看到守在一旁的是渭箐后,心底的一抹疼又化为不可遏制的怒。

    所以连个来由都没问得清楚,便贸然出。其实想来,自他成为日照的储君开始,诸多事情他都甚能沉稳地处理,性子敛了不少。可是偏偏,看到她这样躺在自己面前时,所有的所有,都轰然失了控。

    “你如此在意她,还不是因为她是蓝衣的转世。”

    络桑听得有些不耐:“蓝衣是蓝衣,她是她。”

    浓墨般的眉头舒展开来,渭箐踱了几步,换了角度将他盯着,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自始自终都爱慕蓝衣,可蓝衣选择的——”渭箐回头,盯着他暗流涌动的眸子:“却是我。”

    络桑的一双捏有些泛白,默了阵,终忍了下来:“倘若蓝衣当初选择的是我,便不会是这个下场。”

    “你——”纵使渭箐性子再缓,在听到这样的话后,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因着他说的这些,全是实话,倘若蓝衣在他日照,断不会轻而易举让天族拘了。

    “莫非,当年我便是因为蓝衣被贬下了凡……”

    络桑嘴角勾了勾:“你若是有个胆量,便不会等蓝衣去了几千年后再跳往生井了,你跳下那井,纯属是自己犯了错,得罪了天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