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费伦泽的暗示
不知道过了多久，Vio和德拉科渐渐清醒过来。他们在灌木丛里呆了挺长时间，整个禁林又一次寂静异常。 德拉科站了起来，却觉得右手很沉重，他狐疑地低头看看，发现Vio正紧紧握着他的手，他吃惊极了，仿佛现在才发现Vio竟敢握着他的手。 德拉科下意识地动下手指，肌肤滑腻的触感令他心头一跳。他赶紧抽出手来，放进自己的袍子里。 Vio正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做，冷不丁被他一甩手，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放开。她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如果是今晚之前，她可能会在意些什么。然而—— 经历了巨怪、提前遭遇上的伏地魔之后，德拉科对于她来说，某种程度上已经是比哈利和赫敏、罗恩还要重要的存在。 “我们应该去找他们。”德拉科看着周围的黑竣竣的森林，皱着眉冷静地说。 “好的。”Vio顺从地站起来。“······不过——”Vio眯起眼睛看了看面前从黑暗里浮现出来的人脸，小声提醒道：“我想，有马人过来了。” 一个黑头发、黑色马身的雄性马人应声走到了月光下，看上去比之前的罗南和费伦泽都更加粗野一些。他的腹胁处剧烈起伏，大汗淋漓。那双严厉的眸子瞪着Vio和德拉科，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复杂。 紧接着，罗南也从丛林里冲了出来，胸膛起伏，汗珠飞溅。 这还不算结束。在德拉科迷茫的时候，从空地另一边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费伦泽跃了出来，他的背上伏着一个人，那个人紧紧抓住他的腰部，看起来很慌张。 “费伦泽！”第一个出现的马人怒吼道，“你在做什么？你让一个人类骑在你背上！你不觉得丢脸吗？难道你是一头普通的骡子？” 罗南在旁边不安地用前蹄刨着地面，不一会儿下面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坑洞。 “罗南、贝恩！你们有没有看清这是谁？”费伦泽说，“这是波特家的那个男孩！得让他赶紧离开这片森林，越快越好。”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贝恩怒气冲冲地扬起脖子发出一声长啸，“记住，费伦泽，我们是发过誓的，绝对不能违抗天意。难道我们没有看出行星的运行所显示的预兆吗？” “······贝恩，我相信，费伦泽这么做是出于好意，”罗南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 “出于好意？！那几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马人关心的只是星象的语言！我们没必要像驴子一样，跟着在我们森林里迷路的人类后面乱跑！” 费伦泽气得突然用后腿直立起来，哈利在他背上赶紧贴的更紧，拼命抓住了他的肩膀才没被摔下去。 还没等他说话，德拉科开口了。 “你们的森林？”德拉科有些听明白了他们争吵的缘由，他冷冷看着贝恩，又无意识地拿出了贵族的做派，傲慢地说道：“这是霍格沃茨的森林！” Vio没来得及阻止他说出这些马人最讨厌的、关于他们对禁林占有权力是否合法的评论。 她头疼地捂住了眼睛，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贝恩和罗南一怒之下极有可能将他们视作侵犯领土的敌人——虽然他们有不伤害马驹（他们对一切未成年的称呼）的惯例，但是被扔出禁林想来是跑不掉的结果了。 出乎意料的是，贝恩只是狂暴地原地“腾地”立起身子，抓起自己的角弓朝天空中放了几箭，接着就再也不看德拉科，当他不存在。 Vio寻思着，难道他们在星象预言上看到了德拉科的重要性？是怎样的重要性，让一个盛怒之下的马人忍住对方无礼的挑衅的？ “你们没有看见那只独角兽吗？”费伦泽这时咆哮着对贝恩说道，他看到了贝恩对待德拉科的态度，心里更加烦躁——就因为今夜星象异变，他对待人类的态度就截然不同。这群懦夫，除了逃避，还能做些什么？ “假使你们真的不明白它为什么被杀死——你们难道没有看到今晚发生的那一幕吗？还是行星没有向你们透露这个秘密？我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看着那个潜伏在我们森林里的家伙为非作歹！贝恩！是的，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要和人类站在一边。” 费伦泽说完，轻盈地转过身去，把哈利带到了Vio和德拉科身边。贝恩愤怒地嘶鸣一声，转身奔回了树林深处，罗南忧郁地看了看费伦泽，接着紧随贝恩之后。 费伦泽慢慢屈下膝，让哈利从他背上下来。 Vio上去帮忙扶了一把。 哈利看起来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贝恩这么生气？”他问，“还有，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你把我从它手里救了出来？” 德拉科聚精会神地盯着费伦泽，他这时有种预感，袭击他和Vio的那个东西，就是袭击了波特的那个东西。他也在等着费伦泽说出答案。 费伦泽起先沉默不语，后来，他挨个轮番打量着哈利和德拉科，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哈利身上，慢慢说道：“哈利·波特，你知道独角兽的血可以做什么用吗？” “不知道，”对这种古怪的问题，哈利的第一反应有些懵。“我们在魔药课上只用过它们的角和尾巴上的毛。” “这是因为，杀死一只独角兽是一件极其残暴的事情。”费伦泽说，“只有自己一无所有却又想得到一切的人，才会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你的生面，尤其是当你已经奄奄一息，但以此为前提，你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你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屠杀了一个纯洁、柔弱无助的生命，所以从它的血碰到你嘴唇的那一刻开始，你拥有的就是一条半死不活的生命，一条被诅咒的生命。” “可是，那个亡命之徒是谁呢？如果一辈子都要受到诅咒，那还不如死掉，是吗？”哈利大声地问出自己的疑问，好像这样他的手就能停止颤抖，浑身流失的力气就能回来一样。 德拉科在旁边发出了一声嗤笑。哈利恼火地看过去。 “生命即使残破，也总比虚无要好。”德拉科很享受哈利这样瞪着他，“这是你们这种脑袋空空、两手空空的人，永远也不能体会的。” 哈利不甘示弱地回道：“即使我什么也没有，也比你一切都靠父母更强！” 德拉科气结。两人就那样互相瞪着对方。 Vio真是不懂这些男孩子，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能好好说个话？ 费伦泽眼神锐利地看着德拉科，好像锋利的尖刀一样，刺得德拉科有些不舒服。“哼，我说的是实话。” “但是，如果他有机会在这近乎偷来的生命里找到其他的替代品，是不是，就可以忍受这段时间了？”Vio见双方又要一触即发，连忙说出自己的看法，把话题引开。 “不错，”费伦泽表示赞同。“除非你只是用它拖延你的生命。好让你能够喝到另一种东西——一种能使你完全恢复精力和法术的东西——一种能使你长生不老的东西。波特先生，桑特瑞尔小姐，你们知道此刻什么东西正藏在霍格沃茨里吗？” “魔法石！当然啦——长生不老药！”哈利脱口而出，“但我不明白是谁——” 德拉科的面色骤然冷了下来。Vio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知道他可能猜到了——毕竟巫师家族从小都会告诉他们一些过去发生的事，半真半假，但总有事实可依，作为睡前故事、启蒙故事之类。 “你难道想不到吗？”费伦泽责备地看了哈利一眼，“有谁默默等了这么多年，渴望东山再起？有谁紧紧抓住生命不放，等候时机？”